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小寧子是什麼都告訴國公爺了,也罷,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國公爺派個人給我用用,本來想請高護衛幫個忙,不過,高護衛定有更重要的事要辦,其他人也可以。」
她不挑。
只要有人幫她去查一查啞婆婆的侄兒一家如今何在。
她倒是想自己去。
「你想查啞婆婆娘家侄兒,為何?」魏玄不動聲色地問。
心中亦猜測到幾分。
「我懷疑啞婆婆的侄兒有可能被長公主給扣下,以此來威脅啞婆婆,就像我的家人一樣。」她們都是被脅迫的。
啞婆婆定不敢把這麼大的事告訴魏夫人,只能暗中忍著。
平日盯著富然的一舉一動,將衛國公府內發生的一些事告訴長公主。
說不定,啞婆婆會選擇一些她認為無關緊要的事告訴長公主。
魏玄倒是未曾懷疑過啞婆。
啞婆年紀大,身有殘疾,本身留在魏家就有讓她老所依的用意。
安排她清掃園子,不過是讓她手頭上有些事做,不至於懷有離開的心思。
至於她什麼時候清掃,掃沒掃乾淨,這些都無關緊要。
不過,富然一提,他倒是想起來一些事情。
啞婆做事,向來守規矩。
她平日清掃園子也與別的灑掃一般,是一大早就開始幹活。
「我會派人去查。」魏玄臉色有幾分凝重,若是長公主當真關押啞婆的侄兒以逼迫啞婆為她所用。
那這些,都是長公主倒台的證據。
他要做的,是找到證據,且讓長公主辯無可辯,無法再將罪名按到別人身上。
她不能再尋替死鬼,所有的事,就得她自己承擔。
「你信了?」富然很驚訝,她還以為他不會信呢。
小寧子就不太相信。
怎麼也覺得啞婆不至於如此。
「無論是不是,查過之後,自然分曉。」他的語氣淡淡的。
富然點頭,「就是,別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機會,國公爺就是做大事的人,不像小寧子——。」後面的話,她嘀咕著說的。
「那就不擾國公爺休息了。」她微微一欠身,算是行了個禮,現在肚子大起來,要行大禮,可不太方便。
孩子有他的一半,她不想太委屈自己的孩子。
富然說完,轉身離開,魏玄沒說什麼,發間還泛著濕氣。
黑眸一直盯著她的背影。
她的步子走得慢悠悠的,一手下意識的護著她的肚子的。
今日她的衣著少,讓他更直觀地看到了她的肚子。
那突起的肚子,裡面有他的骨血。
那感覺很奇妙。
或許一開始他是厭惡的,厭惡有人逼迫他,讓他做了他平生最不喜的事。
懷的孩子也是可有可無的。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富然出了屋子,叫上雨滴回去,並且又叨叨了幾句小寧子。
小寧子倒是老實,沒有回話。
魏玄靜默半晌,叫來必安。
「爺。」
「讓高免過來。」
「是。」
很快,高免過來一趟,魏玄讓他去查啞婆的侄子,儘快把消息送過來。
高免出去一個時辰返回,魏玄還未入睡。
「主子,啞婆的侄子本是帶著妻子和一個女兒住在紫草巷的一間平房裡。」
紫草巷裡住的都是生活條件不太好的百姓。
這間平房還是當初啞婆拿出平生所有的積蓄才能買下來的。
「我問了幾個人,啞婆的侄兒幾個月前,帶著妻兒回老家了。」
「屬下進屋查過,東西未歸置過,連床上的被子都沒有疊,顯然不像是出遠門的樣子,很有可能,正如主子所言,被人給控制了。」
且沒有驚動街坊,可見,長公主派出去的人,還是做得滴水不漏的。
「明天,找個會啞語的過來。」
他要親自問啞婆。
「是。」
*
這一晚,富然依舊睡得香甜。
魏玄相信她,且願意派人去查,這讓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至少,他不是遇到什麼事都只知道反對的。
翌日一早,她用過早飯,從朝光院往外看,在園子裡沒有看到啞婆的影子。
以往這個時候,啞婆都會在園子裡兜兜轉轉的,好似非常忙碌。
「雨滴,你一大早起來,可見過啞婆?」她相信啞婆本性是不壞的。
與她一般,只是很可能被長公主利用。
「我沒看到,不過聽小寧子,啞婆被國公爺帶走了。」雨滴道。
什麼?
富然一臉震驚。
他直接將啞婆帶走了,莫非,他已經查到什麼,再向啞婆求證。
「他把啞婆帶到哪去了?」她想去看看,也想聽聽啞婆怎麼說的。
「我也不知道。」雨滴搖頭,「夫人,國公爺既然已經處理了這事兒,你就不要管了,好好歇著。」
歇什麼歇?她只是懷孕了,又不是生病了。
現在身體還不錯。
「那你隨我外面走走吧。」
雨滴面露難色,「夫人,今天三小姐要回府,萬一在園子裡碰到三小姐可怎麼辦?」
三小姐素來刁蠻。
「三小姐要回府了。」富然喃喃道,魏琳倒是有些日子沒有看到她了,她若是回府,定會像上一回到杏院找她事一樣。
她當時避在杏院也沒能阻止魏琳上門,哪怕她如今住在朝光院,也無法避免。
躲不掉,那便不躲吧。
「無妨,遇見就遇見了,免得她還要上門來找我。」
她順道的瞧一瞧,魏玄把啞婆怎麼了。
富然和雨滴去了荷花池,假山邊的亭子也沒有人,後院的幾處院子有些無人居住的,門是鎖著的,只有清掃時,才會開門進去。
至於慶福院那邊,和清音院那邊,富然是沒有去的。
前院就更不好過去。
「罷了,回去吧。」她有些失望。
正要往回走,恰好看到啞婆臉色慘白的回來了。
富然提醒了雨滴一句,她走不快,雨滴可以,雨滴上前攔住啞婆,問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啞婆指手畫腳的,雨滴完全看不懂。
但富然可以,上一世,她有一年在福利院做義工,學了些手語。
啞婆聽得見,只是說不出口。
「啞婆,剛才是國公爺找你去問話?」
【是。】啞婆用手筆畫。
富然又問了幾句,啞婆都一一回答她了。
富然頓時明白,魏玄已經查清了一切。
他的速度盡如此之快,本來她還以為今日一早,才會派人出去尋找啞婆的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