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吧,真是有些難辦。記住本站域名」
秦戈微微皺眉,「你不是又想反悔?」
「想什麼呢,我只是在想,該怎麼辦才好。」
沈鸞掰著手指,「你知道的,我的身世可能牽扯到的就有沈家、甄貴妃、九皇子……一旦我的身世被人知曉,當年的事情也許就會被翻出來,到時候不管如何,定會在朝堂上掀起風浪。」
沈鸞抬頭看他,「我不希望因為我的事情,讓三皇子有機可乘。」
她心裡還記著呢,曹瑾是渣,他為了身份地位算計自己,可她也沒忘了那個主意是三皇子提出來的。
秦戈看著她眼裡的凝重,心知她是認真地思考過,心裡某個地方軟軟地塌陷下去。
「這件事,等回去晏城之後我會來處理,你放心,我不會讓三皇子得到機會,只是我也確實沒想到,蕭然會以此作為條件。」
沈鸞又哪裡想得到?
她前世與蕭然沒什麼交集,關於他的事情,也都是聽別人說起過,皇子奪嫡,朝廷黨派涇渭分明,他作為帝王親信,國朝首屈一指的天子劍,父親又是甘州指揮使,擁有國朝最龐大的地方兵權,多少人巨利籠絡,卻從未成功,若是威脅,以他錦衣衛,督察院二使的身份手段,下場通常不言而喻,冷靜自持到近乎變態的一個人……
沈鸞對蕭然這個人只有佩服和尊敬,卻沒想到面對感情,他居然會做出如此幼稚,且令人不齒的事情來。
她早該想到的,錦衣衛和督察院都是什麼樣的地方?這個世界上最醃漬陰暗見不得光的事情,都由他親手處理,雖然如今的蕭然初入仕途,但他……畢竟是蕭然啊!
秦戈的性子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如今他身體也不好,回去晏城他若是直接去找蕭然,怕是會不好。
於是她斟酌著開口:「這事……我也沒想到,氣過恨過,但他也沒想要傷害我,除了婚事別的都沒勉強過我……」
秦戈看向她,「沒勉強,是他有過那些想法?」
「哪些,想法?」
他的目光從她的眼睛,劃向她的唇,再往下白皙纖細的頸線,再往下……
「就……我對你做過的,和想做還沒成功的。」
「……」這人真是……
要不是看在他病人的份上,她可能會動手。
她忍著臉上的燥意,垂下眼若無其事的說,「他母親在回甘州的路上……遇害了,如今他整個人都暴戾了許多,情緒起伏也很大,這次我來……並未告訴他,只說是跟商隊出來辦貨,等戰事結束,回到晏城你別……」
沈鸞一時想不到合適的措辭,兩人都是身份貴重,若是當街打起來,太難看了……
秦戈挑起一邊的眉毛,「別什麼?別找他麻煩?我未過門的媳婦差點就被他給搶了,我還不能有點情緒?」
「誰是你未過門的媳婦,無媒無聘的你可別亂說。」
沈鸞瞪他,秦戈翹起嘴角笑起來,「你都來這兒了還不承認?」
「我那是……湊巧!就剛好遇上了吳將軍,然後又剛好……」
沈鸞編不下去了了,扭過頭不想搭理他,奈何秦戈大概天生不懂害羞為何物,伸出一隻手指在她軟軟的臉頰上輕輕戳了戳,玩的不亦樂乎。
沈鸞忍不了將他手拍開,「等你好起來我就得趕緊回去,不然母親和哥哥一定會擔心死的,我在你這裡的事情說不定也會瞞不住。」
「這個啊……」
秦戈抬頭,他可沒想要瞞住,不過要如何巧妙地揭穿,他暫時還沒想好。
「短時間內,恐怕你是回不去了。」
「為什麼?」
沈鸞就看到秦戈的眼睛裡好像突然蒙了一層冰棱一樣,「趁著這次機會,我定要將藏在後面的人給挖出來,國朝里有人心懷不軌,且藏得極深,能利用戰事一點點瓦解國朝隊伍,實在可怕,這幾日吳畏也應該已經審問清楚,該輪到我們趁勝追擊了。」
……
軍營里確實出現了奸細。
那日會忽然遭到大規模的偷襲,正是因為對方已經確定了秦戈已經昏迷了兩日的消息,此時突襲是個絕佳的機會。
不過他們沒料到的是,營中早已經布置好了應對,這件事只有吳畏知道,他受命於秦戈,不著痕跡地將他帶來的援軍安排好,沒讓消息有任何的外泄。
若是秦戈沒有病重,想必對方也不敢孤注一擲,秦戈賭的就是這唯一一次機會。
他要看看,他身邊這些與他有過過命交情的人里,究竟是為了什麼樣的緣故背叛了他。
秦戈去了主營帳,沈鸞也陪著,吳畏將人帶上來的時候,沈鸞嚇了一跳。
不是因為他身上的傷,而是他這個人。
「崔彤,我當年入營的時候,父親將你引薦給我,你陪著我在軍營里一路摸爬滾打,陪我浴血奮戰,我以為誰都會背叛我,只有你不會。」
崔彤被壓在地上,抬起滿是血污的臉,一雙素來寬厚溫和的眼睛裡,有著莫名的光在閃動。
吳畏已經將該問的都問出來了,崔彤因為被人用家裡親人的性命脅迫,而將消息送出去,導致秦戈定下的策略屢次失敗甚至被將計就計,損失慘重。
秦戈冷冷地注視著崔彤,「你不想說點什麼?」
崔彤額上的傷有血流下,流進眼睛裡,刺的他眼睛幾乎睜不開,卻依然竭盡所能地睜大,去看秦戈。
他一句辯解都沒說,也說不出來。
秦戈用力閉了閉眼睛,「雖然你是受人脅迫,可那些因為你而喪命的兄弟們,再也活不過來了,崔彤,我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你覺得死不可怕,因為黃泉之下有那麼多兄弟在等你,你不會覺得孤單,如今呢?」
崔彤臉頰上的肌肉微微抽動,秦戈盯著他,「他們確實是在等你,等你親自去跟他們解釋,他們恐怕倒死都不會想到,讓他們送命的,會是平日裡尊敬的你。」
崔彤的身體開始抖動,撐在地上的手用力摳住地面,指甲都翻開,鮮血淋漓。
可他仍舊沒有說一句話,他無從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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