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荽這幾日的心情有些不平靜,直到蕭辰煜休沐回家才好了。
蕭辰煜也是才聽說岳母大人有了身孕,前去探望過了,又陪著兒子玩耍了一陣。
晚上,小別的夫妻早早洗漱後上了床,秦荽本來是想問問七峰山山莊的事兒,結果卻被蕭辰煜按在床上便是一頓親熱。
緩解了思念和欲望,又收拾了一番這才躺下來。
見男人一臉滿足地模樣,秦荽瞪了他一眼,又靠在他肩頭問:「你還沒有交代去七峰山山莊的事兒呢,我可是知道了,那晚,七峰山山莊可是燈火通明、絲竹不絕、美女如雲啊,就沒有酒後亂個性什麼的?」
不是秦荽不信任他,而是男人在外,有時候是隨眾心理,大家都這樣,有什麼關係呢?而有些時候卻是情非得已,如果大家都是左邊美人右手美酒,你卻表現得異於常人,其實是很吃虧的。
秦荽既想蕭辰煜在外能合群,這樣能生存得容易些,又不願意他和那些男人一般進出妓館青樓如尋常。
蕭辰煜如何不曉得妻子的小心思,卻忍不住笑得開懷,赤裸的胸膛也微微抖動著,只讓臉皮不薄的秦荽都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愛說不說,你笑什麼呢?」秦荽要掐他的腰,被蕭辰煜用手握住包在手心,用拇指輕輕揉搓秦荽的手心,有些麻癢,卻還能接受。
「其實我也不曉得是怎麼回事!」蕭辰煜見妻子要惱,便收斂起玩笑心思,認真起來。
「那日,杜梓仁給我捎信來,說是讓我去七峰山莊。」
蕭辰煜慢慢說起那日發生的事兒來。
那天晚上,蕭辰煜本來是不願意去的,可看見是七峰山莊,他又心動了,因為蕭辰煜知道,秦荽為了給外界造成和垚香郡主的相識的假象,頗為費心思,旁人想去都沒有機會,如今自己有了再次去七峰山莊的機會,難道還不把握住?
他本來想給家裡來個信,又想著還不曉得事情如何,沒有必要先驚動秦荽,秦荽這人心思太重,如果知道自己去了七峰山山莊,定然會睡不著。
第一次來七峰山山莊,只宴請了秦荽和蕭辰煜、魯九三人,所以,整個山莊是肅穆、威嚴且帶著深幽靜謐。至少,早上起來推開窗看見峽谷,蕭辰煜只覺得心曠神怡。
可這次來不一樣,因為是夜晚,四處張燈結彩,掛著紅燈籠,來往客人和奴僕、侍衛很多,將這個靜寂的山莊變成了不夜城。
蕭辰煜被人帶去了院子,並非是上次垚香郡主宴請他們的那個地方。
屋裡除了熱,還有一股子獨特的甜香香氣。
而正中坐著的是垚香郡主,夜裡還是裝扮整齊,頭上戴著高髻,插著鳳釵、和寶石點綴的寶樹簪花。
只是,她粉面隱約含著怒意,見蕭辰煜進來也並未多言,只是指了指一側的椅子:「坐吧,杜公子有話問你!」
蕭辰煜對垚香郡主恭敬行了禮,這才對另一邊的杜梓仁拱了拱手,道了聲好,隨後便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侍女上了美酒佳肴,又下去了,只留下三人在屋裡。
「不知道杜兄有何事要問?」蕭辰煜沒有提及今日上午兩人還在學院見了面,有事為何不在學院說,非要來這種地方談?
杜梓仁喝了點酒,大概是不勝酒力的模樣,臉頰脖頸微紅,可仔細瞧,卻看得出,他的雙眼清明,根本沒有醉意。
「哈哈哈,就是在和垚香郡主閒聊的時候,突然提及蕭兄,這便讓你來一起聚一聚,你最近也太累了些,人啊,苦讀書不是無用,可最多就落下個酸儒書生的名頭,對你的仕途其實並不是很有利,適當的人際往來,交際應酬也是必要的。」
這段話找不出任何的毛病,蕭辰煜卻覺得奇怪,這兩人按理說是嫂子和小叔子的關係,他們單獨相處就有些不合規矩,如今還把自己喊來相陪,就更是讓人糊塗了。
不過,蕭辰煜一路過來也餓了,便也不管眼前兩人,獨自自斟自飲起來。
杜梓仁饒有興致地看著蕭辰煜,問:「可要給你安排伺候的人?」
蕭辰煜不曉得他所說的伺候是什麼意思,但還是拒絕道:「多謝杜兄好意,我打小便自己照顧自己,習慣了!」
杜梓仁笑了笑,端起酒杯和蕭辰煜遙遙相對,蕭辰煜也端起酒杯隔空相碰,然後一飲而盡。
隨後,蕭辰煜起身說是要休息了。
一直沉默的垚香郡主此時喊來侍女帶蕭辰煜去休息,還說了句:「你還是住上次你們夫妻住的那間屋子吧!」
蕭辰煜對垚香郡主恭敬行禮後跟隨領路侍女離開了。
離開後的蕭辰煜一路沉思。
許多家族都會從小培養家族的下一代家主,這個人的身份和兄弟姐妹都不同,享受更多資源和待遇,當然,擔負的責任也更重,甚至來不及掌管家中大權,卻被嫉妒的家族中人陷害。
當然,這樣連自家都鬥不過的人,當然也沒有能力勝任家主之位,死了也不可惜。
杜梓仁自然不同,因為大哥去世的關係,他得到的教育是更加嚴苛的,而受到的寵愛也是旁人不能所及的。
「在我看來,杜梓仁不是個善茬,只是我想不通,他喊我去是做什麼?」
一直以來,蕭辰煜有了想不通的事,都會和秦荽說一說,兩人一起分析分析,或者秦荽提點一二,總能讓他茅塞頓開。
秦荽第一次將前世的事,其實非常簡單,而且還沒有將她如何死的事告訴蕭辰煜,蕭辰煜沒有問,也是因為他已經被重生的事情弄懵了。
秦荽是沒有想到過,杜梓仁居然和蕭辰煜有了來往。
她看了看丈夫,翻身坐了起來,將外衣披在身上,蕭辰煜見她如此,有些疑惑:「你要做甚?」
「我想告訴你一件前世的事!」秦荽的面容有些冷,眼裡混雜著憤怒和悲傷。
她告訴蕭辰煜進了謝家後的日子,又說起謝家覆滅,這些,她已經能坦然接受,不再有什麼情緒波動了。
可接下來的話,才是她心裡最深的痛,她本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