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絕不會犯傻,絕對不會回頭

  「那就寫的詳細一些,告訴他,欠我的錢,儘快還回來,多一天就多算一天的利息。」楚瑤說著,自顧自地拎了一包東西去了知青點。

  秦真真在知青點,中午的時候,陸振軒的手下離開,她緊追了幾步,跟那位兵哥哥打探了一下陸振軒的情況,送了兵哥哥出村去的。

  當楚瑤走進知青點的時候,秦真真正在幾個知青堆里說話說得眉飛色舞的。

  看到楚瑤,秦真真的眼神閃躲,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驚慌之色。

  「瑤瑤,你怎麼來了?」秦真真瞧著楚瑤手裡拎著的水果,她立刻起身迎了上來,滿臉瞭然之色:「一定是中午的時候在江家你沒好直接給我,現在給我送來了吧?」

  「你好大的臉啊!」楚瑤直接被這個女人的厚臉皮給驚呆了,她冷笑一聲,繞過正伸出手來的秦真真,徑直朝著另一邊宿舍方向走去。

  「……」秦真真站在原地,滿臉通紅,半晌,她才委屈的咬著嘴唇,轉頭看了一眼一旁一群看好戲的知青,一跺腳,抬手抹著眼淚,哭著走了。

  「嘖,這楚瑤還真是敢給秦真真臉色啊!剛才秦真真不是還在說,楚瑤爸媽巴結著秦真真她爸,就是想要她照顧一下楚瑤的麼!」

  「是啊,秦真真爸爸是廠長,楚瑤爸爸只是個小職工呢,這楚瑤也真是太不懂事了,秦真真要是回去跟她爸爸說,楚瑤的爸爸就完蛋了,還不給穿小鞋啊!」

  「秦真真說的是真話嗎?」有人質疑。

  「當然是真話,你們沒看見以前楚瑤每次家裡寄東西來都要分給秦真真,這就是巴結,楚瑤的爸媽巴結著秦真真爸媽呢!」

  知青們紛紛對著楚瑤的方向搖頭,只覺得楚瑤有點兒過分。

  只有一個叫做余美珍的短髮女知青,不屑的冷笑一聲:「一個喜歡炫耀家世,一個戀愛腦沒得救,大城市的人都有病。」

  楚瑤沒有搭理這些人,她將宿舍收拾了一下,吃了根香蕉填了一下肚子,便關上門去學校上課了。

  要說江源這兩年對她最大的幫助,就是給介紹她去小學當老師。

  從未乾過活的她,在剛下鄉的第三天就哭了。

  農活還沒幹多少,雙手掌心裡便全是水泡,肩頭也因為背籮筐而勒出了血痕,腫痛到哭泣。

  不能吃苦的楚瑤請假跑去鎮上給爸媽打電話,剛好遇見了同去鎮上的江源,江源陪著她去了郵局,知道了她的家庭狀況。

  為此,江源在鎮上花了兩毛錢給她買了一碗餛飩。

  就是那一碗餛飩的溫暖,讓楚瑤認定了他。

  現在想來,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走在去小學的路上,楚瑤正好遇見了老知青余美珍。

  余美珍來知青點五年了,最近在申請調回去。

  這個女孩性子潑辣,幹活也有勁,據說家裡是開武館的,在知青點,一幫男的都不敢招惹她。

  倆人同行往村外走去,楚瑤對著余美珍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

  「想通了倒是好的,之前我就提醒過你,那江源和劉玉婷藕斷絲連的,哼,你還不聽,城裡的小姑娘就是戀愛腦!」余美珍有些不屑的說道,語氣里,更有怒其不爭的意思。

  楚瑤轉頭看著余美珍,若是以前,或許她會討厭這樣的女孩,覺得她戾氣重,說話又難聽。

  但是,如今,她看著余美珍,卻笑了,笑著的真誠。

  楚瑤對這個女孩記憶很深,上輩子,余美珍是又過了兩年才拿到回城調令的,不過,聽說她後來和邊防部隊的一個官兵戀愛,最後好像是嫁給了那個官兵,隨軍去了。

  這是一個心腸很好、很耿直的女孩子,楚瑤還記得,上輩子她在醫院賣血,余美珍剛好也在醫院,得知情況之後,狠狠的唾棄了她一頓,也把江源父母給好好的羞辱了一番,最後,塞給她兩個紅糖饅頭。

  雖然那之後她再沒見過余美珍,但是,那兩個紅糖饅頭的恩情,她一直記得的。

  「你說的很對,我不戀愛腦了!」楚瑤歪著腦袋,往余美珍懷裡塞了一個橘子,道:「謝謝你啊!」

  謝謝前世的紅糖饅頭,也謝謝你的耿直和真心。

  村口的岔道前,楚瑤朝右去了山腳下的小學,下午有她的課。

  余美珍拿著橘子,有些詫異,看著跑走的女孩纖細的背影,她撇了撇嘴,道:「嘖,這身段,要是李翠娥那母女不是礙著村民都瞅著,一準要挨欺負的!」

  李翠娥雖然也是精瘦的,但是,常年在地里幹活,那也是有一把子力氣的。

  看著手裡的橘子,余美珍抿了抿嘴唇……

  讓楚瑤沒有想到的是,只是因為一個橘子,晚上放學的時候,余美珍竟然在小學門口的一顆柿子樹下等她。

  「你找我有事?」楚瑤好奇的問道。

  「陪你回去,那江家我認識的早,都是些胡攪蠻纏的,就你……不是姐姐瞧不上你,你打不過他們的。」余美珍上下打量了一下楚瑤,不屑的說道。

  「好,我還正在想,晚上要不就回知青點住算了,那個家,我不過是想著好好收拾一下走人,也不想留在那兒的。」楚瑤點頭,她上前主動挽著余美珍的胳膊,道:「那就多謝美珍姐姐了。」

  「哼,我也就是看不慣那江家的老婆子,自從兩年前她扎著褲腿偷集體的黃豆粒被我逮著了,一直罵我,罵兩年了,我可想報復回去了。」余美珍瞥了一眼掛在自己胳膊上的楚瑤,道:「你可給我爭氣一點,別回頭那個渣男回來一哄,你就又回他懷抱里去了。」

  「放心好了,美珍姐,我絕不會犯傻了,絕對不會回頭的。」楚瑤很認真的說道。

  傍晚的江家,其實早就擺好了陣勢。

  李翠娥拿了棍子在堂屋裡擱著,還有搓衣板和兩個碗,碗底朝上。

  江秋菊看著那碗底,齜了齜牙。

  從小她不聽話,就被她媽罰跪碗底。

  碗底的坨坨很小,硌著膝蓋特別疼,每一次跪下不出三分鐘,她一準能把錯誤全承認了,絲毫不敢保留的。

  「哼,她就占著白天人多,我們江家好面子,好家風,她才囂張的,我倒是不信了,她能說放棄我們家阿源就放棄了?」李翠娥冷嗤一聲,說道。

  江德海也被扛著到了堂屋裡,半躺在一張竹椅上,身上蓋著黑乎乎的棉被。

  他沉著臉,道:「秋菊,你下午去大隊部給阿源打電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