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掙脫了秦荽,剛走到門口的柳氏又頓住了腳步,想了想又拉著表姐蘇二太太走了回來。
謝二老爺已經整理好衣冠,又是一本正經的模樣了。
而草草穿好衣裳的小彩也用手捂著臉,讓人看不清她究竟是誰!
柳氏道:「閒雜人等先出去吧,秦荽和表姐留下。」
蘇二太太不是很想摻和這種醜事,可柳氏低低跟她說:「這個謝二老爺是我家另一個庶妹妹的庶子,表姐留下來幫幫我可好?」
蘇二太太是知道柳氏夫家好像有個什麼親戚嫁到了謝家,但其餘的柳氏回娘家幾乎不提,大家也不好打聽,如今一聽倒是差點驚呼出聲,將庶女嫁給老頭,為了誰可想而知?
柳氏臉頰微微發燙,又說了句:「事情有些複雜,等我有空了跟表姐細說!」
既然牽扯到了表妹柳氏,那蘇二太太的心態也不一樣了。她的目光在秦荽和柳氏的身上轉了轉,總覺得今兒的事兒有些蹊蹺。
可她還是不太相信表妹柳氏能算計自己,畢竟,柳氏還是挺簡單一個人,沒有這麼深的算計。
於是,屋裡只剩下謝二老爺和秦荽、柳氏、蘇二太太和青古。
謝二老爺沒有將這幾個女人放在眼裡,不過卻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秦荽,只因為這女子長得實在是耀眼。
秦荽知曉自己的容貌在京城也算得上出色,倒不是全指五官,而是秦荽身上有種氣質,隨著她的年歲和擁有的東西越多,便越是顯現出來。
如今秦荽的臉色便十分陰沉,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抬起頭來!」隨著秦荽的一聲呵斥,跪在地上的小彩抬起來臉,期期艾艾地看著秦荽,喊了一聲:「太太.」
青古上前一步,一巴掌甩在小彩的臉上,將人打得歪到一邊,正好挨著謝二老爺的雙腿。
謝二老爺有些心疼,但卻沒有動,因為他感覺這有可能是一個陰謀。
小彩沒有觸碰謝二老爺,甚至沒有看他,而是又跪好,面對著秦荽求饒:「太太,都是奴婢的錯,要罰就罰奴婢好了,此事與謝二老爺毫無干係,還請太太讓謝二老爺離開吧,他是老爺,莫要為了我壞了名聲。」
青古在一旁冷哼道:「你倒是個痴情的,可人家未必領你的情。哼,你也看見了他的心思,回去後也不要再鬧了,將你肚子」
秦荽喝道:「青古,多嘴多舌的做什麼?還不快退下來!」
其實,該說的話,差不多說了,青古自然乖巧站到秦荽身後。
小彩似乎被人發現了秘密一般,臉色慘白,還下意識用手捂著小腹朝後退了退,隨後又欲蓋彌彰般的將手放開,還在衣裙上揮了揮,裝作揮去灰塵的模樣。
謝二老爺本來沒有想法,被小彩這一番動作也激起了好奇,將前後一聯想,這不就是明晃晃的有了身孕嘛!
外面的戲開始了,名角一出場,便聽見了歡呼的聲音。
而這間廂房對著戲台子的窗戶卻因為先前兩人的情事兒關了,現在便只能聽得見兒看不著。
名角兒叫黃嬌兒,真正是人如其名,聲如其名,嬌美如花,嬌聲婉轉。
這幾乎是為謝二老爺量身定做的名角兒,自從她來了京城,謝二老爺是費盡心思要跟她好上,可不曉得這黃嬌兒是作何感想,對謝二老爺是不冷不熱,卻勾得謝二老爺更加心癢難耐。
今天,是黃嬌兒第一次正式登台亮相,所以,謝二老爺動用了所有的私房置辦了禮物,就是想著要在今兒將黃嬌兒拿下。
可誰知,他竟然在這樣的場合,糊塗地跟小彩上了床。
而如今他才算是徹底清醒了,這小彩以前是謝家老太太的婢女還算好,如今,她可是別人家的侍女了。而自己和她通姦被抓,此事可就說不過去了。
「我本來今兒是有要事的,怎麼就稀里糊塗地著了你這小蹄子的道了?」
謝二老爺率先倒打一耙,將責任推到小彩的身上。
不等小彩驚訝質問,又繼續說道:「我定然是被她下了藥,才會如此,我當時一進來就覺得不妥當了。」
秦荽冷冷地看著謝二老爺:「謝二老爺的意思是,我派我家的丫鬟給謝二老爺下藥,然後睡了謝二老爺,那請問謝二老爺,你察覺不妥,為何不離開?還是說,我家的丫鬟力大無窮,將你捆縛住了雙手雙腳,任由她為非作歹?」
謝二老爺毫無顧忌地指著小彩,對秦荽說道:「是她喊了個小丫鬟騙我過來的。不信,你問問她?」
小彩點頭承認:「太太,都是奴婢的錯,真的是奴婢的錯,奴婢實在是太想念他了,奴婢不該生出這樣的念想,求太太責罰,任何責罰都由我一人承擔。」
秦荽卻對青古道:「去,問問是誰替小彩傳話的?咱們家可不能要這樣背著主子自作主張的東西。」
很快,青古將戰戰兢兢的芽兒帶了進來。
芽兒也供認不諱,說是聽了小彩的請求,這才去將謝二老爺喊了過來,後來自己就出去了,並不曉得後面的事兒。
小彩和芽兒都沒有推脫,而且小彩還一直在說是她的錯,是她勾引了謝二老爺,求秦荽放謝二老爺離開。
謝二老爺見此情景,心裡對小彩的疑惑頓失,不多的疼惜也開始占據了上風。
秦荽咳嗽了一聲,嘆了口氣,才對小彩恨鐵不成鋼地罵了一句:「你啊,唉!他明顯就沒有將你放在心上,你為何要這般傻,即你是這世上最痴情於他的人,他也感受不到。」
謝二老爺也似乎感動了,伸手將小彩攙扶起來,讓她坐在一旁的矮凳上,隨後看向秦荽:「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擺什麼架子,含沙射影地胡亂說些什麼,你就說,今兒的事兒,你要如何辦?」
秦荽挑眉一笑,頗有些嘲弄地語氣道:「我能將謝二老爺如何?自然是不如何。」
謝二老爺一怔,下意識指向小彩,又問:「那她呢?你要如何責罰她?」
「她嘛,她本是秦家給秦燕的陪房丫鬟,我卻因為喜歡她伶俐,這才將身邊的人換了她出來,誰曉得,竟然是個不知羞的。這樣的人留在家裡也是禍害,我看,那就.那就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