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主任,關於捐贈物資這一點,你放心好了,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咱們這大磨盤這麼困難,我作為咱們國內龍頭企業的負責人之一,自然是要好好幫扶的。」秦玉儒眼神眯起,掃了一圈年輕的知青們,隨後,他對著陳主任滿臉笑意的說道。
「咦,咱們知青點來貴客了?」外面,一道爽朗的聲音傳來。
幾個男知青聽得聲音,便立刻往後退了退。
有幾個女知青則是靠近上去,小聲湊在余美珍耳邊嘀嘀咕咕的簡單說了一番。
「余美珍?秦叔叔,秦阿姨,就是她,她經常欺負真真姐。」江秋菊本來想說,這女人欺負她和她媽,但是機靈如她,立刻改變了口風。
「呵,江家攪屎棍,果然名不虛傳!」余美珍冷嗤一聲,道。
「余美珍……人家在吃飯呢!」一旁,有個男知青不滿的說道。
「且,挑大糞澆莊稼的時候,在莊稼地里,也沒見你們搶飯糰的時候有多麼柔弱啊!」余美珍一眼橫過去,那男知青立刻低下頭吃飯了。
「男人婆一樣的,看著就是喜歡搞事情的,我們家真真那麼善良,妒忌的人多,眼紅的人也多,肯定要挨欺負的!」林世蘭瞧著短髮,身材高挑,其實壓迫感很強的余美珍,她本來想上前好好跟余美珍算帳的,不過,到底她也有些心虛,便只能朝著余美珍翻白眼,鼻孔朝天的看余美珍。
「我說,這位阿姨,你是眼睛有什麼毛病是嗎?還是說,你們海城沒有好的眼科醫院?」余美珍問道。
「噗嗤!」
四周圍,頓時許多笑聲傳來。
「你,你這女孩子,怎麼這麼粗魯沒禮貌的,剛才這小江說你欺負我們家真真,我都沒跟你算帳,你竟然這麼說我,真是沒教養!」林世蘭怒了,她立刻上前,指著余美珍罵道。
「啪!」
余美珍一把便將林世蘭的手給打開,她眉頭擰了擰,道:「江秋菊沒告訴你,她和她媽媽都被我打的在地上爬?」
「世蘭,我跟你說過的,這西北省民風彪悍,你稍微收斂一些!」秦玉儒呵斥林世蘭,隨後,他看向余美珍,道:「這位女同志,我想知道,我們家真真那麼乖,你為什麼要欺負她啊?」
「我想想啊!」余美珍抬手點了一下腦門,說道。
「美珍!」陳主任輕喊了一聲,提醒她別亂來,畢竟人家是從海城來的,目前不知道他們的底細呢,他看了一眼外面,雖然食堂外面黑咕隆咚的,但是,陳主任知道,余美珍絕對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秦先生,我實在是想不出來我為什麼要欺負秦真真,不如這樣,你幫我想一個理由,我回頭見著她,就上手,好好扇她兩巴掌!」余美珍看著秦玉儒,笑著說道。
「你,你真是毫無教養,毫無羞恥感,你這女孩子,你要是在大城市,你,你就是個女流氓,我女兒和你在一起,真是讓我擔心的很!」秦玉儒也抬起手指指著余美珍罵,不過,在余美珍剛要抬手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抬手,腳下更是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真是個慫貨,她不就是個女的麼,你怕什麼啊?」林世蘭瞧著自己丈夫這模樣,氣的打了他一巴掌。
「還不是你,總打我,我這都本能反應。」秦玉儒立刻轉手也給了林世蘭一巴掌:「都是你,總讓我丟臉!」
「嘖,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一個被窩裡睡不出兩種人!」
「我就說,這女的,耀武揚威的,眼睛都長腦袋頂上去了,看著都煩人!」
打飯窗口的兩個阿姨手裡拿著黃面饅頭,靠在門框上看著秦玉儒夫婦,她們也嫌棄的很。
「我說二位,別忙著互相扇巴掌,來,當著我們陳主任的面,我來問問你們。」余美珍抱著胳膊看著面前的倆人,道:「你們,果真是秦真真的父母?」
「對啊,我們是秦真真的父母,這還能有錯嗎?」秦玉儒摁住了要發瘋的林世蘭,他看著余美珍,好奇的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麼?難道還能有人假冒我們不成?」
「海城棉紡廠的廠長,我怎麼好像聽說,不是姓秦啊?」余美珍又問道。
「副的,副的難道不行嗎?非得是那正廠長啊!」林世蘭立刻說道。
「好,副廠長!」余美珍看著倆人,點頭,又道:「你們來磨盤屯幹什麼?來挨打呢,還是給我們送節目下鄉,來給我們表演互相毆打的?」
「哈哈哈哈,余美珍,我真的是第一次覺得,你竟然是這麼幽默的人!」一個女知青實在是忍不住了,她抱著肚子笑著道。
「之前的余美珍多嚴肅啊,這多好啊!」男知青們也開始議論起來。
「其實余美珍長得挺好看的,短髮,乾脆利索,她眼睛也很大呢!」
男知青們看向余美珍,眼裡多了一些別樣的光芒。
「你這女孩子,就是不懂禮貌。陳主任啊,我和你說,我們是為了楚瑤的事情來的,她的爸爸媽媽呢,不方便過來……」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秦玉儒立刻跟陳主任說道。
「哦,楚瑤的爸媽為什麼不方便過來,他們女兒都受傷了,難道他們不心疼嗎?」陳主任問道。
「這不是,他們都工作忙,楚瑤爸爸平時廠里事情多,楚瑤的媽媽呢……」秦玉儒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他還沒想好該怎麼繼續,就被林世蘭搶先說了。
「楚瑤的媽媽是飯店的服務員,洗盤子的,那飯店每天都要經營,所以,她每天都要洗盤子,一刻都離不開,所以啊,這不,就讓我們來了。」林世蘭立刻搶了秦玉儒的話來說。
陳主任的眉頭挑了挑,他倒是不確定這倆人話是真是假,因為這兩年了,他也沒有仔細詢問過楚瑤的家庭情況。
知青來報導,只要政審上沒問題,填寫資料的時候,便可以不把家庭情況填寫的太詳細。
陳主任記得,楚瑤的父親填寫的是職工,雙職工,倒是秦真真,填寫的是她父親是國營棉紡廠負責人,母親填寫的是高級知識分子……
就這,高級知識分子?!
陳主任懷疑自己是不是記得不對,回頭他得去好好看看那些材料,當時兩個女孩子填寫的時候,他瞧著沒啥大問題,就給收起來了,也沒有仔細去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