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間,沈文韶在家裡很清閒,因此也有時間多陪一陪金氏和沈鸞。Google搜索
飯後,下人們送上消食的湯水,幾人一邊聊天一邊打發時間。
「母親,過年哥哥還要我抄書!」
沈鸞無所畏懼,就當著沈文韶的面告狀,說完還朝沈文韶皺了皺鼻子。
她如今已經沒有那麼害怕沈文韶了,看著是挺凶的,但是她膽子也大了。
不過很顯然,金氏對沈文韶還是有些忌憚的,「是不是,你又惹你哥哥生氣了?」
「才沒有,我就誇了謝家大姐姐幾句,他就讓我抄書。」
沈鸞可委屈了,「謝家大姐姐溫婉可親,我就誇誇不行嗎?」
金氏眼睛一亮,「真的嗎?謝家姑娘真這麼好?你跟她可有多聊幾句?她年方幾何?平日裡都做些什麼消遣?」
「母親。」
沈文韶淡淡地喚了一聲,金氏立刻正色,「那也是你不好,怎能在你哥哥面前誇讚女子,不合適,不合適。」
沈鸞:「……」
行吧,反正她也沒指望什麼,但抄書是不可能的,過完年之前都不可能。
說著說著,沈鸞又提起謝家二房的事。
金氏若有所思,「說起來,沈家與謝家本就是姻親,親上加親也很正常,若是這個謝謙人不錯的話,其實也是個合適的人選。」
金氏就想讓沈鸞平安順心地過一輩子,謝家如此境況,沈鸞嫁過去那還不得捧著?應該會過得比較滋潤自在。
沈鸞沒想到金氏居然認真地考慮上了,不免哭笑不得。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只聽見沈文韶低低的聲音,「不行。」
金氏詫異地抬頭,呆呆地問,「為何?」
「不相匹配。」
沈文韶站起來,「沈家姑娘的親事怎可兒戲,我先回去了。」
金氏和沈鸞兩個人兩雙眼睛目送他離開,然後面面相覷。
半晌,金氏輕嘆一聲,拍了拍沈鸞的肩膀,「你的親事,恐怕沒那麼順利,能讓你哥點頭認同的人,這世上,不多啊……」
沈鸞沒忍住笑倒在金氏肩上,哥哥幹得漂亮!
……
說好了要陪金氏回一趟娘家,趁著年還沒過完,沈鸞又開始收拾東西。
金家是商戶,家底豐厚,沈鸞覺得之前備下的年禮是不是有些薄了?
金氏知道之後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隨便送一點意思意思,他們什麼都不缺,去了咱們也不用留下小住,待個一兩日就走,要準備什麼?」
金氏對這趟回門一點兒興趣都沒有,若不是沈鸞說要陪她去,她都不樂意。
反正金家除了她的母親之外,也沒人在乎她,要不是因為惦記母親,她連每年的年禮都能省了。
因著有之前馬匪一事,金氏和沈鸞出行人手特別足,充分地保證了她們的安全。
走之前,沈鸞將紫煙叫過來,在她耳邊囑咐了幾句,紫煙拿著個小盒子匆匆出門。
廣陽侯府,秦舒在家裡百無聊賴,「好無聊哦,往年都有阿鸞陪著,今年她一忙,我頓時哪兒都不想去了……」
她穿著漂亮的衣服坐在水池旁,有一搭沒一搭地往池子裡撒魚食。
秦戈坐在她身邊,手裡拿著個釣竿,看著也並沒有認真在釣魚,做做樣子罷了。
只有秦宇,架勢擺得特別足,注意力特別集中,嘴裡還在嚷嚷,「你別餵了別餵了,我的魚兒都不上鉤!」
秦舒往裡面灑了一大把魚食,拍了拍手,「我不餵你也釣不著,我說大過年的三哥你那些摯友呢?都不找你出去的?還要我這個做妹妹的陪你打發時間,你過意得去嗎?」
秦宇白了她一眼,「我是怕你無聊才待在家中,你還不領情。」
「不領。」
「嘿,二哥你看看她,這丫頭越來越沒規矩了,這是跟哥哥說話的口氣嗎?」
秦戈盯著微微波瀾的水面,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忽然,小五快步走過來,手裡捧著個小盒子,在秦戈耳邊低語了兩句。
秦戈立刻接過盒子走掉,連魚竿都落到了池子裡也沒管。
「哥!那是什麼好東西,也給我看一眼啊。」
「啊啊啊啊我的魚……」
秦戈在路上就打開了盒子,裡面靜靜地躺著一雙嶄新的護手,讓他眼角嘴邊都染上了笑意。
「爺,你走慢點,沈姑娘已經出城了,你追不上的。」
秦戈腳步輕緩,「已經出城了?」
「是啊,一早走的,紫煙姑娘讓個小廝剛剛才送過來。」
那不就是不想見到咱世子爺的意思嘛。
秦戈低下頭,將護手拿在手裡,沈鸞用的皮料都是上好的,柔軟厚實。
護手的顏色樣式都很簡單但實用,沒有多少花里胡哨的修飾,只在靠近手腕的地方,用銀線繡了一把小小的「戈」。
是專門給他繡的,秦戈的喉嚨滾動了幾下,一種無比柔軟的感覺在心底散開。
「備馬。」
「啊?」
小五都呆了,真要追啊?
……
沈鸞跟金氏坐在馬車裡,兩人靠著說話。
「金家也沒什麼需要注意的,你若是覺得不便利,我們也不一定要住在金家,在外面隨便找個客棧住兩日就回來。」
「這哪兒成,我沒什麼不便利,母親難得回去一趟,您不是總惦記著您的母親,趁著這次多相處幾日。」
沈鸞的心意金氏能感受得到,但沈鸞並非她親生的孩子,她就擔心金家的人會讓沈鸞不痛快。
兩人正說這著話,忽然紫煙掀帘子鑽進來,神色複雜,「姑娘,廣陽侯世子騎馬追過來了,您看,要停車嗎?」
沈鸞:「……」
這人是有什麼毛病嗎?
金氏趕忙說,「當然要停車,趕緊停下。」
紫煙出去吩咐,很快,馬車停下,秦戈的聲音從窗外傳來,「沈三姑娘,舍妹知道你又要出遠門,特意讓我給你送了東西來。」
金氏輕輕推了沈鸞一下,沈鸞轉頭,「是舒舒,那我……去見一見?」
「趕緊去。」
沈鸞這才掀開帘子,下了馬車,一眼就瞧見秦戈站在馬邊,手上戴著的,正是自己讓人送去的護手。
秦戈從她露面開始,眼珠子就沒離開過她身上。
沈鸞不自在地走到他身邊,「舒舒讓你帶什麼給我?我母親還等著呢。」
「不會耽擱你太久。」
秦戈與她走到一邊,將手伸出來,「大小正合適,樣子也好看,特別是這個小戈,尤其靈氣。」
沈鸞臉頰發熱,餘光不時地瞥向馬車窗戶,總感覺窗簾在隱隱顫動。
「秦大哥喜歡就好,我只隨便做的。」
「我很喜歡。」
夭壽,他不會特意過來,就是說這個的吧?
「所以舒舒讓你給我帶的到底是什麼?」
沈鸞抬頭瞪他,秦戈淺淺笑起來,「哦,她讓我給你帶一聲好,讓你路上注意安全。」
沈鸞睜大了眼睛,他認真的?
「不用這個藉口,你能那麼乾脆地來見我?」
秦戈眼裡越發溫柔,「就是想見一見你,好了外面冷,回去車上吧。」
沈鸞咬了咬嘴唇沒動,深吸了一口氣兇巴巴地說,「我回去,怎麼交代!母親問我舒舒給了我什麼,我怎麼說!」
她臉頰染了淺淺的緋紅,異常漂亮,眼睛裡淡淡的嬌嗔讓秦戈心裡癢酥酥的。
「這樣啊……那可就麻煩了……」
「你還說!不都是因為你!」
沈鸞可以預見自己回去之後母親會問什麼,越發瞪了他一眼。
秦戈在身上摸了摸,摸出幾樣東西來,汗巾,荷包,玉佩,和一隻鐲子,「你要不挑一個?」
沈鸞目瞪口呆,她從秦戈手裡掃過,抬眼看他,「你是在逗我開心嗎?」
「當然不是,我身上只有這些。」
「為什麼會有個鐲子?」
「前兩日在街上瞧見覺得挺適合你。」
沈鸞:「……」
她出來的時間有點長,再不回去明顯不合適。
猶豫再三,沈鸞還是將鐲子拿在手裡,好歹,也說得過去。
秦戈有些遺憾,「我覺得我的這些東西也挺好看,要不你……」
他話還沒說完,腳背就是一疼,沈鸞若無其事地收回腳,轉身就走。
她拿個男人的東西回去算怎麼回事?
秦戈將東西收好,笑著目送沈鸞上車,馬車重新上路。
雖然遠了一些,能見她一面,怎麼樣都值。
……
車裡,金氏耐人尋味的目光讓沈鸞怎麼坐都不舒服。
「就是……舒舒給我買了個鐲子,請秦大哥給我送來,喏,就是這個。」
她特別自覺地將鐲子拿出來,雲淡風輕。
金氏只瞄了一眼鐲子,這是重點嗎?
「秦姑娘素來是個懂事的,往後又不是見不著了,非要這時候巴巴地讓她兄長跑這麼遠的路給你送過來?」
「那我也就不知道了。」
沈鸞目不斜視,說的理直氣壯。
金氏險些沒忍住笑出來,可又不好戳破,只能點點頭,「那只能說明,你與秦姑娘關係是真的很好。」
沈鸞知道沒糊弄過去,但她沒法子了,手裡捏著那隻鐲子,低著頭看。
秦戈說是在街上看到隨便買的,可是仔細看去,沈鸞眯起了眼睛。
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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