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與紫蘇採買回來,瞧著嚼舌根的人愈行愈遠,頓了頓,才繼續往聽竹苑走去。
紫蘇小心翼翼道:「青黛姐姐,你別管他們,他們就喜歡到處亂說話。你長得這麼漂亮,幹活又這麼伶俐,以後肯定能夠嫁一個好人家。」
青黛眼中並無波瀾:「無所謂,反正我這輩子也不會嫁人了。」
「為什麼?」
「男人有什麼好的,我要一輩子跟著我家姑娘。」頓了頓,「對了,今天聽說的事情不要到處亂說,特別是我家姑娘,我不想讓她煩心。」
「嗯。」
只可惜,青黛不把這些流言放在心上,那些聽信流言的人卻找上了她。
走在府中,她突然被暗處一股力道拉扯,人被拖進了假山後。
定睛看去,是二房三公子蕭顯的隨從阿大,他滿眼淫光盯著她。
青黛很是不悅,皺了皺眉:「你做什麼?」
「我還能做什麼,當然是和你玩玩了。」
他右手捏住青黛的臉頰,左手就要往腰間掐去。
青黛意識到不對,立即往後退了一步,揚手給他一個巴掌。
阿大臉頰瞬間浮現巴掌印,他臉上戲謔的表情變得惡狠狠。
「你居然敢打我?!」
「打你怎麼了,你以後要是還敢對我動手動腳,我打斷你的腿!」
「打我?先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麼貨色!」阿大毫不示弱,一個巴掌反扇了回去。
不過就是一個被多個男人上了的破爛貨而已,有什麼資格在他面前發狠。
青黛不是練家子,力氣自然比不過阿大這個男人,這一巴掌之後,她不受控制倒地,整個腦袋都在冒金星。
她舔了舔嘴角流出來的鮮血,腥咸難聞,許久沒有嘗過這個味道。
「你就不怕我家主子找你麻煩?」聲音顫抖中帶著冷意。
阿大冷哼一聲,上前將她的臉掰過來:「呵,你一個被無數男人穿過的破鞋,整個侯府都知道。到時候我說是你勾引的我,你覺得少夫人還有臉為你出頭?她只怕避都避不及!我說青黛,你就不要假裝清高了,你在男人床上那放蕩的樣子我光是想想都興奮,乖乖從了我吧,說不定我還能大發慈悲去和三公子求個賞,讓你做我的小妾!」
說著的同時,已經開始扒拉她的衣裳。
這樣的場景與當年如出一轍,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像泉水一般湧入腦海,如灌入寒洞,瞬間凝成冰冷的刺,一根根戳著,痛徹心扉。
青黛瘋狂掙紮起來,趁阿大沒有防備,膝蓋一屈,狠狠頂在他命根子上。
局勢瞬間變換。
青黛雖沒有武功,但反應能力和力量都比平常女子要強,阿大捂著襠部倒地之後,她迅速上前又補了一腳。
緊接著拔下頭上的簪子,朝他的命根子狠狠刺去。
剛開始,阿大還想反抗,可連刺了多下之後,他已經痛得沒法做出任何動作,只拼命在地上打滾嚎叫。
很快,慘叫聲引來了附近路過的人。
看到青黛滿手是血目露凶光,幾個丫鬟都嚇懵了,手中端著的盤子扔飛,大叫著去叫其他人。
沒多久,兩人周邊就多了不少人,除了幾個上前將青黛制住的家丁外,其他人都害怕得躲在後頭看著,時不時低聲議論幾句。
馮氏和雲拂幾乎同一時間到達。
看著地上還在拼命嚎叫的阿大,兩人的反應截然不同。
一個是大聲呵斥,詢問這是怎麼回事。一個則上前關切查看青黛有沒有受傷,並把那幾個制住她的家丁趕開。
而此時,二房的人也匆匆趕了過來。
「阿大!」肖顯只有十六歲,比阿大還小上三歲,平日裡幾乎是由阿大帶著他出去鬼混,兩人的感情很是深厚。
看到阿大痛苦的樣子,他氣從心底來,立即下令讓手下的人將青黛抓起來。
卻被成河等人攔住。
「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就算她是大嫂的貼身丫鬟,現在對阿大做了這種事,也要重重懲罰!」
蕭辰冷眼瞧著他:「該不該懲罰,得需要問過事情經過,不是你一句話就能夠定奪。」
「有什麼好問的,這個賤女人居然敢對我手下的人動手,我要狠狠打她的板子!」
說完之後沖馮氏道:「大伯母,我身邊的人受了這樣的委屈,你一定要為我討回公道!」
這要是放在從前,馮氏可能早就大發雷霆了,正好她想要治治這個不知恭順為何物的兒媳。
可她前些日子得到了唐夫人的讚賞,這次又讓青黛主動現身洗刷了她的嫌疑,不知不覺,她對她的敵意已經減淡了許多。
最主要的是,她除了掌管聽竹苑外,並沒有任何插手府中事務的傾向,現在主家大權依舊在她的手上。
關於這件事,她得秉公處理,好讓自己的主母之位更加穩固,更加讓人信服。
「把他們兩人都帶到前廳去,我要好好審問。」
「大伯母,這還有什麼好審問的,行兇的人就在這,人贓並獲,直接把她抓起來打一頓得了!」
吳氏也跟著道:「就是,大嫂,你該不會是怕了……」她眼睛在雲拂方向瞟了瞟,所指之意很明顯。
馮氏臉冷了下來:「廢話少說,將他們帶走!」
她看了一眼周圍,「其他人全部都散了,把嘴巴給我閉嚴實點,要是有什麼風言風語傳了出去,仔細你們的皮!」
「是!」
一群人作鳥獸散。
青黛等人被帶到了玉笙居前廳,一路上,雲拂除了低聲向青黛了解情況之外,並沒有任何動作。
不過,她的表情很是嚴肅,看阿大的眼神,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阿大被人抬進廳中,臉已經痛得慘白,下面流出的血染了一褲襠,觸目驚心。
馮氏坐在高位:「怎麼回事?你們說說。」
青黛看向雲拂,在她的眼神鼓勵下,上前一步,將剛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道出。
話音剛落,就聽到吳氏一聲輕哼:「被土匪劫去土匪窩裡這麼多日,還能活著回來,呵,也不知道使了多少手段才迷了那些土匪的心竅。居然還有臉污衊我院中的人,簡直是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