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宇換藥過後,便接到了顧老爺子的電話,讓他速回老宅。
顧澤宇心知肚明顧老爺子找他是什麼事,也不著急,慢慢悠悠地回到了顧家老宅。
顧老爺子正坐在窗前,聽到顧澤宇走進來的動靜也不回頭,蒼老的背影挺直如松,雖不如年輕時的強大氣勢,但仍殘留著餘威,難免叫人心中發怵。
顧澤宇腳步站定,他才冷沉沉地開口道:「怎麼這麼晚?」
顧澤宇帶著幾分不以為意說道:「受了點小傷,換藥耽擱了。」
顧老爺子並不關心他如何受傷,省下寒喧,直接開門見山地質問道:「白靈是怎麼回事?」
顧澤宇輕笑一聲,帶著一點不動聲色的張狂,「爺爺是明知故問?怎麼回事,您不是已經調查得清清楚楚了嗎?」
「砰!」顧老爺子重重地杵了一下拐杖,巨大壓力的聲響反應著他的怒意,「我要你親口說!」
「是。」顧澤宇知道事已至此,沒有隱瞞的必要,直接承認道,「白靈是我找回來的,只是借了爺爺的名義,想必爺爺應該不會介意吧。」
「你敢打著我的旗號!膽子不小!」顧老爺子含著怒意道。
顧澤宇淡笑一聲,帶著幾分玩世不恭,「我這也是為爺爺著想,想當年,小叔和爺爺因為白靈關係惡化,如今那個女人回來的,爺爺不是正好可以和小叔修補關係,重續父子情?」
顧老爺子聞言,不禁冷哼一聲,「說得倒是冠冕堂皇,你敢說,你沒有一點點私心?」
「人非聖賢,孰能無私?」顧澤宇狹長的眼眸昏暗下來,有什麼情緒在涌動著,又被他壓制下來,「我只不過,是想把失去的東西,找回來而已。」
顧老爺子還是十分不悅,「誰給你的膽子,利用我?」
顧澤宇回神,平靜道:「此事對爺爺百利無一害。」
顧老爺子自然也是明白這個淺顯易懂的道理,可心裡依舊十分不爽,因為顧澤宇的行為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讓顧澤宇回來,是為了制衡顧塵淵的,而不是讓顧澤宇成為第二個顧塵淵,與他作對。
但此事,到底是對他有利。
三年前他將白靈送出國,白靈出了意外,讓他這三年以來都對顧塵淵理虧。
如今白靈回來,他也終於可以恢復底氣,面對顧澤宇了。
所以儘管再不爽,他還是接受了這件事,只是難免有幾分不快,「下不為例!」
顧澤宇沒有說話,只是輕勾了一下唇角,眼中的算計一閃而過。
……
雲煙回到了盛世豪庭的別墅,把王姨支走了,偌大的別墅里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空蕩蕩的。
一如她空蕩蕩的心。
雲煙知道,顧塵淵今晚是不會回來的,所以她並沒有等。
她煮了一碗麵,當是晚餐,卻是味同嚼蠟,勉強飽腹。
洗漱過後,雲煙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子裡的思緒紛亂一片,怎麼也睡不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人進了房間。
她以為是王姨,下意識地開口道:「王姨,我想喝水。」
對方沒有說話,雲煙實在太困也沒有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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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人把她扶起來,杯子遞到她唇邊,溫熱的水餵來。
雲煙下意識地吞咽,喝了小半杯水,才終於慢慢地清醒過來,也看清了男人的輪廓。
「顧塵淵……你回來了?」
她的聲音夾雜著困意,聽起來很軟,像是小動物似的。
顧塵淵的心就像是被戳了一下,也軟了軟,「嗯,我回來了。」
雲煙坐正了身體,淡淡地問道:「白小姐沒事了嗎?」
這個名字就像是兩個人之間的禁忌,讓空氣都跟著凝滯了幾分。
顧塵淵沒有回答,雲煙輕聲說了一句,「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沒事了,那我們好好談談吧。」
顧塵淵終於開口,「你要和我談什麼?」
雲煙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分手的事。」
顧塵淵沉默幾秒,壓著火說道:「雲煙,我回來不是跟你吵架的。」
「我沒有吵架。」雲煙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在心平氣和地和你說話,這件事總要有一個結果。」
顧塵淵臉色冷下來,聲音也失去了溫度,「你的結果就是分手?」
雲煙不答反問:「那不然呢,你會和白靈解除婚約娶我嗎?」
不等顧塵淵回答,她自嘲一笑,「就算會,我也不會接受。所以,我們算了吧!顧塵淵!」
「算了?」顧塵淵陰沉沉地盯著她,咀嚼著這兩個字,忽而冷笑道:「雲煙,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一句算了就想打發我?」
雲煙靜靜地看著他,腦子裡想了很多很多,短暫地沉默幾秒之後,她打開燈,緩緩地解開扣子。
顧塵淵一瞬間皺眉。
雲煙一邊脫掉身上的睡衣,一邊面無表情地對顧塵淵說道:「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我給你就是……」
話還沒有說完,一個狠厲的巴掌就重重地甩到她臉上,「啪!」
雲煙瞬間就被掀翻在床,臉頰火辣辣的,耳邊嗡嗡直響,腦子裡更是空白一片,眼前只剩下男人暴怒的俊臉。
顧塵淵兇狠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雲煙,你是在羞辱我,還是羞辱你自己?」
他周身散發著可怕的戻氣,如同暴風驟雨一般襲卷而來,將雲煙整個人都籠罩住,連逃都找不到方向。
雲煙從來沒有見過顧塵淵那麼生氣的樣子,她本能地顫抖著,吶吶說不出話來,就像是遇到了天敵的小動物。
顧塵淵狠狠地掐住雲煙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直視自己。
雲煙撞進他泛著冷光的眼眸之中,全身僵硬得無法動彈,整個人就好像被凍住似的,連血液都跟著結了冰。
「我顧塵淵,還不至於飢渇到這種程度。」顧塵淵已經是怒到極點,毫不憐香惜玉,在她精巧白皙的下巴上留下紅色的指痕,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似的,惡狠狠地說道,「還是你以為,你真的國色香,顛倒眾生?」
雲煙說不出半句話,連心都在顫抖,眼前的男人就像是一個惡魔!
顧塵淵將她扔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就像在看一隻小螞蟻,充滿了睥睨的意味,「既然你這麼想分手,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