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深深看了門口站著的兩人一眼,這一眼飽有深意。
他目光深邃,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只是這目光轉瞬即逝,很快皇上又換上了平日裡和煦的笑容,同司寧說道。
「丫頭,這次讓你受委屈了,朕已經嚴懲皇后,還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
司寧搖頭,「皇上英明,臣婦沒有其他要求。」
皇上滿意司寧的懂事,笑著點了點頭,同走上前的主管太監說道。
「傳朕口諭,陸夫人德才兼備,賞黃金萬兩,綾羅綢緞千匹。」
「多謝皇上。」司寧叩謝。
皇上笑著擺了擺手,隨即又朝著主管太監說道。
「送陸夫人回前面,寒驍你同朕來。」
那些密信還需要一一核實,皇上這會兒冷靜下來,需要同人好好商議一番。
陸寒驍擔心的看向司寧,司寧點了點頭,跟著主管太監去了前面的宴席。
眾人都在翹首以盼,見司寧回來,眸子都深了深。
司晚之前因為司寧丟盡了臉,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了一個機會,自然不會放過,當眾質問道。
「妹妹,你到底怎麼回事,為何要同淑妃娘娘起衝突呢,這是宮裡,你怎能這般不懂規矩呢?」
皇上和皇后不曾回來,跟著皇后一起去找司寧的那幾位夫人回來後就沉默不語,無論誰問她們到底是怎麼回事,都閉而不語。
司晚就理所應得的以為她們是打算等著皇上和皇后回來定奪,想來也是這是宮宴,怎麼都輪不上她們瞎說。
但皇后和司寧遲遲未歸,司晚就覺得司寧出事是八九不離十的事情了。
現在看見司寧回來,司晚迫不及待的想要落井下石,這話剛落,總管太監便帶來了皇上的口諭。
「皇上口諭,陸三夫人德才兼備,賞黃金萬兩,綾羅綢緞千匹。」
司晚僵在了當場,瞪著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主管太監,不死心的問道。
「公公,司寧不是傷了淑妃娘娘嗎,您是不是宣錯旨了?」
「大膽,你竟然敢質疑皇上?」太監捏著嗓子訓斥。
鎮國公見狀趕忙扯了扯自己的女兒,司晚回過神,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彎腰行禮。
「是司晚失言,只是公公,淑妃娘娘如何了?」
總管太監挑眉看了她一眼,並不答她的話,而是衝著眾位大臣說道。
「諸位,皇上還有要事,接下來的宮宴大伙兒盡興。」
「是。」
眾位大臣起身,齊齊回道。
主管太監冷眼掃過失神的司晚,轉身去皇上那邊伺候去了。
御書房裡,皇上拿著那些信件看了又看,越看心裡越發的憤怒。
「反了,真是反了,她竟然膽敢勾結突厥人,真是狼子野心。」
皇上已經不在是壯年,臉上布滿了皺紋,唯一那雙眼眸還十分的精神,看人時目光犀利,帶著上位者的威嚴。
陸寒驍站在下方,並未多言,涉及皇后,那就是皇上的家務事,他不好多說什麼。
皇上沉了沉,朝著陸寒驍問道。
「這件事你怎麼看?」
「臣以為還要好好查一查,皇后應該不至於做出這種事來,也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
「誤會,呵,朕倒是也希望是誤會,寒驍你就不用安慰朕了,她什麼德行,朕在清楚不過了,她不過是希望扶著老三坐上朕的位置上,可老三哪裡有她這份七竅玲瓏的心思,她這是剃頭挑子一頭熱,白忙活一場。」
皇上這是不打算波及韓梁安,陸寒驍聽得明白。
皇上指了指桌上的那些信件,又道。
「這件事非同小可,但到底涉及她多年的顏面,此事就不要聲張了,朕回頭會派人好好查查。」
「寒驍,突厥人狼子野心,邊關有你,朕才放心啊。」
他打算借著這件事讓陸寒驍去邊關,邊關確實需要有人駐守。
他不放心旁人去邊關,更不希望陸寒驍一直在京城裡呆著。
陸寒驍聽著,並未拒絕,拱手應了下來。
「臣聽從皇上安排。」
皇上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朕會派人好好照顧陸夫人的,不會讓她有事的。」
這是讓司寧留在京城裡做人質,一旦陸寒驍有謀反之意,皇上第一個就會拿司寧下手。
陸寒驍眸子沉了沉,並未說什麼。
皇上也自知他心裡不痛快,但陸寒驍功高震主,他不得不防。
司寧已經在宮門外等了許久,陸寒驍才進了馬車。
見她面帶幾分焦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司寧的手指纖細,有著姑娘獨有的柔軟,連帶著將他的心都軟了幾分。
「等的急了吧?」
「如何了?」
司寧確實著急,她急著想要知道結果。
「先回去在說。」陸寒驍道。
司寧對上他深邃的目光,皺了皺眉,只是最後還是忍了下來,衝著他點了點頭。
一路兩人無言,到了寧安侯府,陸寒驍先下了馬車,轉身扶著司寧下來。
皇上的賞賜在兩人回來前已經送回了府,驚動了大房和二房,蔣林柔帶著陸之衡一直等在門口,就是為了給司寧道喜。
見到兩人回來,蔣林柔忙帶著陸之衡迎了上來。
「三弟,阿寧你們回來了,宮宴參加的如何?」
她語氣裡帶著殷勤,雖然他們大房分到了老太太的私產,但那些銀子和三房手裡的錢財來說,實在不夠看。
蔣林柔還要在府上過日子,得巴結司寧和陸寒驍,再說她還有事求司寧。
司寧沒什麼心思應付蔣林柔,一路上她都覺得陸寒驍不太對勁,打算回房問問他皇上到底說了什麼。
這會兒被攔著,敷衍的回道。
「一切都好,大嫂,我有些累了,先回院子了。」
說著,她拉著陸寒驍往回走。
蔣林柔還打算追上去,被陸之衡給攔了下來。
「母親,您跟著去做什麼,明顯三嬸嬸並不想同你多聊。」
蔣林柔面帶不悅,低聲說到。
「你懂什麼,你和你父親雖然回來了,但不好總這麼在家裡閒著,三房一飛沖天,都是寧安侯府的人,不能什麼好處都沒有咱們大房的。」
「那都是三叔自己賺來的,兒子雖不及三叔的本事,但兒子覺得靠著自己也能闖出一番天地來。」
蔣林柔氣惱,「在邊關你呆傻了,靠你自己一輩子就都要窩在這個院子裡,這件事你不許管,母親心裡有數。」
她打算去找司寧,可想想現在去估計也見不到人,轉身去了廚房,打算做點吃的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