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莫然的聲音不低,讓眾人都聽了進去,偷偷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但也都很默契的,沒發表什麼意見。
一邊是武安侯的愛女,一邊是炙手可熱的陸家三夫人。
誰也沒閒到,去管這二人的閒事。
靜安侯夫人卻聽不得旁人詆毀司寧,冷冷回懟道。
「孫小姐,拿人打趣也是要看時候的,你不分場合地點的詆毀阿寧,到底是何居心?」
「她和陸將軍是夫妻,怎麼到了你嘴裡就成了不三不四的關係了呢?」
「到底是阿寧不知檢點,還是你心思齷齪,孫小姐該自己掂量掂量。」
靜安侯夫人到底是掌管一個宅子的主母,對付一個小丫頭還是綽綽有餘的。
孫莫然被說的面紅耳赤,卻沒同兩人爭辯,而是冷笑掃過司寧。
「咱們走著瞧。」
她朝著另一處走去,那處坐著一位面生的女人,裙擺下面束著腳的長褲。
因為女人一直坐著,才會將裡面的穿著漏出來,司寧注意到了。
孫莫然同她說了什麼,女人點了點頭,起身往外走。
「看什麼呢?」
靜安侯夫人見司寧一直盯著孫莫然的方向,以為她介懷剛剛的事情,開口勸道。
「不過就是拈酸吃醋的話,我聽說秦逸好像說寧願終生不娶,也不會娶她的,你同長公主府有恩情,想必她……」
「那是誰?」
靜安侯夫人的話沒說完,司寧出聲打斷了她。
靜安侯夫人不解,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朝著一旁看去,剛巧看見一個側顏。
她搖了搖頭,「應該是周夫人請來的哪家女眷,不太認識。」
今日來的人都是在京城有頭有臉的夫人,按理說該都認識的。
靜安侯夫人卻說不認識,司寧皺緊了眉頭,喃喃自語。
「她剛才沒來同我說話。」
「什麼?」
靜安侯夫人沒聽懂司寧的話,見司寧匆匆往外走。
司寧去找了冥寒,在他耳邊叮囑了幾句。
冥寒應下,忙起身去安排。
司寧重新走了回來,靜安侯夫人如臨大敵。
「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冥寒能處理好的,」
靜安侯夫人聽著還是有些擔心,可見司寧如此便也沒再說什麼,只是整個人神經都緊繃在了一起。
很快冥寒回來,貼在司寧耳邊低語了幾句。
司寧點頭,隨後徑直朝著孫莫然方向走去。
靜安侯夫人見著,不放心也跟了過去。
司寧走到孫莫然跟前,抬手朝著她打了一個巴掌。
這一下所有人都懵了,眾人不明所以,齊齊朝著兩人看來。
孫莫然也是懵的,反應過來就要還手,卻被司寧狠狠捏住了手腕。
她一個深閨小姐,哪裡是司寧這種常年練武之人的對手。
手腕都要擰斷了,司寧也沒鬆手。
眾人瞧著這一幕,紛紛詫異,周夫人見此,不得不上前勸著司寧。
「陸夫人,有什麼事,咱們好好說,何必弄成這樣呢?」
司寧卻根本沒給周夫人的面子,狠狠將孫莫然甩開。
她是用了些力道的,不至於讓孫莫然摔的狗血淋頭,但也夠她受一陣子的。
孫莫然摔倒時,撞到了一旁的桌子,桌子上的茶盞應聲而落,惹得眾人驚呼。
場面一度不受控制,司寧凝眸朝著周夫人說道。
「我同孫小姐有些恩怨,不知道周夫人可方便,將這院子借我一用,今日惹得眾位夫人掃興,改日司寧定會登門道歉的。」
她這般說了,周夫人也不好說什麼,一臉為難的看了看地上的人。
「這……」
「周夫人,你這是何意,我來你們府上做客,你就任著你們府上的人來欺負我,怎麼,你這是不將我們武安侯府放在眼裡了?」
孫莫然的貼身丫鬟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嚷著要去叫大夫,被孫莫然攔了下來。
她冷冷的看向周夫人,一番話讓周夫人進退兩難。
所謂閻王打架,小鬼遭殃,周夫人哪兒會想到會有今日的事情發生。
心裡有些埋怨司寧,就算是有什麼天大的恩怨,也不該在她的宴請上這般,更何況今日還是她的壽宴,哪兒有壞人家壽辰的道理。
周夫人很是不滿司寧,臉色不虞,可這個時候也知道不能添亂。
她試圖勸慰司寧,「陸三夫人,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吧。」
「周夫人,有些恩怨,您不懂,如何能算了。」
周夫人被她說的一噎,可真的要對孫莫然不管不顧,她又做不到。
武安侯在長公主那裡很得寵,得罪了武安侯就是得罪了長公主。
她並不想。
周夫人左右為難的時候,靜安侯夫人第一個率先離開了。
她帶頭一走,幾個和她交好的夫人也紛紛同周夫人告辭。
眼看著夫人們都要離開,孫莫然忙撐起了身子,朝著外面吼道。
「誰也不許走,都給我留下。」
她走到桌子旁,狠狠摔了一個茶盞。
茶盞落地,突然有一群人沖了進來。
眾位夫人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有人已經被那些人拿著的尖刀劃破了肩膀。
原本安靜的大廳,瞬間驚叫連連。
眾人四處尖叫著,四處逃竄。
孫莫然受了傷,想要離開卻動彈不得。
小丫鬟試圖要扶著她往外走,可還沒走幾步,一把匕首就抵在了兩人面前。
小丫鬟嚇了一跳,孫莫然冷眼看向對面的人,厲聲說道。
「司寧,你勾結叛黨,該當何罪?」
她聲音很高,故意讓周圍的人都能聽到她的聲音。
可現場太過混亂,沒人聽見她說了什麼,只是到處亂竄。
有人又被劃傷,又有人被刺傷。
整個大廳里猶如人間煉獄,哭聲尖叫聲混成一團,直到有人帶著護院沖了進來,才護著這些夫人離開。
司寧對周遭的一切不為所動,只一點點拿著尖刀逼近孫莫然。
孫莫然想要後退,可已經沒了退路。
她瞪著雙眼,質問司寧。
「你到底要幹什麼?」
司寧一步步往前走,手裡的刀在手裡劃出漂亮的弧度。
聲音又冷又邪,淡淡的回道。
「不做什麼,只是借著孫小姐安排的這齣好戲,將你給除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