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夏陽把驗血結果告訴了郝姨老兩口。
一直提心弔膽的二人這才鬆了口氣,普通人家的孩子沾染上賭博一樣,就已經是天塌了的災難了。
萬一要是還沾染了毒品,那可就真的是傾家蕩產也沒救了。
正好孫騰飛也給自己辦了休學。
老兩口擔心他再跑出去鬼混,索性就把他徹底扣在家裡,幫忙給店裡幹活。
早起晚睡的,也算是勞動改造了。
最起碼在眼皮子底下盯著,能夠讓他沒機會的幹壞事,希望能通過這種辦法,實現改造和拯救。
孫騰飛原本是抗拒的。
可去了一趟醫院之後,誰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真的變老實了。
回來之後就好像換了個人。
絕口不提那三十萬賭債的事兒,反而是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老老實實的在店裡打工。
雖然人看起來是老實了不少。
但是徐夏陽可沒那麼快的放鬆警惕。
暗地裡把高潘叫到了一邊。
「高潘,這人留在店裡,那就麻煩你多看著他一點。」
「不能讓他隨便跑出去。」
「這一點郝姨他們也會幫你盯著的。」
「萬一,我是說萬一 ,他還是偷偷跑出去了。」
「發現他不見了,就立刻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他們那賭博窩點是在外地,咱們認識的人未必好使,穩妥起見,還是讓本地警察出面,更穩妥一些。」
聽了徐夏陽的叮囑,高潘也是認真的點點頭答應下來。
郝姨那邊,徐夏陽 也交代過了。
讓他們老兩口把家裡的存摺現金銀行卡 ,全都保管好,絕對不能被這小子找到。
如果他真的死性不改,還有念想。
那到時候不需要他們倆同意,自己還是要把這件事交給警察。
看著孫騰飛在店裡安穩下來,老老實實幹活。
徐夏陽也就暫時鬆了口氣。
他反正是沒時間一直在這裡盯著的,只能寄希望於這小子真的聽進去了周警官的話,心裡顧忌著賭博的三年刑期,能夠真正的安分下來。
那還有的救!
與此同時,另一邊,醫院。
劉子良經過一段時間的恢復,已經能像是正常人一樣坐起來了。
除了不分日夜看著他的警察,也就是每天都來送飯的孫梅會陪著他說一會兒話,耐心的給他夾菜,擦嘴。
看著劉子良 吃著她兒子生前最喜歡吃的菜。
孫梅也不知是高興的還是觸景生情,眼眶一直都是紅紅的,吧嗒吧嗒掉眼淚 。
偏偏一邊哭,一邊抹眼淚,笑著開口。
「你恢復的真不錯,我也和醫生了解過,排異反應很輕,你算是他見到做腎移植恢復的最快的病例了。」
「等你康復了,離開了醫院,到了監獄裡一定要好好改造,爭取減刑,能早點出來。」
「要是能看到你改過自新,那我心裡也就踏實了。」
「周警官他們都是很好的人,你要是有什麼線索就跟他們說,幫著他們破案,說不定還能戴罪立功,爭取減刑呢。」
「反正你都已經這樣了,跟周警官他們作對是沒好處的。」
劉子良吃的滿嘴油光,精神頭都好了幾分。
自從他家的拆遷款被賠進去,意外下殺了拆遷戶,背上人命,進了監獄。
他已經很久沒有被人關心過了。
哪怕親爸媽,那時候跟著他,也仍舊是整日嘮叨埋怨,很少給他童年時就缺少的關切和安慰。
在孫梅的身上,他反倒是看到了一個真正幸福家庭做母親會有的所有優點。
這讓原本只是有些想要利用孫梅的他,反而心裡多了一絲絲從未出現過的惻隱。
即便是聽著孫梅的嘮叨,也不覺得煩。
反而是破天荒的露出笑臉點點頭。
「好,孫阿姨,你放心吧,我已經改過自新了。」
「我還好好改造的。」
「要是等我出院 進了監獄,還能吃到你送的飯,那就更好了。」
說著,劉子良的神色稍微有些暗淡。
不過隨即卻是自嘲一笑。
「沒事沒事,開玩笑的。」
「我畢竟只是個殺人犯,不是你兒子。」
「你不來,我也是沒什麼的。」
孫梅也是在幾天的相處下,看到了劉子良的改變。
頓時喜出望外。
急忙衝著他連連點頭。
「送,只要你愛吃,我有空就會去看你!」
「每周一次怎麼樣?」
「我周末去,每周都給你送一次吃的。」
「要是將來你能提前釋放,需要幫助的話,我和你叔叔都會幫你適應社會的。」
「小劉,你真的可以變得更好!」
門外,老周吊著菸頭隔著玻璃打量著倆人。
耳機里能夠清楚的聽到他們兩個人的對話,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索性也就抽著煙眺望遠處,不那麼上心了。
劉子良躺在病床上,看到門外的老周轉頭,也沒人盯著他。
頓時鬆了口氣。
一邊和孫梅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一邊將吃剩下的半桶大米飯蓋了起來。
「孫姨,吃不了了,太多了。」
「下次來的話,少拿一點就好了。」
「這些都剩下了,不好意思。」
孫梅笑著收拾那些餐具,輕輕搖頭。
「沒事,我就是按照多了準備的。」
「吃不完我拿回去熱一熱還能吃。」
「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
簡單寒暄幾句,她拎著保溫桶從病房裡走了出來,主動的笑著來到老周他們面前,將保溫桶遞了過去。
「周警官,你檢查一下吧。」
「今天剩的和昨天差不多。」、
「他真的是恢復的越來越好了,他老婆孩子那邊,還是聯繫不上嗎?」
「來看一眼也不願意嗎?」
「需要我幫忙嗎?」
老周照例接過保溫桶,仔細檢查,用筷子扒拉了一下剩下的米飯,沒有發現裡面有什麼東西。
至於剩菜,都只剩下一些湯汁而已,一眼就能看到底。
雖然每次來的時候,他都會檢查,也都沒有發現過什麼不應該有的東西,但這該有的警惕還是要有的。
檢查完畢,他笑著點點頭,將保溫桶遞了回去。
「沒事,他家裡那邊不願意過來,我們也要尊重家屬的想法。」
「醫生說他也快能出院了,恢復的挺快。」
「到時候我們通知你,你也就不用過來了。」
「我們會把他按照程序,轉移到監獄裡去。」
孫梅聞言,笑著點點頭,拎過保溫桶轉身離開。
老周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段時間,不過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不管是兩人在病房裡的對話,還是帶出來的東西。
處處都透著正常合規。
但他當了這麼多年警察的直覺,總感覺這個劉子良不可能一直這麼平安無事的待到出院進監獄。
總該發生點什麼才對……
另一邊。
孫梅拎著保溫桶走出醫院大門,一輛計程車正好停靠過來。
她十分自然的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還沒說目的地,司機師傅已經起步離開了。
走出去兩個路口。
前邊的司機才抬起頭看了一眼後視鏡。
「拿出來了嗎?」
孫梅長出一口氣,輕輕點頭。
「在筷子裡了。」
「那些警察盯得真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