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塵淵一語不發，倒是雲煙愧疚地紅了眼睛，不知該如何解釋。
最後還是顧塵淵冷靜地開口道：「先包紮。」
王姨立刻拿出醫藥箱，給顧塵淵清理傷口並消毒止血。
「先生，傷口太深了，恐怕要去醫院縫針才行了。」
雲煙聞言，眼睛更紅了，立刻便打電話讓司機過來，將顧塵淵送去醫院。
到了醫院急診室，果不其然，醫生說要縫針。
「縫。」顧塵淵面不改色。
雲煙在旁邊看著，心都要揪到一起了，仿佛那一針針是扎在自己身上似的，細細密密的疼。
她傷了顧塵淵，還傷得這麼重，他一定不會再理她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她不想傷害任何人的。
可她無法控制住自己。
雲煙默默地走出了急診室，把自己縮在走廊的角落裡，淚珠控制不住地奪眶而出，如同斷了線的珍珠。
顧塵淵縫針結束後，才發現雲煙不見了，頓時皺起了眉頭，立刻去找人。
不一會兒，他就找到了雲煙。
女孩蹲坐在走廊的角落裡，手臂環著雙膝，小臉埋在膝蓋上，形成一個自我保護的姿勢，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像是暴風雨搖曳的花朵，讓人心生憐惜。
顧塵淵邁著一雙大長腿走過去，走近了才發現雲煙竟然在哭，細細的抽泣聲如同小動物的嗚咽。
他低頭看著女孩，聲音沉沉地開口道：「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雲煙聽到他的聲音頓時就抬起頭來，一雙眼睛通紅，腫得就像是桃子一樣，「顧叔叔……」
顧塵淵緩緩地蹲下來，與他平視，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只不過是用檯燈砸了一下，死不了，倒不至於讓你現在提前哭喪了。」
他本意是想讓她緩解一下情緒，卻不想雲煙聽到這話頓時淚流得更加洶湧了，「對不起……」
顧塵淵皺眉，打斷道：「你說了幾遍對不起？」
雲煙搖搖頭，哽咽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都是我的錯……」
愧疚的情緒如同海水一般，將她徹底地淹沒，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她寧願傷害自己，也不想傷害身邊的人，尤其是顧塵淵。
顧塵淵看著她，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頭髮，像是在摸小貓腦袋似的，「你只是生病了。」
雲煙一怔，呆呆地看他。
顧塵淵不是什麼好性子的人，上一個敢傷他的人，墳頭草估計已經有三米高了。
可雲煙不一樣。
但具體哪裡不一樣，他無法用語言和文字來形容，試圖分析，卻並未找到正確的答案。
罷了，她又不是故意的。
顧塵淵輕易便原諒了雲煙，絲毫沒有發覺他對雲煙的容忍度，已經變得越來越高，甚至隱約有幾分縱容的意味了。
「去洗乾淨，我帶你去檢查，嗯？」他對雲煙伸手，像是哄孩子似的語氣，極大地安撫住了她的情緒。
雲煙像是個聽話的孩子，抓住了他的手，也抓住了她一生中最強穩的依靠。
顧塵淵牽著她去洗手間，洗乾淨臉上的淚痕，但云煙的眼睛和鼻尖還是紅通通的，水盈盈地看著他，很像是一隻害怕被拋棄的小狗，可憐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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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塵淵忍不住低頭親了一下她挺翹精緻的鼻尖。
雲煙癢得一躲，然後看到他額角處包紮的紗布，長睫不禁輕顫，「顧叔叔，你疼不疼？」
顧塵淵輕嘖一聲，帶著一點戲謔道：「你下手多狠，心裡沒數？」
雲煙下意識又要道歉：「對不……」
話還沒有說完，下一秒就被男人直接打斷道：「不許再說這三個字，我不喜歡聽。」
雲煙便抿緊了唇瓣，伸手想要觸碰顧塵淵的額角，卻又害怕會弄疼他，半途中收回了手，眼睛裡是不加掩飾的自責和心疼。
「心疼了？」顧塵淵問道。
雲煙低低地應道：「嗯。」
明明是傷在顧塵淵身上，卻像是傷在她的心裡，尖銳的疼痛。
顧塵淵捕捉到她眼中的心疼之色，晶瑩的淚珠搖搖欲墜，忍不住低頭吻向她濕漉漉的眼睛，舌尖品嘗著那抹咸澀，「我的女人只能在床上哭，嗯？」
這話一下就讓雲煙睜大眼睛，臉都紅成了一片。
她張口想要說話，顧塵淵卻已經噙住她柔軟的唇瓣，堵住她未盡的話，全都化成甜蜜的汁液，盡數吞入腹中……
等到兩個人從洗手間裡出來的時候，雲煙的眼睛和鼻子還是紅的，小臉也泛著紅霞，只是比之前多了幾分嬌媚之色，就像是被雨露滋養的花朵一般。
接下來，在顧塵淵的安排下，雲煙做了一場全面的身體檢查，結果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醫生手裡拿著厚厚的檢查報告單，一邊交給他們，一邊說道：「雲小姐最近是否在服用一些神經性藥物？這種藥物對她的身體損害很大，會影響她的腦神經，最好把藥物樣品檢查一下，我們也好研究治療方案，對症下藥。」
「神經性藥物？」雲煙頓時就想起劉倩給她開的那些藥，斟酌道，「我最近在治療心理問題，的確吃了一些藥，但心理醫生告訴我那只是調節情緒的藥，並不是神經性藥物。」
「是不是神經性藥物一檢查便知。」顧塵淵立刻打電話給林誠，讓他把雲煙最近吃的藥送來醫院，檢查成分。
林誠很快就把藥送過來。
沒過多久，檢查結果就出來了。
醫生表情嚴肅地對雲煙說道：「雲小姐，你服用的這些藥的確是神經性藥物，對你的病情有害無益。而且這些藥物一開始藥效發揮極慢，身體檢查根本查不出來，後期會攻擊腦部神經，讓人出現幻覺或者心悸等症狀……」
「所以我頻繁出現幻覺就是因為吃了這些藥嗎？」雲煙不敢相信這個結果，「可是劉醫生是我的好朋友給我介紹的，她不會害我的。」
「秦嵐嵐不會害你，可是那位劉醫生就說不定了。」顧塵淵看了一眼林誠。
林誠立刻會意，匯報自己最近的調查結果，「劉倩的身份背景的確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她的帳戶最近出現了多次大額轉帳，並且迅速轉移到了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