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那會如何
「愣著幹嘛？還不快給太子殿下行禮？」
身後的管事嬤嬤看到巧慧愣在原地，趕緊提醒她北辰齊的身份。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北辰齊啊！
巧慧在嬤嬤的提醒下，立即回過神來，屈了屈膝蓋，畢恭畢敬地給北辰齊行了一個禮。
「奴婢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恕罪！」
此時此刻，北辰齊哪裡有心思和巧慧計較這些虛禮。
他更關心的是，這屋子裡他熟悉的氣味。
原本以為，這個味道只有江琉璃才有，如今卻不想，居然在另一個姑娘的閨房中嗅到了。
「這是你住的屋子？」
「回太子殿下，是奴婢居住的屋子！」
巧慧納悶了，按照阿璃說的，太子殿下不是追過來興師問罪的嗎？
可是眼前的太子殿下似乎沒有那個意思。
太子殿下眼睛裡流露出來的情感太過複雜，似乎還有一絲悲傷。
「這些，都是你的？」
北辰齊的注意力被桌上一本書吸引了去，情不自禁地走過去一看，竟然是一本醫書！
「回太子殿下的話，閒來無事，隨便看看！」
書是阿璃的沒錯，可是，確實是巧慧閒來無事借來看的。
更何況，她都已經決定替阿璃背黑鍋了，斷斷沒有這個時候將阿璃供出來的道理。
屏風後的江琉璃聽到巧慧的回答，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她差點以為自己就要露餡了呢！
「你會醫術？」
北辰齊隨手翻閱著醫書，腦袋裡卻是想起江琉璃依著窗欞，在燭火下翻看醫書的畫面。
「啊？奴婢愚鈍！」
巧慧打了個激靈，誰說看醫書就要會醫術的？
自己不過翻看了幾頁，就連醫書上頭記載的草藥都不認識幾個呢！
太子殿下不會因此就要治她的欺君之罪吧？
北辰齊表情複雜。
這天底下又有幾個江琉璃呢？
他失笑地搖了搖頭，只不過碰上一個喜歡看醫書的秀女，他就以為又遇到了一個「江琉璃。」
「這是你繡的？」
北辰齊又被繡了一半的帕子吸引了去，只見白色的絹布上頭繡著一株活靈活現的蘭花，翩翩起舞的蝴蝶只繡了一半。
不同於宮中其他金絲銀線的繡品，這個刺繡只用了深深淺淺的藍色，素雅而又不簡單。
他記得，除卻白色之外，琉璃也最喜歡穿藍色的衣裳呢！
「是！繡技不精，太子殿下見笑了！」
巧謙虛地回答。
她深知，自己的技藝比起宮中的繡娘來說，那還差得遠了。
只是，太子殿下的神情，怎麼就像是驚為天人一般。
「繡得不錯！你為什麼喜歡藍色？」
北辰齊若有所思地問道。
「啊？」
誰說她喜歡藍色了？巧慧心裡一咯噔，瞬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若說喜歡的顏色，她其實更喜歡紫色。
這個帕子，是她特意繡給琉璃的。
琉璃平日裡喜歡穿藍色的衣裳，她自然是要繡藍色。
「那是因為，藍色遼闊而純淨，天是藍色的，海也是藍色的！」
騎虎難下的巧慧靈機一動，隱約記起自己問過江琉璃這個問題。
此時此刻，她也只能按部就班地將答案「移」了過來。
「你——叫什麼名字？」
聽到這個答案，北辰齊瞬間心臟砰砰直跳，抑制不住地激動起來。
有一點相似還可以說是巧合，可是為什麼，居然連答案都納悶相似！
巧慧莫名其妙，自己怎麼不過隨口一答，太子殿下就這麼激動，眼眶裡閃爍的東西，莫非是淚花？
自己隨口說的一句話，就有這麼感動嗎？
「蘇巧慧。」
「蘇巧慧——好名字！多大了？」
北辰齊跟著默念了一遍。
巧慧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王爺身後的管事嬤嬤，這是什麼情況？
在進宮之前，她們就知道自己的宿命。
尤其進了儲秀宮，管事嬤嬤更是對她們嚴加教導，在宮裡頭已經要謹言慎行。
所以，太子殿下的問話是她區區一個秀女能夠回答的嗎？
「太子殿下問你話，你回答便是了！」
接收到了巧慧求救的眼神，管事嬤嬤壯著膽子用唇語提醒。
「回太子殿下的話，奴婢剛滿十七！」
北辰齊點點頭，卻是沒再說什麼，默默地轉身離開。
不過就是一個有幾分相似琉璃的姑娘罷了，那又如何呢？
「恭送太子殿下！」
等到北辰齊離開，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出來吧！都走了！」
一屋子的喧鬧終於恢復平靜，巧慧衝著屏風後招呼。
一直躲著的江琉璃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
「你就沒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嗎？」
巧慧叉著腰站在江琉璃面前，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多謝救命之恩！我記在心裡了。」
今日若不是巧慧捨命相救，自己真的就要露餡了。
江琉璃自然記得巧慧的好。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爹就對我說過，施恩不圖報。所以，誰要聽你道謝了？」
巧慧挑了挑眉，湊近了腦袋，提醒道：「別和我說，你不認識太子殿下！」
江琉璃心裡暗暗一驚，嘴角抽了抽，「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區區一個小秀女，怎麼可能認識太子殿下？」
「是嗎？」
巧慧眯了眯眼，別人或許只是普普通通的小秀女。
可是眼前的阿璃姑娘，越看越不簡單。
一開始，她還真以為她是個心大的傻姑娘。
可是接觸下來才發現，人家可聰明著呢，說是大智若愚都不為過。
傻的可是自己！
「那我這麼問好，太子殿下認識你？」
「這兩個問題有什麼區別嗎？」
江琉璃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她想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可偏偏巧慧那雙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這讓江琉璃實在沒辦法坦然。
「沒有！」
巧慧只知道，自打進宮以來，江琉璃就神出鬼沒的，對這個皇宮比她們任何人都熟悉。
再加上剛才她的反應還有太子殿下的反應，巧慧不得不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你若是不想說也可以，我去問問太子殿下好了！你剛剛也聽到了，太子殿下和我說了許多話。其實，他也並不像傳聞中的那麼高冷。你說，如果我告訴他，這醫書不是我的！還有，喜歡藍色的人，也不是我，那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