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4.第384章

  第384章

  秦荽的香鋪被人砸了。

  起因是有人買了極品沉水香,結果說是以劣充好,是假冒的東西。

  而此人根本不加掩飾,親自帶著人來店鋪里砸打,幸好,真正貴重的東西都在香鋪三樓,二樓略次之,更多的香品則放在對面的倉房之中,那邊被盧鑲銀管得井井有條,根本沒有人能沖的進去。

  只不過,一樓被砸得亂七八糟,客人受驚迅速逃離,對於香鋪的口碑也有了非常大的影響。

  秦荽接到消息時,正在倉房之中檢查剛收來的一批香料,這是為接待使團的香宴準備的,不得出絲毫錯漏,秦荽不止自己一個一個仔細查驗,還請了好幾個制香師傅一起檢驗,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萬萬不可托大。

  聽說有人不由分說進了香鋪將一樓砸了,秦荽沒有生氣,反而是詫異得很:「香鋪不是有人,怎麼就被人砸了?」

  這個有人,自然不是指售貨的夥計們,而是專門負責安全的人。

  「來人不是普通人,咱們的人又很少,好在,拼命保住了二樓,沒有讓人上二樓去。」

  「來人是誰?」秦荽一邊朝外走,一邊問送信的小夥計。

  「是樺曳郡主,帶著一隊穿盔甲的兵士,咱們的人哪裡敢攔?」

  秦荽的腳步微頓,轉身看向小夥計:「樺曳如此大膽,帶著兵士來砸我的鋪子?」

  小夥計是個伶俐的,所以才被派來送信,聞言道:「東家是外地人,所以不清楚,這樺曳郡主的父親非常疼她,這帶著她父親的兵鬧事,也不是頭一回。聽說,每次都能無聲無息便了了。」

  以前都說小王爺是個跋扈的,如今看來,這樺曳才是真正的囂張跋扈啊。

  就憑著建勇侯撐腰,樺曳就如此囂張?秦荽放慢了腳步,一邊走一邊想對策。

  還未走到倉房的大門口,就見盧鑲銀匆匆追了上來。

  「東家,我陪您一起去,這樺曳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主!」

  見盧鑲銀氣喘吁吁,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秦荽不由得有些好笑,突然也計上心來,對小夥計道:「你附耳過來,我與你說。」

  小夥計附耳過來,秦荽低聲吩咐了幾句,小夥計瞪圓了眼睛,不確定的看向秦荽,見秦荽平靜又鄭重地點頭,小夥計也不遲疑,點頭應下,轉身朝對面的鋪子跑了過去。

  秦荽問一臉懵的盧鑲銀:「這邊可有什麼地方方便看對面的戲?」

  盧鑲銀更是迷茫不已:「東家不過去瞧瞧?」

  秦荽搖了搖頭:「咱們倆去過能有什麼用?如果誤傷了咱們,這小王爺的品香宴又該怎麼辦?」

  「可是,咱們的香鋪要是被砸完了,可怎麼做生意?」

  秦荽笑了笑,笑得一臉高深莫測:「無妨,你且帶路,找個地方慢慢看對面的好戲。」

  秦荽和盧鑲銀到了二樓坐下,正好能看見對面的香鋪。

  香鋪的門口站著兩個穿著甲冑的兵士,一臉嚴肅警惕的看著四周圍觀的人群。

  小夥計是從後門出來的,此時也從後門進去,小心翼翼走到二樓的樓梯口,靠近馬慧。

  馬慧一見他,便看向他身後,並未看見秦荽,不由得有些失望,也有些心慌。

  小夥計湊到身邊,低聲道:「大管事,我看見東家了,她還在對面,不過,她說讓我們不要和她們對峙,將二樓放開,隨便他們怎麼鬧都行。不過,要緊的是,把帳本和進貨單看牢。」

  馬慧點頭:「掌柜的已經去處理這個事兒了,無須擔心。」

  屋子中間有一塊地是乾淨的,中間放著一把椅子,樺曳正囂張坐在椅子上,盯著馬慧冷笑連連。

  就這個女人,居然是杜梓仁在外面的姘頭,這簡直讓樺曳氣不打一處來。

  昨夜,她尋求父親幫助自己出氣,誰知道,父親卻說霍建光那個瘟神要回來,最近忙得很,樺曳的事兒要先放一放。

  樺曳雖然不滿,卻也無法,只能忍氣吞聲回屋休息。

  還未睡著,小妹蔣月來了,說是來道歉的,並且知曉姐姐未曾用晚膳,所以特意從廚房端了燕窩羹給姐姐。

  這是常態,每次樺曳生氣,都是方夫人生悶氣,蔣月出面道歉。

  蔣月將燕窩羹放在桌上,走到歪靠著美人榻的樺曳,接過丫鬟手中的美人錘輕輕替姐姐捶打雙腿。

  樺曳非常滿意蔣月的識趣和伏低做小,畢竟,自己可是公主生的,身上有著皇家血脈,和蔣月不可能擁有相同的身份。

  「姐姐,你說讓我嫁給姐夫的事兒,是一時興起,還是真有此打算?」蔣月見樺曳心情好了些,便小心翼翼地問。

  樺曳本來也是一時興起,隨口胡謅,她向來如此,想到什麼說什麼,過一會兒又變了主意。

  此時聽蔣月如此問,不由得仔細打量起蔣月來,蔣月身上有種詩書薰陶出來的氣質,想來,蔣月應該更能得杜梓仁的喜歡,畢竟,杜梓仁就非常喜歡舞文弄墨,聽曲吟詩。

  見樺曳不言語,蔣月也不在意,又說:「妹妹聽聞一事,不曉得當不當告訴姐姐?」

  樺曳斜靠著,高傲地點了點下巴:「說吧,什麼話都藏著掖著的,一副小家子氣!」

  下一句沒有說出口,但蔣月知道,她是說就像方家人一般上不得台面。

  「聽說,姐夫跟『啟香』香鋪的那個大管事有些.」蔣月的臉紅了紅,下面的話不好說出口,畢竟還是個未出閣的閨閣姑娘。

  但,也無需說明,樺曳也知道了。

  她騰得坐起來,疑惑的重複了一句:「啟香香鋪?」

  下一刻,她便想起來了,眼瞼抽動了幾下:「是秦荽開的那個『啟香』香鋪?」

  秦荽的名聲並不小,啟香香鋪也在京城赫赫有名。

  蔣月本就是有備而來,自然是知道秦荽是誰,所以便點了點頭。

  蔣月皺著眉,裝作迷茫的火上澆油:「姐夫和啟香香鋪的大管事有了親密的關係,是不是也因此,啟香的東家才敢對姐姐不敬?」

  「姐姐想想,你回去告訴姐夫你受了氣,姐夫可曾與你同仇敵愾,說要替姐姐報仇、出氣?」

  杜梓仁自然沒有那樣說,不然,也輪不到樺曳回娘家鬧這一場。

  所以,便有了次日,樺曳怒砸啟香香鋪的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