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不嫌棄老太爺老,可您讓老太爺來咱們院子嗎?」小彩被慣壞了,也不怕秦荽了,站起來大聲吼道。
「太太清高,太太有嫁妝傍身,便什麼也不管不顧,每日只曉得關門閉戶的弄那勞什子香。」小彩知道自己的未來已經看不到希望了,便哭著不管不顧起來:「可是我還該怎麼辦?我為何要跟著太太一起在這院子裡守活寡?過這種一眼望到頭的日子?」
秦荽尋常對小彩好,也縱容她脾氣潑辣些,這樣兩人在這謝家也好過一點,可現在小彩將脾氣發在自己身上,心情還是頗為複雜的。
聽了小彩的話,秦荽反而冷靜下來,她確實對小彩有些愧疚,於是,她便讓小彩說完了,然後讓她去洗洗臉,隨後再過來細說情況。
小彩收拾完臉上的淚痕,又換了衣裳過來,秦荽拿出藥油來幫她塗抹身上擦傷的地方。
「你想要什麼,該先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就靠著你這樣橫衝直撞,結局又能如何?」
小彩心頭不知道如何想,但還是跟秦荽道了歉。
小彩和秦荽的院子沒有人給送飯菜,所以,都是小彩去大廚房領取。
而也就是那次去取飯食回來的途中,遇到了二老爺。
二老爺手執摺扇,風度翩翩地在對著一顆開的正旺的花樹唱著曲兒。
小彩不由得停下腳步聽了一陣,雖然聽不懂,卻不妨礙她春心蕩漾。如果,能跟這樣的主子,陪著他每日吟詩作對、遊玩山水,豈不是睡著了都要笑醒。
二老爺喜歡唱戲,可惜,家裡人不太理解。但他開始關注這個每日駐足聽他唱戲的丫鬟,一來二去,也不曉得是誰主動,便尋了個無人的房間苟且了一番。
有了第一次,便有了第二次。
可這府里哪有秘密可言,消息最閉塞的只有秦荽而已。
小彩是她的消息來源,小彩不說,秦荽便一無所知。
秦荽聽完小彩的話後,沉默了許久,既然事情已經如此,她再多說也無用,總要想法子解決此事才好。
而小彩卻又說了一件驚人的事:「太太,我有了身孕,求太太幫幫小彩,小彩將來定然報答太太的大恩大德。」
後來,小彩在秦荽的計謀下,成功做了二老爺的妾室,孩子自然也沒有生下來。小彩所說的報答秦荽根本也不可能,她為了能在二房立足,竟然將秦荽的事都添油加醋說了一遍,還說秦荽心裡有個情郎,屋子裡有個箱子,箱子裡裝了許多小東西,都是那情郎送的。
以至於後來秦荽的日子愈加難過,她再也強勢不起來了,謝家老太爺親自過來給她一巴掌,然後將她關了起來。
這些,就是前世的小彩對她所做的一切,所以秦荽才想法子將人換了出來。
要說秦荽現在還有多恨她,倒也說不上,畢竟是隔了一世,對於小彩這樣的小恨早就淡了許多,但要說完全不恨,也不對。
所以,要她的命不可能,去洗衣房受苦是可以的。
如今,小彩同樣跪在她面前戰戰兢兢地說自己有了謝家二老爺的孩子,求秦荽相幫,多麼相同的場景,可秦荽卻已經有了截然不同的境遇。
這一次,秦荽不止不會被小彩栽贓和陷害,反而要好好利用小彩和謝家二老爺的姦情,做一做文章才好。
秦荽讓小彩先下去,然後派人去給柳氏遞了話。
柳氏接到消息後,次日才來蕭家。
秦荽將小彩的事兒和柳氏說了,面容有些愁眉苦臉的。
「我這是本來想著將這個不細心伺候秦燕妹妹的小彩換出來,可誰想,她竟然早就和謝家的二房老爺勾搭上了。如今我是沒有辦法了,嫂子給我出出主意?」
目瞪口呆的柳氏良久才倒吸一口涼氣,道:「她竟然如此膽大妄為?如此,不顧體面?」
要知道,小彩可是秦家送去的陪嫁丫鬟,丟臉也是要丟秦家的臉的。
丫鬟爬主子的床是小事,可丫鬟爬主子繼子的床就會讓人詬病。當然,在大戶人家,這樣的事不算多離譜,更離譜難聽的事兒比比皆是,可人家會捂住,捂得嚴實啊。
「如今,小彩鬧著要回謝家,要跟謝家二房的老爺,我這也是沒法了,畢竟,小彩最開始是四太太的人,後來又跟了秦燕妹妹,我倒是不曉得該如何打發她,又怕一不小心弄了個一屍兩命,豈不是罪過?」
柳氏更是大驚:「她還想尋死不成?」
「我瞧著她那樣子,怕是再不送回去謝家,即便是假的,也是要尋死覓活的鬧騰了。」
柳氏知道秦荽聰明,也多心機,可如今遇到這樣的事兒,她不曉得如何處理也正常,畢竟,再有心機,也不懂這些大戶人家的規矩和暗藏的那些東西。
「對了,讓那個賤蹄子過來讓我瞧瞧,我倒是要問問她究竟怎麼想的?」
秦荽忙吩咐青古去喊人,隨後端去茶盞掩住嘴角的那抹笑意。
「這謝家的事兒還真的是很複雜,你哥哥去查過了,雖說外面對謝家還沒有多少閒言碎語,可是,已經有人想要對付謝家了。」
「哦,怎麼說?」秦荽忙放下茶盞,認真且好奇地問柳氏。
她如此表現,倒也不是裝的,而是真的很感興趣。
秦荽前世被困謝家,卻並不是很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才導致謝家的覆滅,隨後,她在最後,知道了導致謝家覆滅的人是誰,也是這人導致了自己更為悲慘的人生,直至香消玉殞!
對於秦荽來說,這個才是她今生也要復仇的罪魁禍首。
柳氏道:「聽說有人在搜集謝家的罪證,如果謝家倒了,也算是對付杜家的一個切入口。」
秦荽的手指頭神經質地彈動了一下,有些事情如同霧裡看花,雖然不清,但也有了些許輪廓,再用心一些,定然能撥開濃霧看清事情本質。
柳氏繼續道:「好在你說了謝家的事兒,我們才去特意留意,要不然,謝家倒霉,我們也要跟著遭殃。」
秦荽突然問:「如果謝家遭了難,大哥會如何?」
秦荽極少喊秦耀祖為大哥,所以喊出來還比較彆扭,可現在秦荽不得不和秦耀祖、柳氏夫妻結交合作,所以,彆扭也是要喊的。
「我問過父親了,如果不能早點將秦燕妹妹從謝家接出來,有我們家幫著斡旋,大概率你哥哥要外放,且不會是好地方好官職,而且,什麼時候回來還不一定。」
秦荽突然問:「四太太可知曉你們的為難之處?」
柳氏一怔,隨即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