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辛等三人雖已虛脫得動彈都沒力氣，可聞到這股濃重的尿騷味時，還是控制不住乾嘔起來。
「神醫，他們喝不下。」
「喝不下怎麼能行，這可是救命的藥，讓人給他們灌下去。」
管家沒辦法，只能夠讓人抱住他們，捏著鼻子往下灌。
一邊灌一邊噁心，終於是把這一碗濃濃的尿液給灌了下去。
慕玄清看到這一幕，輕咳一聲，轉身到了窗邊，打開窗戶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雲拂趁房間裡面的幾人注意力都在梅辛他們身上，緩緩挪步來到他身後，吸了吸鼻子：「是不是挺噁心的？」
慕玄清看了她一眼，默默點頭。
「會不會覺得我有點過分了？」
她以為他剛才皺眉是對此行為看不過眼，所以才眼不見為淨，跑到窗戶邊上來躲著。
畢竟他之前認識的女子一個個都是秀外慧中，做不出這種噁心事。
慕玄清微微挑眉，沒有回答。
雲拂疑惑看著他，不說話是幾個意思？
面對她灼灼的目光，慕玄清猜測她可能是產生了負罪感，想要人開解一下。
於是柔聲道：「不過分……」
後面那句「這是他們應得的」話還沒出口，就聽到雲拂壓低質疑的聲音：「這還不過分？！看來是我下手太輕了，我得想個辦法讓他們再多受一點折磨……」
一邊嘀咕一邊開始思索，切實將這件事情放在了心裡。
慕玄清：……
幾人服下「神藥」約一盞茶的時間，雲拂便讓人準備了一些白粥過來，給他們餵下。
特意囑咐要用剛才熬藥的那個鍋，能夠帶點藥性。
管家表情雖然一言難盡，但剛才尿都喝了，還差這一點帶尿的粥，立即吩咐人下去辦。
這次吃下去的東西再也沒有吐出來，管家高興極了，對雲拂感恩涕零。
「您可真是神醫啊！從昨晚到今日，老爺夫人他們吃進去的都吐了，喝了您的藥，馬上就不吐了，臉色都好多了！」
雲拂揚起頭微微擺手：「舉手之勞，舉手之勞。」
雲拂進府時已是下午，此刻又折騰了這麼久，到了傍晚。
管家趕緊讓人準備豐盛的飯菜給他們享用，又打掃兩間客房給他們住。
雲拂看著眼前的山珍海味，邊往嘴裡摟邊道：「石鼓縣受災情況這麼嚴重，刺史的妹妹家吃穿用度絲毫不減，連招待客人都如此豐盛，可見平時仗著他的勢撈了不少油水。」
慕玄清看著她吃得滿嘴是油，低笑出聲。
雲拂覺得莫名其妙：「你笑什麼？」
「沒什麼。」慕玄清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身子前傾幫她擦了擦嘴角。
雲拂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
「你在笑我一邊埋汰他們一邊吃？」
慕玄清嘴角的笑意未減：「難道不是？」
「埋汰和吃不衝突，浪費食物是對食物的不尊重，這麼一大桌子菜呢，難不成不吃全部去倒掉？」她努努嘴，「況且這兩日跟你出來，全是粗茶淡飯，我也沒說什麼，現在好不容易有好吃的，我不得攢勁吃？你還笑話我……」
模樣帶著幾分委屈，慕玄清心下驀地柔軟。
「我又沒有責怪你，你吃便是。」
雲拂心中得意，裝委屈扮可憐是她最拿手的，這還不能拿捏他？
「我也並不是只顧著自己吃，明日裡就讓梅家開糧倉救濟百姓，以填補這幾日賑災糧的空缺。」
見她心繫著百姓，慕玄清目光更加溫柔，詢問：「你打算如何做？」
「為了你的大業，我留了一手，暫時保密，明天就知道了。」
慕玄清笑笑，沒有繼續追問。
入夜，整個梅府還是燈火通明。
梅辛他們雖然沒有上吐下瀉了，吃進去了一些東西，可一直精神還是不好，躺在床上十分虛弱。
而且總是出虛汗，下人們時不時就要幫他們擦洗身子，忙裡忙外。
到了深夜，一個個都累得不行，連值守的人員也靠在牆邊打盹。
慕玄清與雲拂一身夜行衣摸進了梅辛的書房。
一炷香後，又翻了出來。
「根本沒有，你是不是搞錯了？」
慕玄清眉頭緊鎖，默不作聲回了房間。
按照他的推斷，應該不會錯，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安靜良久，雲拂忍不住詢問：「你到底在查什麼帳本，又為什麼覺得它會在梅府中？好歹我陪你出來冒險一場，你總要讓我知道些頭目吧。」
慕玄清偏頭注視著她，依舊無言。
就在雲拂以為他不會說打算拍拍屁股不管這事去睡覺時，他卻又開了口：「你覺得一個人貪小財，他會放棄謀更大的財麼？」
雲拂見他終於肯說了，立即湊上去：「你是說黎靳？」
慕玄清點點頭。
雲拂仿佛摸到了他話中之意。
「你的意思是黎靳既然有收受賄賂的行為，那他肯定不會只收那點毛毛雨，畢竟收多收少都是收，其中沒有差別？」
若是在乎自己清譽有底線的人，肯定是兩袖清風無愧於心。
一旦沾染了官場上不良風氣，是絕對不會收手的，甚至胃口會越來越大。
之前在黎靳那裡查到的那本帳本，完全不符合這個定律，既然貪了，又怎會只貪那麼一點點？
「所以，你就懷疑黎靳會把真正的帳本放在他唯一的妹妹家？」
「嗯。」
慕玄清眉頭微蹙，可是今晚，並沒有找到他要找的東西，他不免懷疑是否自己判斷錯誤。
見他愁眉不展，雲拂得意一笑：「你放心，如果真在這，我一定讓他們拿出來。」
慕玄清眉頭蹙得更緊了：「你打算如何做？」
「說了這是個秘密，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她轉身往床邊走去，邊走邊道：「折騰到這麼晚，我實在是困了，你趕緊回你房間睡覺去吧，養個好精神，明天還要繼續糊弄人呢。」
待她躺下，慕玄清緩緩踱步來到了她身旁。
也不說話，只開始脫衣裳。
雲拂心中警鈴大作，連忙制止：「你想幹什麼，他們可是準備了兩間房，你別想找理由和我一起睡！」
慕玄清偏頭看向她，悠悠道：「這是我的房間。」
雲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