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宇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只有挨揍的份兒,但他倒也有點骨氣,硬是連吭都不吭一聲。
顧塵淵一雙鳳眸泛著嗜血的猩紅色,猶如地獄裡走出來的閻羅,讓人毛骨悚然。
在外看守的人生怕出事,緊張得不行,滿頭都是冷汗,「二爺,是不是差不多了?顧少他好像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
顧二爺向來是個講究人,極少動粗,雖然冷酷無情,但絕對是個體面人物。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顧塵淵這麼狠戾的樣子,仿佛真的要弄死顧澤宇似的。
顧澤宇死了,那他也不用活了。
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勸阻,後背陣陣冷汗。
顧塵淵卻是恍若未聞,彎腰一把抓住了顧澤宇的衣領,然後像是拎小雞一樣把他拎了起來,抬起膝蓋就猛得像他的腹部撞去。
「砰!砰!砰!」
顧澤宇遭受痛擊,嘔出鮮血,此刻連話也說不出來了,只有一雙眼睛瞪得極大,憤恨地看著顧塵淵。
顧塵淵像是扔垃圾一樣把它扔在了地上,一伸手,便有人殷勤的遞上了消毒紙巾。
顧澤宇鼻青臉腫地躺在地上,那張英俊的臉龐已經變成了豬頭,看不出原本的模樣,衣服也又髒又亂,看起來連乞丐都不如。
他看著顧塵淵,男人一襲黑色風衣,衣冠楚楚,臉更是俊美如斯,周身都散發著強大的氣場,以及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優雅和矜貴。
兩人云泥之別。
顧塵淵仔仔細細地擦著手,每一根修長如玉的手指都擦得乾乾淨淨,沒有一絲殘留的血跡,而後隨手一扔,正好扔在了顧澤宇的臉上。
「走。」他冷聲命令道。
看守的人一下子就鬆了口氣,恭恭敬敬地把這尊大佛送了出去。
而顧澤宇看著顧塵淵高大如山的背影,一點一點地攥緊了拳頭,眼中的恨意如同濃墨一般,漸漸蔓延開來。
顧塵淵!
今日之辱,我記下了!
來日,我必定叫你雙倍奉還!
……
顧塵淵這一次下手很重,顧澤宇不僅斷了好幾根肋骨,手腳也骨折了,還受了嚴重的內傷,直接住進了重症監護室。
顧磊哭天搶地,要求顧老爺子為他做主,直接被趕了出去。
顧老爺子沒見他,只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按顧塵淵的性子,顧澤宇現在能保住一條命,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
這個蠢貨,還想再要求什麼?
消息最先傳到陸政那裡,接下雲煙和秦嵐嵐都跟著知道了,兩人都十分詫異。
秦嵐嵐十分懷疑地說道:「怎麼好端端地就進重症監護室了?該不會又是裝病騙人吧?顧澤宇那個垃圾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應該不是,我去看過了,是真的。」陸政頓了頓才繼續說道,「顧澤宇現在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搶救記錄也是真實的。」
秦嵐嵐直接拍手叫好,「真是老天開眼啊!說不定是顧澤宇哪個仇人幹的,雖然不知道是哪位英雄所為,但我想說幹得好!」
要不是顧及雲煙,她真想親自過去親眼看看顧澤宇的慘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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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煙一直都沒有說話,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因為她腦子裡想到了一種荒謬的可能。
秦嵐嵐還在幸災樂禍,雲煙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陸政,陸政對上她的眼神,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似地,輕輕點了點頭。
雲煙一瞬間就明白過來了,不禁抿了抿唇。
等秦嵐嵐追著陸政離開,雲煙回到盛世豪庭的別墅,顧塵淵竟然比她先回來一步,正坐在沙發上看著財經新聞。
「回來了?」他聽到動靜,便台眸掃了一眼雲煙的方向。
雲煙看著他,男人身上穿著一套淺灰色的家居服,高聳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襯得那張俊美的臉斯文而優雅,少了幾分冷冰冰的氣息。
她脫下高跟鞋,赤腳朝他走了過去,顧塵淵瞬間就皺起眉毛,不悅。
「怎麼不穿鞋?」
她本來就有痛經的毛病,地上這麼涼,到時候又要鬧肚子痛了。
可雲煙好像沒聽見似的,走到了顧塵淵的面前,開口道:「顧叔叔,顧澤宇重傷住院的事情你知道嗎?」
「知道。」顧塵淵眼中閃過了一絲狠厲,又飛快地消失不見,沉沉開口強調了一句,「穿鞋,不要試圖惹我生氣。」
雲煙這才把鞋穿上,顧塵淵擰緊的眉心緩緩地鬆開,重新恢復對她的耐心,「你想說什麼?」
雲煙緊緊地盯著顧塵淵,開口問道:「你知道是誰重傷顧澤宇的嗎?」
顧塵淵和她對視了幾秒,平靜地反問道:「你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嗎?」
「顧叔叔。」雲煙的眼睛不知道為何有些酸澀,咬了咬唇瓣說道,「其實不用的……」
顧塵淵語氣森冷道:「我只答應他,會留顧澤宇一條命。」
其他的可就不能保證了。
雲煙知道顧塵淵口中的那個「他」正是顧老爺子,心中的情緒十分複雜,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精神病可以逃脫法律的罪責,但精神病可不是那麼好當的。」顧塵淵面無表情,一字一頓地說道,「他會被送到南城的精神病,並且永遠都不會回到京城,永遠都不會出現在你眼前。」
那樣的生活,比在監獄中更讓人生不如死,只不過名聲好聽一點。
「謝謝你,顧叔叔。」雲煙這個時候真的很想抱住顧塵淵,可她到底還沒有走出心理陰影,最終還是放棄了,只是深深地看著顧塵淵,「你為我做的這些已經夠多了。」
那些失落,那些委屈,那些怨恨……在此刻似乎都隨風而逝了。
顧塵淵是在意她的感受的。
這一點,對於她來說就足夠了。
「你跟我過來。」顧塵淵忽然想到了什麼,起身。
雲煙不明所以,但還是跟上去。
顧塵淵把她帶到了另一邊大廳,雲煙剛走過去便感覺眼睛晃了晃,定睛一看才發現長桌上擺滿了珠寶,燦燦發光,熠熠生輝,幾乎要閃瞎她的眼睛。
「這是什麼情況?」雲煙幾乎是瞠目結舌,要不是知道顧塵淵有錢,她真的要懷疑他去搶珠寶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