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驍也笑著看她,不答反問,「你不是都清楚了嗎?」
他說的理所應當,司寧氣的要跳腳。
「我好歹也是個姑娘,你這般侮辱我的名聲。」
「你嫁人了,司寧。」
說這話時,陸寒驍神情透著嚴肅,司寧也有些生氣。
「我們是什麼關係,你不是很清楚嗎?」
「司寧,」陸寒驍冷眼看向她,語氣生硬,「你要是抱怨我沒盡到一個丈夫該盡到的責任,我可以將我們的關係坐實。」
司寧頭皮一緊,臉色已經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
陸寒驍走到一旁坐下,淡淡的道,「我沒有強迫你的意思,但你不能總將那些話掛在嘴邊,很多人在盯著我們。」
司寧沒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陸寒驍,他沉沉嘆了口氣,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額頭,喚了冥寒進來。
京城的疫症擴散的很快。
京城不比旁處,天子腳下不能亂半分,這可難為了靜安侯。
為了不將疫症傳到別處,城門早就不允許隨意出入。
城內的百姓整日惶恐不安,一些商戶為了保平安閉門謝客,連糧店都是如此。
供不應求,百姓們已經蠢蠢欲動,一些流氓地痞更是趁亂幹些強砸打殺的事情。
靜安侯十二個時辰都守在衙門,一旦有人鬧事第一時間出面鎮壓。
但鎮壓力度得控制得當,太過百姓必反,太輕沒有任何的作用。
這將他為難得要命,每日都會進宮催促御醫院的御醫們。
周正生死後,孫御醫儼然要頂替他的位置,可能不能坐在那個位置,還得看這次藥方的結果,他也很著急。
外面亂成了一團,三房的院子裡卻不同。
「有孕」在身的司寧每日窩在屋裡吃吃喝喝,陸寒驍已經下令不允許她踏出府上半步,為此秋菊寸步不離的跟著她。
院子裡的其他丫鬟則是賣力的投餵司寧。
今日端來一鍋雞湯,明日端來一碗燕窩。
司寧覺得在這麼下去,這「孩子」到底會何去何從她不知,但她鐵定得成個胖子。
有人走了進來,司寧看都沒看擺了擺手。
「別送了,吃不了啦。」
「你胃口怎麼這麼差?」
聽見聲音,司寧抬頭看了過來,陸寒驍一身銀色盔甲在身,和平日裡多了威嚴,讓人肅然起敬。
「你怎麼是這個打扮?」
「城中大亂,皇上讓我出面鎮壓。」
司寧皺眉,「如何會大亂,那方子不行?」
那日司寧出去後,回來時拿了一個方子給陸寒驍。
京城的疫症同邊關不同,需要多加幾味藥。
在大事上,陸寒驍也不含糊,直接讓人將方子送去了御醫院,交給了孫御醫。
按理說,這幾日疫症該控制住了,如何會大亂。
事關司寧開的方子,陸寒驍也沒瞞著。
「藥效不是很好。」
「不會啊,」司寧覺得奇怪,「那藥方我給府中的人都試過了,而且那個方子是從邊關藥方改動來的,只添了幾味新藥進去,那幾味藥都是尋常藥,只一味藥不好尋,因為都在我的手中,我已經讓孫一凡提前準備好了,只要皇榜張貼告示,遠安就會將藥都拿出來。」
司寧一早就想一切都想好了,可卻獨獨沒想到這藥方會不管用。
「我要看看按著藥方抓的那些藥,我還要去一趟醫館。」
「不行,藥我會替著你拿回來,你現在還不能出去。」
陸寒驍直接拒絕道,「你要交代什麼事,我替著你去。」
司寧見他態度堅決,知道他有他的打算,也沒在堅持,點了點頭。
「替我問問孫一凡,有沒有將地骨皮送出去。」
司寧不是懷疑孫一凡,她也不懷疑自己的醫術。
那藥方在上輩子她和整個醫療團隊研發出來的結果,治癒了整個人類,不可能到了這裡就不管用了。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藥房被人動了手腳。
陸寒驍聽著她這般說,也反應了過來。
「你跟著我去。」
他帶著司寧出了門,親自去查驗這一切。
兩人帶著查驗的結果,進了一趟宮。
宮裡也是人心惶惶,乾清宮前伺候的人都少了一半。
皇上正在處理公文,聽見來報,說陸寒驍來了,他喚了人進來。
兩個給皇上行禮,皇上面露嚴肅的看著兩人。
「你們來這兒做什麼?」
司寧給的藥方無用的事情已經由孫御醫上報給了皇上。
孫御醫說,「要不是陸夫人,臣本就快研製出藥方了,可現在用了她的方子,臣的方子怕是無人再敢用了。」
他將責任推到了司寧身上,連帶著之前沒研製出藥方都怪在了司寧的身上。
皇上礙於陸寒驍沒責罰司寧,但心裡的怒氣卻一直都在。
如今看見她,自然沒什麼好臉色。
陸寒驍見著,抬手拉住了司寧,將兩人查到的結果說給了皇上聽。
皇上皺眉,「一派胡言,孫御醫怎會如此?」
在孫御醫和司寧中間,他選擇相信孫御醫。
畢竟孫御醫是一步步選拔上來的御醫,司寧的醫術他也只是道聽途說,並不太相信。
「是不是一派胡言,皇上將孫御醫叫來對峙就知了。」
陸寒驍臉色也不好,一直牽著司寧的手。
皇上看著兩人,神情隱晦不明。
他並沒有馬上說什麼,像是在思考。
半晌,他朝著外面喚了一聲,「將孫尋給朕叫來。」
孫御醫很快進了大殿,見到司寧和陸寒驍,愣了一瞬便忙上前給皇上行禮。
皇上問道,「他們二人說給你的方子是好用的,被你臨時換了方子,才會治療疫症無效,可是真的?」
孫御醫心思轉了轉,並沒有隱瞞。
「臣確實換了方子,但並不是換了方子,只是少加了一味藥去。」
皇上原本還以為是司寧為了推卸責任,才會那般說,不想竟然是真的。
當即大怒,狠狠拍在了御案上。
「放肆,誰允許你擅作主張的?」
龍顏大怒,孫御醫跪了下去,卻半點惶恐不安都沒有,挺著腰背一字一句的解釋道。
「皇上,一個藥方有無效果並不是看這一味藥的,而且臣之所以換了藥方是有原因的啊……」
他朝著司寧看了一眼,才同皇上道,「皇上,陸夫人在邊關寫的藥方同給臣的藥方並不相同,其中加進去的一味藥根本尋不到。」
皇上聽著不解,「尋不到?」
孫御醫點頭,「沒錯皇上,那味藥叫地骨皮,整個京城乃至周圍都沒有此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