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宋夫人成了眾人的焦點,大家都沒急著離去,而是說著日後要去登門叨擾宋夫人的話。
以前的宋夫人要恭維許多人,現在卻成了人群中的焦點。
要是換做以往,她此刻該得意的翹起尾巴。
可她現在沒有,她伸手摸著自己的鬢角,有些出神。
算算時間,好戲該開始了吧?
下船後,她不讓眾人先離開,就是在拖延時間。
今日她為司寧策劃了一場好戲,這齣戲之後足夠讓司寧身敗名裂。
正凝眸的時候,聽見身後有細細碎碎的聲音,宋夫人心裡一震,笑容稍縱即逝。
來了!
她朝著圍著自己的眾人說道,「既然事情都定好了,那我們就散了吧?」
眾位夫人不明所以,紛紛迎合點頭。
只是轉身的功夫,突然一聲尖叫。
宋夫人臉上已經抑制不住的笑意,抬頭正好看見遠處有兩隻虎視眈眈的畜生衝著她們一點點走來。
眾人的心懸了起來,臉色瞬間發青。
「狼……是狼……」
這話一出,氣氛靜寂了半刻鐘,隨即就是驚慌失措亂竄的人群,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宋夫人遠遠退到了人群後方,並未如那些夫人那般四處亂竄。
她很清楚,她今日是安全的。
只需站在一旁靜靜地看這齣好戲就好,掛了贅肉的臉上浮現一抹篤定的是笑容。
目光看向同樣跟著眾人亂竄的司寧,宋夫人心情更是說不出的愉悅。
她恨透了司寧。
要不是司寧,她家晴雅怎會入獄,又怎會被那些人綁了,下落不明。
她本該快樂愜意過完一生,可一切都被司寧給毀了。
縱使她現在是十王妃,可十王爺的年歲都已經能當晴雅祖父了,而且每一次晴雅回來後,那一身的傷……
宋夫人恨,所以她要讓司寧也嘗嘗寄人籬下的準備,也要讓她生不如死。
可司寧向來不好對付,這一次她是費了好些心力,才知道司寧竟然在後院養了兩匹狼。
狼這種東西,許多權貴家中都會圈養,沒什麼稀奇的。
不稀奇,但也能在這上面下很大的文章。
「司寧賢德名聲在外,還被人稱為神醫,那神醫的狼咬死了人,這應該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吧。」宋夫人想。
這便是她所有的計劃。
思緒收斂,她突然察覺到周圍有些不太對勁。
她剛剛只顧著盯著司寧,卻沒發現人群好像不動了。
不解的皺眉想要問什麼,結果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逼近她,一股寒氣從腳下傳來,讓他身子不自覺的顫了顫。
她緩緩回眸,然後對上一雙綠色的眼睛。
那狼通身都是黑色,此刻正在直直的盯著她,仿若她就是它今日的晚餐。
嗡!
宋夫人覺得有什麼東西瞬間在腦中炸開,緊接著腦中一片空白。
她甚至忘了該逃的,就這麼直直站在原地,同那兩頭惡狼對視著。
滴答、滴答、滴答……
水滴從船沿流下滴在了水中,像是滴在了眾人心裡一般。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這一幕。
宋夫人完了!
隨著那兩隻狼一點點的靠近,宋夫人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臉色慘白,手腳也不聽使喚。
她甚至能聽見自己喘息的起伏聲,一切都太過驚悚了。
宋夫人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自己逃離狼口。
那兩匹狼已經等了太久,漸漸失去了耐性。
它們弓起了身子,這是要攻擊的徵兆。
宋夫人瞪著雙眼,眼看著那兩隻狼衝著她撲了上來。
她下意識的用胳膊去擋住面前的兩個畜生,胳膊直接被狼咬住,鑽心的疼差點讓她暈死過去。
可她不敢,一旦暈了過去,她就真的成了狼中餐了。
「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
她苦苦哀求,可無一人敢上前救她。
開什麼玩笑,那可是狼啊。
她們手無縛雞之力,平日裡就是見到一隻雞都要繞著走,怎敢從狼口中救人。
大家不在亂跑,還能站在原地看著她,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上船之時,宋夫人便吩咐了眾位夫人的隨從,讓他們去別處等著,不要站在岸邊惹人心煩。
她起初的想法是不希望那些夫人被攻擊時,這些侍從第一時間將人救下,起碼得死幾個才行。
可誰曾想就是這麼一個交代,現在讓她自食其果了。
宋夫人不敢大喊大叫,只能奮力的抵抗。
她手臂被咬的血肉模糊,那狼打算一口咬住她的脖頸。
野獸都不是活著的東西,一般它們的狩獵習慣是先將食物咬死,然後在慢慢享用。
眼看著那狼已經要咬斷宋夫人的脖子,一個石子衝著那狼的肚子打了過去。
狼被驚動,瞬間停下了口上的動作,抬頭朝著另一個方向看來。
司寧手裡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一根棍子,正衝著那狼比劃著名。
狼被激怒,一步步從宋夫人身上下來,緩步往司寧那邊走去。
「阿寧!」
靜安侯夫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抬腳要往司寧那個方向跑,卻被人攔了下來。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救阿寧……」
「洛夫人,我家夫人能應對的。」
熟悉的聲音讓靜安侯夫人一愣,慢半拍回過頭,就撞上一張有些陌生的面容。
可這聲音……
「夫人吩咐讓我保護洛夫人,您不要去那邊,那兩隻畜生傷不到夫人的。」
說話的婦人往靜安侯夫人手中塞了一個玉墜子,是前陣子她上街買東西時剛好看見的,買來送給司寧的。
她又朝著那婦人看了看,瞬間眼裡一亮。
「秋……」
那婦人點了點頭,示意靜安侯夫人不要說。
靜安侯夫人微微應下,可還是焦急的朝著司寧的方向看去。
雖然知道司寧肯定有什麼安排,可看見司寧被兩頭狼圍在中間的這一幕,心跳還是不自覺的在加速。
心裡一個勁兒的祈禱,老天爺開眼,千萬不要有事,一定不要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