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錯的!」楚瑤說著,閉上眼,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睜開,道:「玉鎖,你閉上眼,用力閉上,再睜開,這樣會看得清更多。」
「好!」陳玉鎖試了試,點頭:「嗯,瑤瑤姐,真的看得更清楚了。」
楚瑤一笑,這個技巧,還是上輩子她一個人在那破爛的小院子裡發現的。
從她得病之後,剛開始她還能自己栽種一些東西吃,還能夠去打一桶井水出來用。
到後來,全身潰爛,身上每一處都疼的她站都站不起來,白天疼,晚上疼,有時候一整夜她都就這麼睜著眼。
那時候,實在餓了,黑夜裡,她便爬出來在地上撿一些東西吃。
便是在那種時候,她練就了夜視的眼神。
只是沒過多久,她的眼睛也並發了症狀,也開始慢慢的爛起來,她的視力逐漸喪失……
「瑤瑤姐,你,你是在害怕嗎?」瞧著楚瑤站在原地沒有動,陳玉鎖小聲問道。
「沒事!」楚瑤回神,立刻輕輕甩了一下腦袋,讓自己從過去的噩夢之中完全清醒過來。
她其實一直想甩開那些夢魘一般的記憶。
但是,畢竟十幾年時間裡,經歷的太多,痛的太徹骨,要徹底遺忘真的是太難太難了。
陳玉鎖跟著楚瑤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偶爾,他們不知道踩到什麼東西,那東西還會在腳底下蠕動。
陳玉鎖嚇得整個人都緊張的不行,但是,他發現楚瑤竟然神色淡定的繼續走著,這讓陳玉鎖覺得特別沒面子。
所以,他也挺直了胸膛,和楚瑤並肩走著。
「你看,這裡的草都被踩踏過,所以,這裡肯定有人來過,而且不止一個人。」楚瑤說道。
「可是,瑤瑤姐,這裡要是有壞人的話,咱們會不會勢力太單薄了。」陳玉鎖小聲問道。
「但是,他們要的就是我啊,如果我帶人來,豈不是會壞事!」楚瑤說著,走過一堆破破爛爛的東西面前,她來到了一個破舊的大鐵門前。
這鐵門是半開著的,楚瑤只是用手輕輕一推,鐵門便發出刺耳的「吱嘎」聲。
這聲音在暗夜裡,聽著格外的滲人。
「喵~」
有夜貓嚎叫著吵著遠處飛撲出去。
楚瑤整個人都緊張的寒毛直豎,她的手,下意識的去拽著陳玉鎖的衣袖。
「不怕,瑤瑤姐,不怕的,我在這裡。」陳玉鎖抓著楚瑤的胳膊,輕輕拍著她,說道。
「嗯,我不怕!」楚瑤轉頭看著陳玉鎖,月色下,陳玉鎖的臉色蒼白如紙。
他其實非常害怕,但是,他見著楚瑤盯著他看,他還不忘對著楚瑤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來。
「有我呢,我來進去看看,瑤瑤姐,你要不在這門口等我。」陳玉鎖挺了挺胸膛,說道。
「你在這裡,我進去。」楚瑤想了想,又道:「不行,咱們不能落單,你單獨留在這裡也危險,走吧,咱們還是一起進去吧,我只是後悔把你帶來了,玉鎖,萬一有任何問題,發生任何事情,你要記住了,你第一重要的就是逃跑,不管用什麼方法,不要管我們,逃跑!」
「瑤瑤姐,你說的什麼話,咱們雖然不是親姐弟,但是,咱們比親姐弟還要親的,為了你,我可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陳玉鎖著急的說道。
「咔嚓!」
隨著一道聲音響起,破舊的廠房裡面點燃了好幾個火把。
有人還在滿是垃圾破爛的廠房中間點燃了一個大大的火堆。
「美珍姐,程剛。」楚瑤一眼看過去,就看到了被綁著,正慢慢醒來的余美珍和程剛。
「嗚嗚!」余美珍的嘴巴被膠帶貼著,看到楚瑤,她瞬間瞪大眼睛示意她趕緊離開。
程剛也醒來了,他看著四周圍的情景,隨後用力掙扎著,想要掙脫繩索。
「別費勁了。」一側,走出來幾個人。
「劉玉婷!」楚瑤看著走在前面的女人,她皺眉道:「你怎麼出來的?」
劉玉婷被送去隔離所隔離,按道理應該有人嚴密看守的,但是,此時她卻在楚瑤面前。
「哼,我自然有我出來的辦法,楚瑤,你是沒想到吧!」劉玉婷冷笑一聲,她的身後跟著幾個人。
「這些什麼人啊?我告訴你們,現在到處都在抓拉幫結派,黑社會勢力很快就要全部被調查的。」陳玉鎖立刻把楚瑤擋在身後,說道。
「劉玉婷,你就算是出來了,也應該第一時間抓美珍和程剛,是秦真真讓你這麼做的,是不是?」楚瑤皺眉,道:「秦真真人呢?」
「怪不得真真說你是個精明的女人,果然,還真是挺厲害的,真真去會陸振軒了,她說,陸振軒本來應該是她的。」劉玉婷的手裡拿著一個東西,她靠近了余美珍,道:「楚瑤,你也別想耍什麼花招,也別招惹警察來,你知道這是什麼嗎?看,鮮紅的,我的血……你知道愛滋病最大的傳染途徑是什麼嗎?我只要把這些血液給注入他們的身體,他們就活不了。」
「別!」楚瑤看著那針筒,她整個人都緊張到呼吸困難。
自從江源得了愛滋之後,她一直未曾見他,她知道愛滋病的併發症有多恐怖有多痛苦。
她知道,這種病毒一旦感染了只有死路一條。
「哈哈哈哈,你害怕了!」劉玉婷已經呈現瘋癲狀態,她大笑著,讓人拖了凳子來坐在余美珍旁邊,她看著程剛,道:「你別掙扎了,我的人裡面有以前在境外做過僱傭兵的,他們系的繩子,一般人打不開。」
程剛看了一眼另一邊的幾個人,他的眼神在其中兩個人身上來回掃了一圈,隨後他轉頭看向楚瑤和陳玉鎖,對著他們輕輕搖腦袋,讓他們不要過來。
楚瑤慢慢朝前走了幾步,站定,道:「劉玉婷,我知道,你們要對付的是我,和余美珍、程剛沒有關係,你放了他們。」
「這樣,我給你一個選擇吧。」劉玉婷扶著腰站起來,可以看得出來,她身上有許多地方也已經破潰了,所以,她稍微一動,眉頭就深深的擰著,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她慢慢站定,抬手,掌心裡是那隻針筒:「二選一,這一管血,是打在你身上,還是打在這個男人婆身上,你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