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家法伺候

  雖然留了一手,但唐維江並沒有食言,私下裡警告了于思婉家老爺不要打司徒家的主意。

  不只是因為那張欠條,還因為蕭辰的親自到場。

  怎麼說他也是定遠侯府未來的繼承人,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之後,任于思婉怎麼撒嬌吹耳邊風,他家老爺都不敢再動司徒家一根毫毛。

  這是司徒蕊對上于思婉,第一次沒有伏低做小卻贏了,心中很是暢快。

  就連司徒昶都感到驚奇,一夜之間,腰杆子好像都直了些。

  雲拂拿了五百兩銀子給蕭暄零花,又告訴了他賭場上的秘密。

  蕭暄大為震驚:「原來如此,嫂嫂還真是賭場一把好手,連唐鑄都騙了過去。」

  雲拂拱手:「過獎過獎。對了,你最近這段時間別去賭場了,避避風頭。」

  「了解。」

  本以為事情過去,卻不知道哪傳出了風聲,說是定遠侯府的少夫人無德無行,投身於賭場之中,敗壞風氣。

  流傳十分迅速,很快,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連著蕭宏上朝都受到眾位同僚的鄙視,說他蕭家娶了一個這樣的兒媳婦進門,簡直是京都的恥辱。

  雲拂本在練習作畫,青黛匆匆敲門,說是玉笙居派人來傳喚,讓她去一趟。

  還以為是馮氏,結果跑到玉笙居一看,蕭宏鐵青著一張臉站在廳中,周圍氣氛十分嚴肅。

  雲拂意識到不對,立即朝青黛使了個眼色,讓她悄悄退下搬救兵。

  不料,被蕭宏看透,一聲厲喝:「誰也不許離開!」

  馮氏站在旁邊眼中略帶擔憂。

  雖說雲拂這次做事是出格了點,但她前兩次都給她掙了臉面,讓她在唐夫人面前底氣足了許多。

  再過不久的荷花節,還指望她能夠出出風頭,這點小事,稍微遮掩一下就過去了,也不知道老爺為何發這麼大的火。

  「去,去拿家法過來!」

  馮氏一驚:「老爺,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怎麼還動用家法了呢?」要是將她的胳膊打壞了,不能參加荷花節可怎麼辦。

  蕭宏眉眼一立,只一個眼神,就將馮氏給嚇了回去。

  雲拂這幾天雖一直關在房間中練習,卻也聽說了一些風言風語,本沒放在心上,想著過陣子就隨風消散了。

  沒想到蕭宏這麼重視,居然還拿家法出來。

  之前總覺得後宅之中是女人為難女人,可現在看來,始作俑者還是這些男人。

  為了讓女人聽話臣服,才給女人定了這麼多規矩,不允許任何出格的舉動。

  「不知道兒媳有什麼錯,讓父親動這麼大的氣?」

  「哼,你還有臉問?!」

  「不知道所以問,我不想被罰得不明不白。」

  蕭宏更氣了,指著她怒道:「不守婦道,不尊婦德,去賭場玩樂,給我們定遠侯府丟臉,你還敢問你犯了什麼錯?」

  「何為婦道,何為婦德,這些不過是這個世道給女人定的枷鎖。女人也是人,憑什麼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就不能做,這是哪裡來的道理?!」

  雖然知道說這些沒有用,他們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不會輕易更改,但云拂還是反駁了。

  她脊背挺得筆直,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震。

  就連馮氏眼中都藏著佩服,在蕭宏的盛怒之下,她居然毫無懼色,乃女中豪傑。

  蕭宏眉頭跳了幾跳,這個桀驁不馴的模樣,倒是像極了那個人。

  他轉過背去下令:「司徒氏違逆長輩,違背婦德,現家法伺候,鞭刑二十!」

  雲拂心中一個臥槽,鞭刑二十,蕭宏也太狠了些。

  為了所謂的名聲這樣責罰她,也不知道他能得到什麼。

  「父親,這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你要是不喜歡我這樣,我以後改了就是,沒必要動這麼大陣仗的。」

  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女子也可以,不能為了所謂的氣節而送了命。

  剛還對雲拂有點佩服的馮氏表情瞬間垮掉,順帶翻了個白眼。

  不過家法二十,確實重了一些,主要是怕打壞她的手臂。

  「老爺,既然司徒氏已經認錯了,您就饒過她吧,我以後一定嚴加管教,不會讓她再出去胡鬧。」

  「你以為這次你不用受罰?還有膽子幫她說話,待會兒用過家法之後,你也去祠堂裡面跪著,好好反省反省!」

  「啊……?」馮氏哭喪著臉。

  蕭宏冷哼一聲:「執行!」

  雲拂眉頭皺了皺,凝視著面前的人。

  到底是有什麼深仇大恨,才會軟硬不吃,非要罰她不可。

  她並沒有反抗。

  蕭宏是將軍出身,手下的幾個人也都是練家子,逃肯定是逃不出去了,只能硬抗。

  鞭子高高舉起,用力落下,很快,雲拂背部就被打得皮開肉綻,現出一道道血痕。

  青黛清想要撲上去護著,被人制住,只能拼命哭喊。

  慘叫聲響徹半空。

  在被打到第七鞭的時候,雲拂扛不住,倒地暈了過去。

  直到此刻,鞭子才停了下來。

  執鞭護衛遲疑問道:「侯爺,少夫人暈過去了,還打不打?」

  蕭宏冷眼瞧著底下的人:「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繼續打。」

  馮氏嚇到了,再次求情:「老爺,司徒氏即使有錯,也罪不至死!辰兒看重她,她要是因此一口氣沒緩過來去了,辰兒永遠不會原諒您的,您與他的父子情誼必生嫌隙,還請三思啊!」

  蕭宏一腳撥開她:「犯了錯就應該受罰,絕不能姑息!給我繼續打!」

  裝暈的雲拂暗自咬牙,這老東西,肯定是記恨上次她冤枉他害他被罰蕭老夫人教訓的事,故意找理由發泄。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藉此假死之時,前廳門突然被推開。

  蕭辰與蕭暄兩兄弟闖了進來。

  看到地上趴著一動不動的人兒,蕭辰眼睛瞬間通紅。

  「你們來做什麼?還不趕緊出去!」

  蕭辰蹲下身子檢查了一下雲拂的傷,一道道血痕可怖,他眼中的痛意與憤怒更甚,手不受控制微微顫抖。

  他壓抑即將爆發的情緒,抬頭道:「父親,她一介弱女子,經受不起這樣的重罰。若一定要罰,便罰我!」

  蕭宏冷哼一聲:「你以為我不會罰你?好,既然你願意代她受過,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