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讓人關著他,倒沒聽說如何為難,不過……看皇上的意思,不會善罷甘休。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從沈文韶口中說出這樣的話來,令人心驚,他從不會誇大其詞,他這麼說了,情況就絕對不會好多少。
沈文韶看著沈鸞蒼白的臉色,眼裡滑過一抹擔心:「你現在身子重,不能有太大的心思,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首先得保證自己的安危。」
沈鸞苦笑:「真要嚴懲,誰能逃得開?」
沈文韶不這麼看,皇上忌憚的只有秦戈一人,沒了他,沈鸞便是生下了他的孩子也不足為懼,況且沈鸞是甄貴妃的女兒,與皇上一母同胞,他定是不會動她。
可看沈鸞的樣子,若秦戈真的出了事,以這丫頭的性子,恐怕事情不會如此簡單。
知道了秦戈的情況,比起秦家上上下下的惶恐,沈鸞反而冷靜得格格不入。
她該吃吃該睡睡,沒有胃口也逼著自己一口一口往肚子裡塞,哥哥既然說旁人無法插手,沈鸞就不去做無用功,她隱隱有種預感,他們要離開晏城的計劃,可能要提前了。
……
御書房,沅凌冷著臉,手裡拿著筆在紙上寫著什麼,然而寫了幾個字之後,他猛地將筆放下,揉爛了紙隨手扔出去。
「她還在外面?」
太監總管快步出去看了一眼,垂著頭又快步進來,兢兢戰戰地回答:「娘娘還跪著呢。」
沅凌緊緊地咬著牙,臉色十分難看。
「皇上,今兒天冷得厲害,聽說午後還會下雪,皇后娘娘身子弱,這一直跪著……」
「噹啷」一聲脆響,茶碗在太監總管的腳背上砸開,疼得他一個哆嗦直直地跪下。
可他也不得不說,否則到時候娘娘真的病了,皇上依舊也會遷怒他們這些做奴才的。
「她要跪著就由她跪!後宮不得干政,她難道不知道?」
沅凌背著手在書房裡來回踱步,開了縫透氣的窗戶有冷風從外面吹進來,吹在人身上冰涼刺骨,可想而知外面究竟有多冷。
地上怕是更涼,都這多會兒了,秦舒一直都跪著……
沅凌心急如焚,可這件事他不能隨意饒過,否則往後他要如何立威?秦舒怎們一點兒都不為他考慮考慮!
「皇上,娘娘暈過去了!」
沅凌眼瞳猛地收縮,再顧不得別的快步出門,一把將倒在宮女身上的秦舒抱起來,轉身衝進屋子裡,「傳太醫,快!」
秦舒今日穿得單薄,太醫說,她的膝蓋受足了涼氣,最近幾日恐怕站立都困難,若是養不好,往後興許會留下病根。
沅凌心痛難耐,一直守在床邊緊緊地握著秦舒的手,太醫見狀靜靜地離開,去給秦舒開敷膝蓋的藥。
用了針之後,秦舒慢慢轉醒,她一眼看到床邊的沅凌,強撐著就要起身。
「你別動,太醫說了這幾日都要臥床休養,否則會留下病根。」
「皇上,我兄長不會有異心,那些與他無關,皇上明察。」
沅凌眼神動了動,按著她躺好,「朕自有分辨,你不要擔心,等查明之後,朕向你保證,不會冤枉了他。」
「皇上不會騙臣妾?」
沅凌給她將被子掖好,「朕不騙你。」
秦舒的手與沅凌交握著,眼睛裡閃動著淺淺的光,她還是願意相信他的話,只要他說不騙自己,她就相信。
「睡一會兒吧,往後不要再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朕會心疼的。」
秦舒慢慢地閉上眼睛,聽見沅凌讓伺候的人輕一些,聽見他以為自己睡著了輕聲的嘆息,聽見珍妃說肚子不舒服請沅凌去看看,沅凌讓太醫過去。
他始終握著自己的手,秦舒在陷入睡夢中想,若他們沒有身處宮裡,該多好……
……
秦戈在宮裡確實沒有遭罪,他被單獨關著,除了限制了自由,一應吃喝都不缺。
連著好幾日秦戈都沒有見到皇上,他看起來也並不焦躁,安靜地坐著,耐心地等。
等到外面終於有了動靜,秦戈起身,看到宮女推門而入,沅凌隨後走了進來。
「參見皇上。」
秦戈不卑不亢地行禮,「請恕臣以這副顏面面聖,是臣之過。」
沅凌怔了怔,讓人去拿了東西給秦戈整理儀表,等他收拾完,沅凌發現從他的臉上依舊看不到恐懼和脆弱。
仿佛這世上沒有什麼能壓彎秦戈的脊樑,連天子威嚴都不能。
秦戈重新給沅凌行了禮,在沅凌開口之前,他卻是先一步說了話。
「請皇上准許微臣解甲歸田。」
沅凌眉頭微皺,「你這是何意?」
「微臣征戰數年,身子潰敗,無力再勝任,只想與家人歸隱田園,享天倫之樂,還請皇上恩准。」
秦戈原計劃要等到沈鸞生產之後再提此事,但如今不得不提前。
「微臣此生只這一個心愿,從此不再重返晏城,望皇上成全。」
沅凌本是來問罪的,被他這麼一攪和,竟是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下意識道:「你要解甲歸田?朕不同意。」
秦戈面容沉靜:「皇上恩澤天下,朝中亦是能人輩出,微臣也該卸下重任,將擔子交給國朝的青年才俊,從此不問世事,皇上也能寬心。」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皇上天資過人,定能明白微臣的意思。」
沅凌屏退下人,臉上的孤傲淡了些,「你覺得朕因你不寬心,對你有所忌憚?」
秦戈輕嘆了口氣:「皇上,微臣與您相識於幼年,在微臣決定效忠於您的時候,便交付了忠心,這些年微臣也自問做到了,不曾有任何愧對於您的地方。」
「微臣明白皇上的難處,因此自請解甲歸田,不再涉及權力紛爭,如此皆大歡喜,皇上為何不同意?」
沅凌眸光閃動,半晌,緩緩道:「你是在跟朕提舊情?你乃國朝戰神,是國朝軍力的象徵,怎能輕易解甲歸田?你要棄朕於不顧,棄天下於不顧?」
「國朝能擔此任者大有人在,青出於藍,微臣能力有限,且此次營中之事,也證明了微臣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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