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上前扶住了蔣林柔,低聲替著她打抱不平。
「二少奶奶太過分了,明明您先嫁進府里,她憑什麼……」
蔣林柔攔下了她的話,「二弟才是母親親生的,有母親護著,她囂張也難免……」
「二弟雖沒辦法將虎哥送進軍營,但不代表他沒辦法對付夫君和衡兒,我沒辦法幫到他們,也不能再讓他們受牽連了。」
「那就這麼算了,他們根本不把夫人當回事。」小丫鬟憤憤不平。
蔣林柔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臉上揚起一抹陰毒的笑。
「沒關係,自然有人收拾他們,走吧,接下來這府上會越來越熱鬧的。」
司寧回房後,就將管家叫了過去。
壽宴一過,管家的位置就很尷尬。
李絮棠凡事沒再找過他,倒是老太太召見過他一次,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還拿他家人威脅,讓他將司寧的一舉一動都匯報給自己。
管家表了一番衷心後,也交代門房但凡有關司寧的事情,都要上報,這也是為什麼李絮棠截胡了那些請柬的緣由。
管家表了衷心,但老太太沒再如以前那般信任他。
管家知道自己失寵了,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頂替他的位置。
忐忑不安的時候,司寧召見了他。
面對這位三夫人,管家又恨又怕,她能用一招就將表小姐送進了牢中,現在都沒出來,還只用了一句話,就讓老太太對自己失去了信任。
不得不防!
管家恭敬地給司寧行了個禮,站在一旁聽候差遣。
司寧淡淡掃了他一眼,沒急著開口,而是拿起桌上的茶杯。
先是慢條細理地打開茶蓋,吹了吹裡面不存在的茶葉,才不急不緩地抿了一口。
蓋子碰到杯子時發出輕微聲響,也讓管家的心更加的不安起來。
司寧不急著開口,管家卻急了,額角的冷汗一個勁兒地往下流。
最後實在沒挺住,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知道三少奶奶找小的有何事?」
司寧總算將視線落到了他的身上,輕笑反問。
「管家不知嗎?」
「聽說我的那些請柬都是通過管家的手送到了二嫂那裡的,我還不知道一個下人何時有這權力了,可以隨意處置主人的……」
話沒說完,管家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三少奶奶饒命啊,小人只是一時糊塗啊……」
司寧又緩緩收回了視線,淡笑出聲。
「那怎麼辦呢,我不太喜歡糊塗人……你是自行了斷,還是我動手呢?」
管家如遭雷擊,整個人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因為害怕身體都在顫抖。
「三少奶奶……」
「怎麼了,你以為母親和二嫂還能容得下你?」
「你背叛二嫂在先,又背叛我在後,吳管家,一仆不侍二主,這個道理不懂嗎?」
「三少奶奶,我沒有……」
「你沒有什麼,沒有做對不起二嫂的事,還是說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
「想必二嫂和母親應該不信任你了吧,要是現在我也不信你了,吳管家覺得自己在府上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嗎?」
「你知道母親和二嫂那麼多事情,能留你到現在已然是仁慈了吧?」
這話不是危言聳聽,李絮棠和老太太是個什麼手段,司寧不用問都知道。
他們都能那麼對付她,一個管家他們會放在眼裡?
吳管家臉色一白,顯然這話中了他的要害。
他就算再傻,也知道眼下是什麼情形,直接給司寧磕了一個響頭。
「求三少奶奶救命!」
司寧將茶杯放下,正色看向了吳管家。
「你女兒今年十五有餘了吧,可曾議親了?」
管家心裡咯噔一下,果然這位三少奶奶的手段不比老太太差。
頭抵在地上,不敢抬眸,沉聲回道。
「不曾……」
「吳管家留著女兒到現在,想必也是疼惜的,也是,你夫人去得早,就這麼一個寶貝閨女,留在身邊也是人之常情。」
司寧不會無緣無故提到自己的女兒,吳管家就是再笨也明白她的意思。
心裡微轉,最後咬了咬牙說道。
「懇請三少奶奶替著倩兒做主。」
司寧笑了笑,「好說,吳管家盡心為我做事,我自然會幫你照顧你的女兒,兩條路,我送她離開,你可以每月去探望,要不然接進府,你怎麼想?」
怎麼想,哪裡還輪到他怎麼想,他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頭垂的更低,語氣謙卑。
「能伺候夫人,是倩兒的福分。」
與其放在看不到的地方,不如放在眼皮底下,只要他不做對不起司寧的事情,想必司寧也不會食言。
司寧點頭,算是和管家達成了共識。
吳管家暗暗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看向司寧。
「三少奶奶,您打算讓我做點什麼?」
「吳管家是個聰明人,定能在我和二嫂之間做好平衡的。」
吳管家一臉迷惑,「三少奶奶的意思是……」
「以前怎麼匯報的,今後就怎麼匯報,但是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應該清楚吧?」
吳管家忙垂頭應下,心裡也明白了司寧的意思。
果然這位三少奶奶更不好惹!
只是不懂之前為何藏拙,讓陸家人那般欺負。
不過這不是他需要考慮的,他知道只要按照司寧說的做,司寧就能保他平安。
該交代的交代了,該敲打的也敲打了,司寧擺手讓管家退了下去。
她想著對府上的事情睜一眼閉一眼,左右她以後都要走的。
可如今看來,不能放手不管。
起碼在她沒離開陸家之前,管家權的牢牢握在手中,才能過得安生。
……
茶樓包廂。
秦逸看著一身黑衣的冥寒,皺了皺眉。
「你怎麼在這裡,為何不在寒驍哥身邊伺候著?」
冥寒同情地看了看他,讓出了位置。
秦逸不解,就見冥寒示意他去屏風後面。
「那後面是誰?」能讓冥寒這麼恭敬的……
秦逸邁步走了進去,看見屏風後坐著一個人。
那人一身淡色錦緞,正靠在窗前看著外面的景兒。
窗戶沒有大開,裡面的人能將下面的人一舉一動看在眼裡,下面的人卻看不清包廂里的動靜。
秦逸總覺得那背影有些眼熟,不等出聲詢問,那人已經先一步開了口。
「這麼久不見,武功長進了沒有?」
秦逸上前的腳步頓住,整個人都僵在了當場。
等到看清轉過來的面孔後,一時間血液直衝腦門,眼眶也一下子紅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