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透著淡淡的粉色,托著那個嶄新的白色手機。
她的神色十分認真,軟聲詢問著。
遲樓微微皺眉,心裡還有些怒氣浮動著,恨不得上去再把張科來打一頓。
「我買給你的不就可以了?」
於菟抿了一下嘴唇,聽見這句話,心裡已經知道了答案。
她知道遲樓是想要幫她,就算沒有這個手機,張科來老師應該總有一天也會爆發。
現在仔細想想,確實有一些可疑的地方。
只不過從她剛入學,對學校和A市充滿陌生的時候,是張科來老師一直幫她熟悉學習進度,為了回報他,自己也一直在努力學習。
只是沒想到,她一直信任的老師竟然這樣。
於菟身上還一陣陣發冷,此時雖然還沒有天黑,帶著餘溫的夕陽落在身上,卻沒有帶來一絲溫度。
如同置身冰窟。
她稍稍回神,想起剛才的畫面,慌張道:「遲樓,如果學校追究起來怎麼辦?」
「能怎麼辦?人是我打的,你什麼都沒參與。」
遲樓的態度滿不在意,眉心出現一條褶皺,一直延伸到額頭上微微泛白的傷疤,連成一條線。
「可是……」
於菟想要勸說,卻被遲樓打斷。
「你先回宿舍休息……算了,我待會兒讓徐慶來接你,你先去我家。」
見於菟不答應,微微勾了一下唇角,抬手輕輕放在她頭頂,輕輕揉了揉柔軟的髮絲。
語氣柔和了幾分。
「聽話。」
「那你怎麼辦?」
「我沒事。」遲樓將她帶到學校門口,翻了翻手機,道:「過幾分鐘徐慶就過來,你在這兒等一會兒,不要亂跑。」
說完,迅速轉身走了,神色有些凝重。
於菟站在原地,看著他快步離開,猜想他應該是去處理剛才的事,眉心皺得緊緊的。
這件事是因她而起,遲樓是為了救她才會動手,自己卻只能站在這兒等著,什麼都做不了。
心頭沉甸甸的,像是壓了一塊石頭,快要喘不過氣來。
正想,不遠處的公交站緩緩停下一輛公交車。
於菟盯著公交車上的路線,坐這輛車好像可以去警察局。
雖然不能說出情況,但至少可以問問該怎麼處理,實在不行,就說是她打了人,絕對不能讓遲樓代替她受懲罰。
她轉頭看了看遲樓離開的方向,深吸一口氣,抬腳走向公交站,投幣兩元上車。
等所有人都上車,公交車緩緩離開。
前腳剛走,後腳,徐慶開車來到學校門口,在外面找了一圈,卻沒有看到於菟的身影,只好朝宿舍樓的方向而去。
於菟的神色十分嚴肅,坐過幾個站,在警察局前面下了車,抓著書包快步走進去。
另一頭,已經有人找她找瘋了!
遲樓本來正準備回文學院教師辦公室,路上就接到了遲家打來的電話,肯定是因為這次的事。
動作這麼快!北北
他皺起眉,眼底帶出幾分厲色,本來不想接,可電話一直震動,才終於接通。
「什麼事?」
對面立即傳來一陣氣急敗壞的咒罵聲。
遲樓停了一秒,皺起眉,直接掛斷了。
等遲父再打開時,他已經走到學院。
「你馬上去道歉!再去買一些禮物送過去,天天就會在學校里惹事,身為哥哥,就是這麼做事的?你弟弟……」
「我的事不用你管。」遲樓直接打斷他。
「我不管誰管?」
冠冕堂皇的一句話,讓遲樓嗤笑起來,語氣中滿是嘲諷。「以前也沒見你管啊。」
遲父瞬間安靜了一會兒,只有粗重的喘息聲。
沉沉道:「當初把你留下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遲樓舔了一下嘴角,笑容詭譎。
「你才知道?」
說完,再次掛斷電話,直接走了進去。
辦公室里還鬧哄哄的,亂成一片,周圍其他辦公室的老師都聽聞消息跑了過來。
地上還散亂著從桌子上掃落的東西,張科來臉頰上帶著青紫的痕跡,癱坐在地上,幾個人也沒能扶起來。
誰也沒想到遲樓竟然還敢去而復返,一見他進來,都嚇得愣了一下。
「你、你怎麼又來了?」
張科來嚇得渾身抖了抖,迅速後退,身體微微顫抖著。
遲樓直接抬腳走過去,面色陰沉得可怕,一時間,竟然沒有人敢上前阻攔。
「你還想幹什麼?」
「竟然敢動手打老師,等教務處調查清楚之後,你就等著後悔吧!」
遲樓卻滿不在乎,視線緊緊盯著躺在地上的張科來。
反問道:「你自己敢告我嗎?」
張科來面色慘白,別人不知道,他卻十分清楚,如果真的調查起來,可能就連自己對於菟和其他人做的事都會翻出來。
「不……算了。」他低聲道。
周圍的老師都愣了一下,沒想到他竟然會放棄,正要勸說,遲樓卻早就猜到會這樣,冷笑一聲。
垂下眼眸,目光極度冰冷地落在他身上,居高臨下,像是在俯視一隻螻蟻。
唇角微掀,卻不帶任何溫度。
「但是我會告你。」
抬腳踩在他的手上,碾了一下。「好好數數你還能留在學校幾天!」
說完,不顧周圍的驚呼,直接轉身離開。
離開學院,他打了幾個電話,讓別人去調查,一邊走到停車場,準備去找於菟,迎面卻見徐慶還開著車在周圍晃。
太陽穴的青筋猛地跳動了一下,快步走過去,幾乎是吼出來的。
「你在這兒幹什麼?於菟呢?」
徐慶也正著急,都在學校里找四五圈了,愁眉苦臉道:「我沒在門口接到人啊。」
「我帶她到門口的,打電話了嗎?」
徐慶連忙拿出手機,看著眼前遲樓臉上怒氣駁雜的模樣,頓時有些膽怯。
「關、關機了……」
遲樓緊皺著眉看了一眼手機界面上的未接通記錄,怒氣瞬間上涌,回身一腳踢在旁邊的石頭上。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