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沈鸞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了一些莫名輕鬆的意味來,但應該,是她的錯覺,戰事皆慘烈,又怎會輕鬆?
鍾寧的話,暫時讓沈鸞放下心來,她跟紫煙將籃子裡的食物都吃了,輪流靠著養了一會兒精神。記住本站域名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鸞好像聽到了吳畏的聲音,那些交戰的動靜變得聽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整齊的步伐和吆喝聲。
外面,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們贏了嗎?將那些偷襲的人都趕跑了嗎?
沈鸞緊緊抓著紫煙的手,另一隻手依舊握著匕首,抓的指尖幾乎都要麻木。
她緊緊地盯著帘子,沒過多久,帘子如她所料地被掀起,吳畏跟在鍾寧身後快步走進來。
「讓你受驚了,已經沒事了,姑娘不必再呆在這裡。」
沈鸞手一松,死死握住的的匕首掉落到地上,與紫煙互相攙扶著站起來,整個身體都無比酸疼。
「沒事了嗎?秦戈呢?他還好嗎?」
吳畏臉色一滯,沈鸞見狀,心猛地往下一沉,焦急地問,「他怎麼了?」
「秦帥……已經昏迷兩日,還沒醒……」
沈鸞的臉色瞬間煞白,腿軟的幾乎站不住,她抓著吳畏沾著血的袖子,眼睛睜大到極限,「我要去見他,你帶我去見他!」
「好好,你別著急,我這就帶你去。」
沈鸞出了營帳,外面跟自己印象中變得完全不一樣,好些地方都冒著黑色的煙,空氣中瀰漫著焦臭味,迷的人眼睛都睜不開。
沈鸞眼睛刺疼,她此刻什麼都想不了,除了秦戈。
他怎麼能出事?不是說他已經慢慢轉好了嗎?他不是說讓自己等他好起來,讓她把身世的難題交給他的嗎?
秦戈怎麼能騙她!
沈鸞渾渾噩噩地跟著吳畏來到秦戈的營帳外,蘇白居然站在外面等她。
「進去吧,秦帥如果醒來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蘇白長長地嘆了口氣,嘆的所有人心頭一片冰涼。
沈鸞跌跌撞撞地掀開帘子進去,蘇白將其他人統統攔住,不明顯地翻了個白眼,「你們跟進去幹嘛,湊什麼熱鬧。」
吳畏皺著眉,「不是,沈姑娘這會兒驚魂未定的,秦帥還要人照顧,就讓她一個人進去?」
「對啊,哎呀夠了夠了,怎麼你不忙嗎?剛抓住了奸細,那麼些事情需要你來做,你還有閒情逸緻在這兒消耗時間?」
蘇白嫌棄地朝吳畏揮揮手,「趕緊該幹嘛幹嘛去,秦帥不樂意見到你。」
吳畏:「……」
這就被嫌棄了,嚶嚶嚶……
他轉過身,眸中浮現出冷然之意,「那些背叛秦帥的人,我會一點一點從他們嘴裡挖掘出東西來,這筆帳,也該是時候跟他們好好算一算!」
……
沈鸞進了營帳,秦戈無聲無息地躺在那裡,身上蓋著被子,跟沈鸞被禁足前一模一樣。
但也有些不一樣,他變得更瘦了,也更加憔悴,像是輕輕碰一下就會碎掉一般。
這可是秦戈啊,戰無不勝,令敵人聞風喪膽的秦戈!
沈鸞肺腑都一陣陣絞痛,坐在他床邊卻又不敢驚動他,只將他的手握住,眼眶已經控制不住地泛紅。
「秦戈……」
他的名字念出來,沈鸞都覺得心口疼的厲害,「你不是最厲害的嗎?你怎麼能被病症打敗?你以後還要封侯拜將,入主大都督,你還有好多好多事要做……」
沈鸞始終不明白,前世明明一直順風順水的秦戈,為什麼會有這一場劫難?
是不是真的,跟她重生有關係,是不是因為她改變了一些事情,連帶著讓秦戈的人生軌跡也跟著出現了變化。
如果真是這樣,她寧願,自己就終止在前世秦戈為她報仇的那一刻。
「你說這次平亂回去,就上門提親的,只要你好起來,我就不管別的了,好不好?只要你好起來……」
沈鸞眼眶裡滴落一顆淚珠,落在秦戈的手背上濺開。
秦戈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她趕緊擦了擦眼睛,緊張地盯著秦戈。
雙目緊閉的秦戈,眼瞼輕輕顫動,慢慢睜開。
沈鸞幾乎秉著呼吸,生怕自己呼吸重了影響到他,「秦戈……」
秦戈的眼睛眨了眨,緩緩側過頭,瞳孔里倒映出了沈鸞的身影,「你這次說的,算不算數。」
沈鸞:「……」
她鼻子泛著酸意,強忍住不讓自己繼續落淚,慢慢點了點頭,「算。」
秦戈乾裂的嘴唇,一點點扯出一個淺淺的弧度,「好。」
……
按著蘇白說的,秦戈的情況不妙。
「之前是沒忍心告訴你,你不在秦帥身邊之後,他的病症就越來越重,到後來一整日能有大半日都昏睡著,大家心裡都很害怕,沒想到沈姑娘一來,秦帥就醒了。」
蘇白一副老天保佑的感嘆,雙手交握在胸前,「這恐怕,就是上天註定的緣分吧。」
沈鸞:「??」
旁邊紫煙實在受不了抬腿踢了他一腳,「你是個大夫,不是個神婆,麻煩你清醒一點,秦大人究竟怎麼樣了?」
蘇白一邊揉腿一邊憨笑著說,「秦帥只要能清醒,應該就會慢慢好起來,我已經差不多弄清楚這病了,剩下的就是時間,不過更重要的,是秦帥自己,所以我才說,如果沈姑娘能一直陪著秦帥,他好起來會快一些。」
「我知道了。」
沈鸞一句廢話都沒有,不用蘇白說什麼,她也會陪在秦戈身邊。
蘇白感激地笑笑,「那就麻煩姑娘了,我們秦帥也不是個折騰人的,從前哪兒不舒服都自己一個人咬牙撐著,我跟著這麼久,也就看他在姑娘面前示過弱。」
沈鸞重新回到秦戈身邊貼身照顧他,秦戈從醒過來之後,眼睛就沒從沈鸞身上離開過。
沈鸞給他餵藥的時候他也盯,給他擦洗的時候也盯,給他讀書陪他說話的時候,更是一直盯著她。
「蘇大夫讓你好好休息,你閉上眼睛我陪著你。」
沈鸞給他掖了掖被子,然而秦戈還是在看她,沈鸞無奈,「閉上眼睛才能好好休息,你總看我做什麼?」
「怕睡著了,就看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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