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拂想著要越過前方這條暗河，沿原路返回，到達潭水處再尋找出路。
慕玄清卻望著這條暗河出神。
「怎麼了？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見他不走，雲拂焦急詢問。
慕玄清搖了搖頭。
目光依舊注視著眼前的這條河。
「阿拂，你看看山洞牆壁上的水，一直往下流，可這條暗河的水卻並沒有溢出來。」
雲拂經他一說，茅塞頓開：「你的意思是，這條暗河可能是活水，它的盡頭通往的地方也許可以找到出口？」
慕玄清點點頭。
兩人當即立斷，決定不去河對岸了，而是沿著這條暗河一直往前走，看能不能走出去。
走了好長一段時間，終於走到了盡頭。
只是，並沒有看到想像中的出口。
前方依舊是山洞牆壁。
雲拂又累又餓，看到這一幕，不免喪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實在走不動了。」
慕玄清拿著夜明珠仔細觀察了一下水和洞壁的交界處，突然撲通一下跳入水中。
雲拂大驚，騰地站起來：「你做什麼？！」
水面上冒出一個頭：「暗河水一直未滿，必定有出口，我去探探，你暫且在這等著。」
雲拂凝眉，覺得他說的話有道理。
低頭將纏在手臂上的腰帶扔給他一頭，道：「將這個系在腿上，若是有危險，你便拉三下，我給你拽回來。」
「好。」
話落，人已鑽入水中。
雲拂忐忑等待著，仔細觀察腰帶的動靜，眼看著拽在手裡的這頭越來越短，即將脫離，她很是緊張。
幾乎趴在了水邊，大喊道：「慕玄清，你看到有出口了嗎？」
很快，腰帶被扯動三下，雲拂連忙用力，將人扯了回來。
水花四濺，慕玄清略帶興奮道：「山壁下面有一個洞，可以容一人通過。我看到前方遠處有一片光亮，應該就是出口。」
「果真？」
「千真萬確！」
雲拂聽到此話，立即撿起外衣做成的包袱背在背上，就要往下跳。
慕玄清連忙道：「將包袱給我，還有你的水性如何？此壁洞有一定的距離，能不能堅持這麼久？」
「你放心，我水性可能比不上你，但是也不差。」
兩人都跳入水中，由慕玄清領路，下潛了一段距離，往壁洞中游去。
遊了大概兩三丈，便能夠隱隱看見前方有微光。
雖然還離得有點遠，但只要有光亮，那便是有了出去的希望。
實際比想像中的距離更長，雲拂幾乎要憋不過氣了，才終於看到前方開闊起來。
慕玄清回頭看了她一眼，朝她比了個往上的手勢，雲拂點點頭，兩人加把勁，一口氣游出了洞口。
很快，露出水面。
雲拂抹了抹臉上的水珠，大口喘著氣，道：「啊，我們終於出來了！慕玄清，我們這條命保住了！」
然而，剛歡呼完，她覺得情況有些不對。
仔細看了看四周，她一臉便秘道：「這地方……怎麼這麼眼熟？不會吧！」
看嚮慕玄清，他顯然也發現了不對。
兩人對視好一會兒，沉默著往岸邊游去。
雲拂爬上岸，垮著一張臉，坐在地上好久沒有回過神來。
慕玄清也是，此刻他們兩人的表情如出一轍。
休息了一段時間，兩人恢復了一點力氣，男人站起身，再次打量周圍的環境。
雲拂深吸一口氣，也站起身，道：「雖然我們又回到了最初的潭水之處，但我相信一定還有出口，我們再仔細找找，肯定能找到的。」
連赤岩蛇和墨幽蘭這種罕見之物都能夠被他們碰到，相信找條出路不算什麼。
再不濟，蘇葉等人知道他們是從上頭掉下來的，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曝屍荒野，會想辦法下來給他們收屍。
只要他們在這裡等，肯定能夠得救。
雲拂這樣安慰自己。
可安慰來安慰去，還是覺得不現實，他們已經餓了好幾日，若是再在這裡等下去，即便到時候蘇葉他們想辦法下來了，會真的變成收屍。
找了半晌，牆壁縫都摳了個遍，除了之前那個山洞之外，並沒有任何能夠出去的地方。
雲拂突發奇想：「慕玄清，你說，梅甘他到底去了哪裡？」
他們前往山洞的時候沒有見到他，這裡也沒有看見他，若是之前淹死了，已經過了這麼久，屍體也早該浮上來了。
這話點醒了慕玄清，他目光掃了潭水一圈，確定水面上乾乾淨淨。
「你之前說過，這裡每個月都會有牲畜被扔下來當成獻祭品？」
「是的，梅甘說的，我之前在城裡也聽那些人說過。」
「牲畜不會游泳，大概也都淹死了，他們的屍體也尋不到蹤跡。」
若說梅甘自己找到一條隱秘的路逃了，還勉強能夠說得過去，可那些牲畜總不會逃。
順著這一條思路下去，越想越不對勁。
「浮屍若是在水面，至少也要三四個月才能夠完全分解殆盡，梅甘之前說每個月都會有獻祭物扔下來，水面不可能這麼幹淨。」
那種情況下，這潭水肯定是臭烘烘的，可眼前這片，乾淨得跟明鏡似的。
兩人對視一眼，幾乎異口同聲道：「水底下還有暗流！」
這下一來，一切都說得通了。
山洞裡面泉水一直從縫隙流到暗河中，暗河中的水又通往這裡，若這是一個死潭，水面會越來越高。
除非，還有一條暗河通往外頭，才能夠形成一個循環的活水。
一想到這，身上仿佛又充滿了力氣。
兩人確定了一下剛才山洞水道的方向，避開那個入口，尋找潭底還有沒有其他的入口。
沿著水潭邊尋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入口，雲拂思索片刻，道：「人死後屍體不會馬上漂浮起來，而是會沉入水底一段時間，那個入口，會不會是在水底？」
慕玄清聽言，立即道：「我下去看看。」
他們的體力已經消耗到了一定的程度，他們得跟時間賽跑，儘快找到出口。
過了好一會兒，雲拂沒見慕玄清回來，心中有些著急了。
站在岸邊往下仔細看了看，沒有看到一丁點深色的影子，就連之前偶爾冒泡的水花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