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第211章 夫妻夜話

  「芸娘雖然沒有見過嫂子,可很早就聽過嫂子的大名。我還聽說嫂子的琴技非常了得,可惜,芸娘是沒有這個福氣一飽耳福。」

  「聽說?」秦荽挑了挑眉,眼神中有些警告的意味:「我並不是個愛出風頭的人,應該不會有人談論我出閣前的事兒才對。」

  芸娘心裡卻為自己的魯莽感到有些後悔。

  這大概就是她這樣的女人和太太們的不同。

  太太們是十分介意被她這樣的女人評論的吧?

  低頭沏茶的芸娘笑了笑,將熱水倒入茶杯中,熱氣蒸騰而上,阻隔了芸娘和秦荽的目光。

  可是,芸娘的心裡又有股子說不出來的情緒在涌動,讓她頗有些不管不顧,就是想將心裡的話說出來。

  「是,芸娘是聽說的,聽有個傻子說的。」芸娘將茶遞給秦荽,熱氣散去,兩人的目光再次相撞。

  秦荽接過茶,卻只是握在手裡慢慢轉動,並不曾放在唇邊。

  「你說的是蕭瀚揚吧!」

  沒想到,秦荽大大方方的說起了那個人的名字。

  芸娘一怔,隨即莞爾一笑:「其實,我早就知道,蕭瀚揚根本就是妄念,像嫂子這樣的人物,又怎麼能看得上他這樣的少年?」

  「你若是想談心,我們可以慢慢談。你若是想用他來敲打威脅我,那就大可不必如此。」

  「嫂子多慮了,芸娘不過是替他有些不值。他不過是一顆痴心錯付罷了。」

  「痴心錯付?」秦荽淡淡地說道:「痴心說不上,不過是沒有得到不甘心罷了。錯付,更是無稽之談。」

  其實,秦荽看得出來,芸娘說的是蕭瀚揚,實際上,她在說自己。

  「這世間,從沒有無緣無故的喜歡,和毫無緣由的恨意。無論多少,總是有跡可循,總有因果。」

  對於秦荽突如其來的這段似是而非的說法,芸娘抿著唇沒有說話。

  秦荽放下茶盞,看著芸娘,微微有些冷臉:「芸娘,你的痴心在哪裡,我不管;收否錯付,我更是沒有絲毫興趣聽。我和你,不過是因為交易我接你出柳葉巷,給你一個新的身份而已。」

  本來的計劃是,蕭辰煜在京城,秦荽利用蕭辰煜的身份將人接出來,然後再讓她離開自己去生活。

  可現在是蕭辰煜回來了,而他根本不配合秦荽去接人回來。

  要說對蕭辰煜的名聲不好的事兒,兩口子都不知道幹了多少,照理說,蕭辰煜是不在意這些的,只不過秦荽這次是真不知道他在彆扭些什麼?

  唉,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這男人心,也是深似海,令人琢磨不透。

  人心難測海水難量,果真不是胡亂說的,就比如眼前的女人——芸娘。

  但是,秦荽沒有太多心思放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只不過是她跟了劉喜,自己看在劉喜的面子上,不得不多說幾句。

  或者說,是警告她幾句。

  對於男人,芸娘自然是有法子攏住人心的,可對於秦荽則毫無任何優勢。

  「芸娘,你是個非常聰明的女人,長得也漂亮,若是你願意,我可以想法子給你換個戶籍,讓你換個地方,改頭換面從頭來過。」

  「不需要!」芸娘拒絕得十分乾脆:「我仔細想過了,劉喜比任何人都要適合我,我為何要捨近求遠,離開熟悉的地方呢?」

  芸娘十分聰明,有些像前世的秦荽。她嫁給劉喜,只要安分守己,就等於巴結上了蕭辰煜和秦荽這兩人。

  以後根本不用擔心被人欺負,更不會擔心沒有銀子過日子。

  「劉喜不是個有大志向的人,只想著平平淡淡過日子,你若是真的想好好過日子,我和劉喜的二哥自然會護著你們。但,若是你敢欺負劉喜,我定會讓你後悔。」

  芸娘笑了,眼裡有細碎的光閃爍:「是,嫂子的話,芸娘記下了。」

  劉喜是個老實人,說白了,並不是非常聰明,還很講義氣。這樣的人重感情,卻容易被人利用。

  沒有過多久,秦荽和蕭辰煜就離開了,將這個家留給了這對陌生的男女。

  大概是喝了些酒的緣故,蕭辰煜今晚有些格外熱情,衝動的猶如剛成親那會兒,毛躁又急迫。

  一番紅翻被浪後,似乎將前幾日的不愉快都忘了。

  秦荽起身,將汗濕的中衣換下來,她身子骨弱,可不能像蕭辰煜一樣赤身睡覺。

  換了乾淨的衣裳躺下,蕭辰煜將人摟入懷中。

  小小的彆扭後,感情反而更好了些。

  「我有一事不太明白,我用你的名義去接芸娘出來,對你來說就真的沒有辦法接受嗎?你難受、憤怒的點究竟在哪裡?你若是不說,我說不定以後還會無意間觸及到你的逆鱗。」

  蕭辰煜也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女人不是無心,而是確實沒有那麼多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他轉身面對著秦荽,伸手捏了捏她的鼻樑,又掐了一把她的臉頰,這一下用了點兒力,多少有些出氣的意思。

  秦荽能忍,任由蕭辰煜耍孩子性子。

  蕭辰煜見她如此,便也覺無趣,將手放開,道:「我在京城有個同窗,他時常講他的妻子是個母老虎。」

  秦荽的眼睛微微瞪圓了些,不明白蕭辰煜為何突然說起旁人來?

  「他每次說起他家母老虎的時候,都很生氣,說他被管得死死的,不許他喝酒,不許他多看別的女人一眼,更不許他去煙花之地。」

  秦荽眨了眨眼睛,突然有些明白蕭辰煜想說什麼了。

  蕭辰煜仰面躺著,看著帳頂嘆了口氣:「旁人都笑話他怕妻子,可我看得出來,他其實是高興的。」

  「你是覺得,他的妻子非常非常愛他,所以才如此緊張和在乎他,哪怕不管旁人眼中她是什麼形象?」

  蕭辰煜側臉看了眼秦荽:「你說呢?」

  秦荽突然覺得有些好笑,靠了過去抱著蕭辰煜的胳膊:「我不是也不許你碰別的女人嘛,你在我心裡也是很重要的。」

  蕭辰煜將另一隻手枕在頭下,良久才嘆了口氣:「睡覺吧,我們快要離開這裡了,我明兒去一趟老家給父母上柱香。」

  秦荽說要跟他一起回去,蕭辰煜卻拒絕了,現在的天氣太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秦荽最好不要離開家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