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拂居高臨下,拉著司徒蕊從她身旁路過。
走出一段距離,司徒蕊冷靜下來,甩開她的手:「我們現在得罪她是開心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我家茶樹就種在京都外,她家老爺是戶農司官員,想要使點絆子輕而易舉。到時候我家茶葉出了岔子,被聖上降罪,嚴重的話,那就是抄家滅族!」
雲拂似笑非笑看著她:「沒想到你還想的挺遠的。」
「我們家一步一步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的位置,我不想再過被人輕賤的日子。」
「你放心,剛才那兩巴掌是我打的,她要找麻煩,也是找我的麻煩。」
「哼,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你是嫁入了侯府,有底氣。我們一介商家,屬於尋常老百姓,最好欺負,她只怕不敢對你做什麼,轉而對我們司徒家動手。」
雲拂笑了笑:「你忘了我也是司徒家的女兒,對司徒家動手就是對我動手。難道從一開始,你計劃的與我合作,就從未考慮過仰仗我這一點?」
司徒蕊愣愣看著她。
她只是想要藉助她的身份認識更多上流圈子的人,有機會嫁得更好。
從沒想過得到她的庇護,畢竟蕭辰只是一個侯府世子,手中並沒有實權。而以蕭宏的性子,不會為了這點小事替她出頭。
「她如果有動作,即刻來告訴我,我來解決。」
司徒蕊眼藏懷疑。
回去後的第三日,司徒家的茶山果然出了問題,說是影響水利,需要將部分茶樹挖掉,挖出一道溝渠來。
而那部分茶樹,是司徒家最珍貴的茶種。
司徒昶得知此事,將司徒蕊臭罵了一頓,民不與官斗,她居然敢對太倉丞夫人不敬,以至於造成如此嚴重的後果。
隨即讓她準備準備去賠禮道歉,求得于思婉的原諒。
司徒蕊想起雲拂之前說過的話,咬咬牙,來到了侯府。
見到她的那一瞬間,雲拂便明白髮生發生了什麼,放下手中的筆,偏頭沖蕭辰道:「夫君,天天悶在這,好久沒有出去走走了,今天咱們出去找點樂子?」
蕭辰無奈苦笑:「好。」他知道她心中已經做了決定,不是平日裡的小打小鬧。
雲拂不急不忙,讓青黛去請蕭暄。
司徒蕊不明所以,焦急將她拉到一旁:「你去請蕭二公子做什麼?是想讓他看我的笑話嗎?」
她在她面前都是一副溫柔得體的模樣,她不想讓他看到她一絲絲狼狽。
「你放心,我沒那麼無聊。」
蕭暄還以為雲拂叫她有什麼重要的事,結果聽說是讓他去找唐鑄開賭局,整個人都呈懷疑人生狀態。
「嫂嫂,家裡缺吃缺用了?」
「沒有。」
「那你幹嘛又想去坑人?」
雲拂微笑:「賭局都是有輸有贏,怎麼能夠叫坑人呢?廢話少說,你去不去?」
「自從上次你贏了唐鑄那麼多銀子之後,他再也不帶我玩了,我去主動找他,那是自找沒趣,我不去。」
「想不想知道我上次最後一局是怎麼贏他的?」
一聽到這個,蕭暄瞬間起了興致。
「想!」
「那就去找他組成這場賭局,到時候有你的好處。」
等蕭暄屁顛屁顛往外走,轉身之際看到院子裡面站著司徒蕊。
他立即收斂了他得瑟的步伐,挺直腰背,翩翩公子作風。
「司徒二姑娘,你也在這兒?」
司徒蕊福了個禮:「我來找姐姐說說話。」
兩個人的狀態與私下裡截然不同,一個溫柔婉約,一個挺拔如玉。
雲拂盡收眼底,內心呵呵。
要不是對他們有所了解,還真要被表面給欺騙。
蕭暄出了門,很快,身邊的人回來傳話,說是唐鑄答應了這一場賭局。
雲拂朝司徒蕊勾了勾手指:「走,帶你去見識見識。」
「你別忘了曾經對我說過的話。」
她來這裡是為了得到幫助,而不是跟她出去找樂子的。
「你放心,事情我會解決,不過得先去玩一趟。」
司徒蕊不願意:「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可出入在那種地方?既然你沒忘記之前的承諾,那我在府中靜待佳音。」
「未出閣的女子怎麼了,男人可以去,女人為什麼不行?如果對方只喜歡你的溫順聽話,那和喜歡一隻貓兒狗兒有什麼區別。你只要告訴我,你是因為不喜歡而不去,還是因為在意別人的看法而不去。」
司徒蕊猶豫了。
從小到大,她都是按照長輩喜歡的樣子成長,只為了博一個好名聲,日後能夠嫁到好人家。
從來沒有人問過她喜不喜歡。
「姐夫允許你去?」
「當然了,我又不像你,時時刻刻想著如何裝模作樣。」
面對這樣的揶揄,司徒蕊臉色頓變:「你就一個江湖騙子,定然沒有這麼多顧慮,可我,是司徒家嫡女,背負的是整個司徒家的顏面以及日後的前程,我賭不起。」
雲拂知道她生氣了。
伸手挑了挑她的下巴:「急什麼,就和你開個玩笑。像你這樣過多沒意思,你要是怕被別人說三道四,那就換一身男裝。人生短短几十載,總要去見識一些沒有見識過的東西,要不然一輩子都在一個框中打轉,白來一趟。」
司徒蕊眉眼動了動。
話說回來,這麼多年一直在後宅之中,看著她娘如何對付她那些姨娘庶弟庶妹,確實看乏了。
賭場這種地方,還不知道是什麼模樣。
「那好,我換一身男裝。」
見她答應,雲拂又開始調笑:「不怕你的蕭二公子看到,覺得你出格了?」
司徒蕊狠狠瞪了她一眼:「他既然能去,我為何不能去,況且我與他只是朋友。」
「好,只是朋友就好,我主要是怕你看到他的真面目失望。」
「不抱希望,哪來的失望?姐姐,你可能還是不夠了解我。」
司徒蕊換上男裝,跟在雲拂和蕭辰的身後,帶上一眾隨從,出了府。
飛鶴樓。
隨著雲拂一行人進門,裡面的熱鬧聲漸漸安靜。
人群讓開一條道,唐鑄從中走出,蕭暄則跟在他的身後。
搖著扇子的同時給雲拂使了個眼色,告訴她這邊情緒已經調動好了,只管擼起袖子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