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錯事情了?
他不該給她買書,其實她壓根就不想考大學?
這麼多書,也確實蠻難為她的,這得看到什麼時候啊!
陸振軒的內心裡開始有些懊悔了,他覺得他應該事先好好的詢問一下楚瑤,徵得她的同意的。
陸振軒見過不愛學習的,比如他那個被寵壞了的妹妹,那簡直是京都小太妹的標誌性人物,他每次回去都得將那丫頭給拎到面前,好好的教訓一番。
然而,家裡人都慣著,他也沒轍。
陸振軒想起來,他讓程剛調查過了,楚瑤家裡海城開棉紡廠的,經濟條件不錯,她還是家裡獨生女,所以,她不愛學習,也正常。
想到這裡,陸振軒突然轉頭,很冷靜的看著楚瑤,道:「對不起,楚瑤!」
「呃……」屋子裡,幾個人又是一愣。
余美珍看看程剛,用眼神詢問:你家領導怎麼了?
程剛:我也不知道啊!怎麼住個院,這兩人都奇奇怪怪的了?
「瑤瑤,別哭別哭,怎麼委屈了?是誰欺負你了?陸隊長欺負你了?」余美珍抬頭看了一眼陸振軒,皺眉,道:「今天我都在,他好像也沒欺負你啊?」
「是我的錯!」陸振軒慢慢從床上起來,他慢慢托著腰走到楚瑤床邊。
余美珍竟然下意識的往後讓開了,直接將楚瑤交給了陸振軒。
而陸振軒這接的也挺自然,楚瑤的臉就直接落入了陸振軒的懷裡。
「呃……」楚瑤反應過來,她立刻往後撤了一下,隨後抬頭趕緊擦眼淚。
不過,這抽泣一時半會兒好像收不住,這讓她覺得真是有些丟人。
陸振軒也發現自己剛才的動作太出格了,於是,他立刻後退半步,道:「楚瑤同志,我只是想幫一下你,正好你說要考大學,你又愛看書,我就讓程剛給你買書了,我不是故意要拿這些複習資料來給你壓力的,你如果不愛學習也沒關係的!」
「不是,不是的!」楚瑤立刻搖頭:「我,我喜歡這些資料,我就是激動的,感動的,謝謝你,陸隊長!」
「嗨,弄半天,楚瑤啊,你是激動的啊,你怎麼激動還能哭成這樣啊,可嚇死我們了,哄女孩子我們都沒經驗的啊!」程剛立刻從一邊拿起一盒牡丹牌雪花膏來,道:「這個雪花膏好香啊,當時我去買,那售貨員就沾了一點點抹她自己手背上給我聞,真的很好聞,她還說,女孩子抹這個,皮膚會很彈很水潤,尤其是現在冬天了,這款雪花膏可搶手了。」
「嘖嘖,剛才誰說哄女孩子沒經驗的,我說程剛,你這像是多年老手啊,哄女孩一套一套的,情聖都得拜你為師。」余美珍看著程剛,滿臉嫌棄。
程剛拿著雪花膏,轉頭看向他家老大:「……」
老大啊,你得給我解釋啊!
「嗯,程剛最懂女孩子的心思,所以,我讓她去找一些禮物買來送給楚瑤,感謝楚瑤的救命之恩,這些他拿手!」陸振軒點頭,肯定了手下的能力。
「不是,隊長,你……你這是坑我啊!」程剛將雪花膏放在楚瑤床上,他轉身看著他家隊長,氣鼓鼓的道:「你要這樣,我以後找不著媳婦賴你啊!」
「呵,你不是說你們家門口,小姑娘排長隊麼,怎麼還怕找不到媳婦?」陸振軒抬眸,一側唇角挑起,一笑,說道。
「嘖嘖,沒眼看!」余美珍咂嘴,之後轉身拿起雪花膏,道:「果然是有經驗的,這雪花膏確實搶手,聽說牡丹牌找在縣城百貨公司都要預定的。」
「你,竟然也懂這些?」程剛看著余美珍,他滿眼好奇:「我以為你是個男人婆,不喜歡這些,喜歡舞刀弄槍的呢!」
「找打是不是?」余美珍轉身就朝著程剛踹了過去。
程剛轉身逃跑,余美珍緊跟著追了出去。
這倆人,還真是說跑就跑了,病房裡,只剩下剛剛控制住自己的眼淚的楚瑤,和站在床邊一手托著腰的陸振軒。
病房再一次安靜下來,倆人瞬間有些尷尬。
「書,你回頭全部帶去知青點,好好學習,爭取考個好大學。」陸振軒說道。
「嗯,你趕緊回床上去吧,你的腰不好。」楚瑤抬頭叮囑。
「我的腰沒事!很好!」陸振軒立刻聲音沉沉的強調。
「那你坐會兒。」楚瑤知道這男人嘴硬,她從床上拿起雪花膏,道:「你給我的糧票和布票還沒有找回來,這又讓你破費,多不好的。」
「聽說,用雪花膏就能淡化瘢痕,我怕你手上到時候會留下疤痕。」陸振軒說完,又覺得不妥,趕緊解釋道:「我有個妹妹,從小特別調皮,但是又嬌氣,每次受傷了,我母親就用雪花膏給她抹,抹過雪花膏的地方不容易留疤。」
「謝謝你!」楚瑤抬頭,將雪花膏放在枕頭旁邊,這禮,她收下了,如這男人說的,他在感謝她的救命之恩,也說的過去。
「我讓程剛買給錄音機,想著讓你聽聽新聞和國家大事,對考試或許有幫助。」陸振軒說道。
「你想的可真是周到。」楚瑤看著陸振軒,道:「陸隊長,你其實前天已經讓程剛送去了東西感謝過我了,如今還一再幫我,你的感謝已經超越了我做的,所以,以後你可不要隨便破費了。」
「不用過意不去,我也沒地方花錢,給你買點兒必須的東西,倒是覺得心裡安寧許多,或許,你可以把我這種行為理解為報恩!」陸振軒轉身慢慢走到摺疊床前,道:「我這一條命,可比這些值錢的多。」
面對陸振軒的說法,楚瑤一時半會兒倒是無言以對了,她抱著高中課本,眼眶脹脹的。
讓楚瑤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軍分區醫院又鬧騰開了,又來人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前幾天被余美珍揍過的母女倆——李翠娥和江秋菊。
陪著她們一起的,還有個秦真真。
「天殺的女人啊,我們家江源那麼在乎你,你就這朝三暮四的,竟然這麼狠心想要我們江源的命啊!」李翠娥哭嚷著朝著醫院裡面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