94.第94章 醉酒後

  蕭辰煜醒來時,已經近午時,睜開眼迷瞪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在家中。

  起身時,他才發現自己的頭有些疼,身體也乏力。更重要的是,他很餓。

  穿了衣裳走了出來,被刺眼的陽光晃了眼,伸出手蒙住眼睛定了定神。

  小梅端著洗漱的盆走了過來,請蕭辰煜去洗漱。

  「太太呢?」蕭辰煜跟著往屋裡走,隨口問了一句。

  小梅將水盆放下,又把潔面的澡豆遞了過去,這才答道:「太太每日都在香房裡忙,這麼一大家子呢,都要吃喝,太太也是很累的。」

  蕭辰煜低頭洗臉,他本就是個細心且善於察言觀色的人,聞言微不可查的頓了頓,又低頭洗漱。

  一直到洗漱完,蕭辰煜都不曾再開口說話。

  自顧自去換了身衣裳,蕭辰煜並未吃東西便去找秦荽了。

  秦荽正在檢查成品的赤金錠,蓮兒在一旁說話:「師父,這批貨可以出了吧?」

  「嗯,是可以了,不過,我打算過幾日再說。」秦荽淡淡地說道,仔細拿起每一塊赤金錠翻查,這是第一批赤金錠,決不能出差錯,即便是後期的裝飾也要求精美異常,不可有任何敷衍。

  蓮兒不懂秦荽為何要拖幾日再交貨,畢竟交了貨才能有銀子拿啊。

  恰在此時,蕭辰煜出現在門口,見秦荽在此,便走了進來。

  蓮兒喊了一聲師公,又直覺師父和師公之間氣氛不對勁,藉口去做事便一溜煙跑了。

  蕭辰煜從進來便未曾得到秦荽一個眼神,自然也知道秦荽在生氣,便靠了過來緊挨著秦荽,笑著道:「呀,這些赤金錠可真好看,我怎麼就這麼厲害,居然娶了個這麼好的太太?」

  秦荽依舊不理會他,蕭辰煜就伸出手去摟秦荽的腰:「哎呀,媳婦,太太,不要生氣了,我保證以後不再喝酒了,不,即便是喝酒也保證不喝醉了。」

  秦荽將最後一塊赤金錠仔細檢查完,這才撥開放在腰上的那雙手。

  「吃飯了?」秦荽面容和聲音都很平靜,並無一絲怒容,可蕭辰煜就是很不喜歡她如今的態度。

  生氣了吵一架,罵一罵多好,至少,比一遇到事就回到了當初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態度要好。

  蕭辰煜心下嘆息,咽下心裡的那絲苦澀,伸手摸了摸肚子搖頭,又做出一臉苦相:「太太不陪著我,我吃不下啊。」

  秦荽終於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見他一臉撒嬌賣痴的模樣,終究是心軟了幾分,嘆了口氣道:「走吧,我陪你。」

  「嘿嘿嘿,還是我家太太好,心好,人好,樣樣都好。」蕭辰煜牽起秦荽的手,發現她掙了掙,忙用力拉住不讓她掙脫開去。

  聽著蕭辰煜前所未有的用這麼簡單粗暴的話來哄自己,秦荽也只剩下無語望天了。

  等蕭辰煜吃了些東西墊了肚子,又喝了茶才徹底恢復了精神。

  此時,秦荽才問:「昨日喝酒可開心?」

  蕭辰煜心道:果然來了。

  不過,他面上立刻嚴肅起來,將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一臉愁容:「一點兒都不開心,可是我又不能掃了魯九爺的興,只好陪個盡興。」

  「嗯!行了,去跟我娘說說話吧。」

  說完,秦荽便起身率先走了出去,蕭辰煜張了張嘴,將出口的話又咽了下去,也起身跟了上去。

  秦荽沉默著走得挺快,蕭辰煜亦步亦趨跟著,卻百思不得其解。

  說實話,到現在蕭辰煜還不清楚秦荽究竟在生氣什麼?當然,很顯然是和昨日喝酒有關。

  只是,他想不通,自己就是喝醉了酒,大不了就是不該提前請假去喝了酒,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呢?

  難道是秦荽不許自己去救蕭瀚揚,她心裡還有蕭瀚揚?應該不是,上次也見過一次,她並未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再說,蕭瀚揚是自己的侄子,總是要有些來往,想來秦荽不會因為這個生氣。

  那便是為了請假耽誤學業的事?此事只需嚴明便是,又何須如此不理不睬人呢?

  他又不是日日笙歌,流連煙花之人.

  蕭辰煜的腦子裡突然像是點燃了一盞明燈,伸手拉住前面的秦荽胳膊,將人拉近了些,低下頭和抬起眼的秦荽對視,用認真的口吻問:「你可是因為我去了柳葉巷吃酒而不高興?」

  秦荽皺了眉,扭頭看了看四周,見不遠處有下人在打掃院落,便想要掙脫開蕭辰煜的鉗制,道:「你放開我,被人瞧見了成何體統?」

  「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太太,又何不成體統?咱們親熱些也屬正常,何況,我們又沒有摟抱親熱,怕什麼?」蕭辰煜的雙手緊緊抓住秦荽的雙肩,不讓她躲避。

  秦荽無法,只能看向他,道:「去那邊坐下來說。」

  隨著秦荽走到花園裡的亭子裡,兩人坐下,秦荽這才道:「我是不高興你去了柳葉巷,只是,我若是明說,你定然會覺得我善妒.」

  蕭辰煜愣了愣,隨後便露出燦爛無比的笑容,伸手握住秦荽的手,溫柔地笑道:「我看誰敢說你善妒?」

  又道:「我並不喜歡那樣的地方,昨日去也不過是事情湊巧了,你放心,我以後定然謹言慎行,少做些讓你為難生氣的事。」

  秦荽將手抽了出來,看向一旁開得正艷的花朵,過了兩息才說:「男人剛成親時,自然樣樣都是好的,可自古以來,有幾個男人是從一而終,獨守妻子一人?等你以後見識多了,自然也會想著納妾,也會因為許多推脫不掉的緣故頻繁出入煙花之地,直至變成尋常事。」

  「而我呢,我只是一介婦孺,只能在這後宅的一片天地里,無休止的等待,無休止的和妾室爭奪你那一絲絲的寵愛,為了我的孩子的利益去爭,去搶,變成一個面目全非的惡毒婦人。」

  蕭辰煜心中苦澀,只說了句:「你信我,我必定不會」

  「信你?」

  她自嘲一笑,並未看蕭辰煜繼續說道:「我父親當年應該也曾對他的太太說過如此的甜言蜜語吧,那時候的秦四太太定然也是滿心歡喜,以為自己嫁了個天下頂頂好的男人。只是,世事無常,等到她發現我父親一個一個不停養女人時,她該多痛苦才不得不接受她的好夫君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