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匣子從小樓里出來,沈鸞一頭霧水,腦子裡渾渾噩噩,「九星怎麼也沒留封信給我,這鐲子和輿圖,是做什麼的?」
蘇嬌則是表示遺憾:「又沒能見到他人,我真的太好奇了!」
「往後總有機會的。Google搜索」
「未必,我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離開這裡。」
沈鸞停下來看她,蘇嬌笑起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會在黎莊,是因為在等人,等到了或者知道等不到,我自然該走的。」
她挽著沈鸞繼續走:「但我見到你很高興,真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興,總覺得見到了希望一樣。」
……
沈鸞將匣子拿回去,坐在屋子裡托著下巴對著桌上的匣子發呆。
秦戈一回來瞧見她就忍不住發笑,輕手輕腳地走到沈鸞身後,手指擱在她臉後方,輕輕叫了她一聲。
沈鸞回頭,白白的臉頰被秦戈的手指戳出一個小肉坑,逗得秦戈笑得停不下來。
「這麼好笑?」
秦戈彎腰從後頭擁住她,在她臉頰上親了親,「想什麼呢那麼入神,這是什麼?」
沈鸞將匣子打開,「九星留給我的,九星離開晏城了,留了這兩樣東西給我,我還沒弄明白。」
說話間,秦戈已經將輿圖拿了出來,那鐲子他只掃了一眼,不太感興趣。
「這圖我似乎在哪裡見過。」
沈鸞頓時睜大了眼睛:「真的嗎?這是哪裡?」
「我得想想,印象里是離晏城挺遠的一個地方,不過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應該是在行軍的時候無意間瞧見過。」
秦戈將輿圖放回去,「說起來,我本想著好好感謝九星,若不是他,我們也無從知曉蘇嬌,更是別說將人請到晏城來,只是沒想到他已經離開了。」
「聚散隨緣,說不定哪天又能見到。」
沈鸞覺得九星會離開她一點兒都不奇怪,在她心裡,九星便是個奇妙的人,若在一個地方定居下來才不像是他的行事。
沈鸞第二日讓紫煙把庫房裡那隻鐲子拿出來,與九星給她的放在一塊兒,一模一樣。
「少夫人,這許是本就是一對吧,不然哪兒能一個模子雕出來的一樣。」
沈鸞將鐲子拿在手裡,入手冰涼,晶瑩剔透,在手裡握久了都暖不起來。
她讓珠寶行的人鑒過,卻沒人說得出質地,似玉非玉,也沒見過相似的飾品,都嘖嘖稱奇。
「真如蘇嬌所言,是因為這個我才會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嗎……」
沈鸞怔怔地盯著鐲子看了許久,直到紫煙進來說秦戈回來了。
「今兒怎麼這麼早?」
沈鸞將鐲子放回去,剛起身就看到秦戈的身影。
「阿鸞,你猜今日我見到了誰?」
沈鸞上前,將秦戈的外衣脫下來放好,又給他找了件舒適的衣衫穿上。
「我如何能知道?瞎猜呀?」
秦戈過去桌邊喝了一杯水,「鍾寧,我遇到鍾寧了。」
沈鸞表情微微怔忪了片刻,聽見鍾寧的名字,記憶被翻攪了一下,像是河水帶起了泥沙。
她記得自己真正的身世,鍾寧是開啟這一切的那把鑰匙。
記起所有後,沈鸞沒有刻意去打聽鍾寧的下落,但她知道鍾寧是個有本事的,日子過得定不會差,或許就這樣各自安好,才是最好的。
「鍾寧……他過得好嗎?」
秦戈不知想到了什麼笑起來:「好著呢,他身邊如今有個小包袱,讓他又是無措又甩不掉,整個人都多了一層煙火氣,比之前看起來要容易相處得多。」
「什么小包袱?」
「以後告訴你,你猜鍾寧怎麼會來找我?」
沈鸞猜不到,秦戈也沒賣關子,細細地告訴了她。
鍾寧在遠遠見過沈鸞,知道她一切安好之後,確實打算離開晏城,奈何被一些事情給纏住了。
他就在晏城城郊的一個村子裡暫時落腳,結果機緣巧合地與素尺生出了些過節,兩人都是習武之人,沒事兒就湊一塊兒過招,算是不打不相識。
九星離開晏城之前,讓素尺去找過鍾寧,說是最後與他比一場,若素尺贏了,鍾寧需要替他辦一件事。
沈鸞本能地反應:「所以鍾寧輸了?」
秦戈低沉地笑出聲:「輸得心服口服,還跟我感嘆素尺是個奇才,說往後不能與他交手深表遺憾。」
「所以有他在九星身邊,我一點兒不擔心。」
沈鸞只見過素尺一次,但印象深刻,那生人勿近的氣勢,眼睛上蒙了布條卻不影響他行動,一派世外高人的架勢。
「鍾寧輸了,替素尺辦的事情其實是九星交代的,他說等我們回到晏城之後,找機會給我送了一封信,可這信上的名字卻是給你的。」
秦戈將信拿出來遞過去,果然封面謝了沈鸞的名字。
沈鸞疑惑,「既然是給我的,那為什麼不直接讓那個守樓的人一併交給我?」
「我猜,會不會是因為裡面的內容,不方便一塊兒轉交?」
沈鸞將信拆開,從裡面抽出兩張紙。
九星的字很好看,如同他的人一樣灑脫輕靈。
信里問候了沈鸞,並且好像篤定她一定找到了蘇嬌,也一定恢復了記憶一般。
沈鸞沒想到的是,她在信里,弄清楚了這對鐲子的來歷。
九星說,這隻鐲子是他在遊歷的時候,從一個喜好收集古玩的商人手裡收來,那個商人沒有要很高的價,因為他說這鐲子本該是一對,如今只有一隻算不得多珍貴。
不過那商人說這鐲子有個很玄妙的傳說,說是很久以前,天降霹靂引起山火,將一座小山燒禿了之後有個膽大的男子上山去,發現山上出現許多道裂縫,就好像是被霹靂劈出來的一樣。
在這些如同蛛絲一般焦黑的裂縫中心有個坑,當中有塊石頭,那男子將石頭搬回去讓人切割開,誰想裡面竟然是一小塊冰藍色的石頭,似玉非玉。
男子將石頭雕琢成了一對鐲子送給自己妻子,可後來,家中生變,男子移情別的女子,便算計想要謀殺自己的正房另娶,他的夫人雖察覺卻無力逃脫,流著血淚含恨而亡,死的時候,手腕上就戴著這兩隻鐲子。
男子在他原配死後,又將鐲子轉送給了自己的新歡,將人娶進門,卻不知是不是冤魂作祟,從此家道落敗疾病纏身,鐲子也就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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