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後面何時回來,又為何沒叫醒她,她就真不知道了。
慕玄清眼神中依舊帶著懷疑。
雲拂連忙解釋:「真對不住,少君,我吧,可能有輕微的夢行症,有時候睡著了幹了什麼事兒我自己都不知道。不過您放心,並不是每晚都會發作的,今天晚上絕對讓您睡床!」
慕玄清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不必,今晚我不會過來。」
「好的。」
爬下床將地鋪收拾好,打開房門,外面雨後清新的空氣撲鼻而來。
半夏與蘇木同時踏入。
慕玄清穿好衣裳,沒用早膳直接出了門。
半夏低頭忍了半晌,在他們出門的那一瞬間,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怎麼了?」
「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對不起姑娘。奴婢知道,姑娘是為了奴婢不受責罰才忍辱負重犧牲了自己。聽說少君長得面如鬼煞,姑娘昨晚估計被嚇著了吧?」
「啊……」雲拂一時不知道要怎麼說。
慕玄清的面具從頭到尾就沒有取下來過,如同焊在了臉上。
而昨晚,她看到他臉上確實隱約有青灰的痕跡,是不是面如鬼煞不知道,可以確定的是,好看不到哪裡去。
「你放心,我沒受委屈,他壓根就沒有碰我。」
半夏瞪大了眼睛:「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半夏回過神來,欲言又止道:「姑娘,奴婢之前聽說過一個傳聞,說是少君在戰場上受了傷,不能人道了,所以這麼多年才沒有娶少君妃。您說這會不會是真的呀……?」要不然以她家姑娘這姿色,夜黑風高,是個男人都會忍不住。
當然,半夏並不知道雲拂的面紗也如焊在了臉上一般,連睡覺都沒有取下。
「我說你一個小丫頭怎麼這麼八卦?這哪聽來的傳聞,人家可是有心上人的呢。」
「誰?」
雲拂覺得隨意散播慕玄清和孫小瑩的事情有些不大好,畢竟他們倆還沒成親,於是將到嘴邊的話給吞了回來:「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其他的事情別多管。」
田嬤嬤得知慕玄清昨晚確實宿在墨韻堂,喜滋滋回宮復命去了。
用完早膳,雲拂大搖大擺想要出門,卻被門口侍衛給攔下。
「少君有令,少君妃不得踏出院門半步。」
「什麼?」雲拂一腦門問號。
經歷了昨晚這件事,她以為和慕玄清已經達成了合作,她的禁足自然而然解了。
卻沒想到他是個過河拆橋的主!
「去稟告你們少君,我有話要與他說。」
「少君不在府中。」
雲拂想起他今日要上朝:「那就讓他回府之後來找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與他商議。」
在院子中一直等到午時,都沒有等到慕玄清前來。
雲拂咬牙,很好,他們的合作關係出現了裂縫,昨晚讓他睡地板是最明智的決定。
然而更讓雲拂生氣的是,中午的午膳居然還改了規格,就給她送來了一點蘿蔔白菜。
「半夏,去問問怎麼回事?」
從前至少也有四菜一湯,被關在這裡也就罷了,居然連伙食都降。
很快,半夏匆匆趕了回來。
「姑娘,奴婢出不去,問了門口的侍衛大哥,他們都說不知道,還說他們只是守護墨韻堂的安全,不負責膳食。」
膳房,黃嬤嬤正與她侄子黃三在小房間中大快朵頤。
「姑,咱們這樣私自剋扣少君妃的吃食,真的不會出事嗎?」
黃嬤嬤將一隻雞腿塞進自己的嘴中,邊嚼邊道:「你就放心吧,我已經打聽了,這幾日少君都不會回來。說是已經向君上告了假,帶小郡主出去遊玩了。」
「可到時候等少君回來……」
黃嬤嬤從鼻中發出一聲嗤笑:「就算少君回來又怎樣,少君妃也翻不出什麼風浪。雖說昨晚少君是在墨韻堂過的夜,但今日依舊沒有把少君妃的禁足令給撤去。這就說明,少君妃真如傳聞那般醜陋,昨晚壓根就沒討得了少君的歡心。她被趕出府中是遲早的事,你不用擔心。」
「不是聽說小郡主很是喜歡少君妃?」
「你放心,經過我這些日子的念叨,小郡主已經對少君妃死心了。」
「您念叨啥了?」
「就說她是個野種,少君妃不願意見她了唄。小孩子家家的,哪懂什麼,還為這事傷心流淚好幾日呢。」
黃三朝她豎起了大拇指:「還得是姑您!」
連著兩日,雲拂都沒有等到慕玄清。
而外邊的守衛時不時就進來巡查一番,她根本沒有機會翻牆出門。
她的伙食已經從蘿蔔白菜降為了兩個饅頭,其中有一個還是餿的。
「慕冰塊不講武德,咱們也不能夠坐以待斃,要不然得活活餓死在這。半夏,你再去告訴門口的侍衛,就說我餓得身體虛弱又病倒了,需要找大夫。如果守衛還是之前那套說辭的話,你就大聲一點鬧,務必讓外面路過的下人都知道。」
少君府這麼多人,人多嘴雜,剋扣她吃食的事情傳出去,看誰丟臉。
半夏匆匆跑了出去,沒過多久,又匆匆跑了回來。
一開門,雲拂急忙詢問情況。
「姑娘,您放心,奴婢已經將您餓得病倒的消息傳出去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傳到外頭。」
「好。」
守在門口的侍衛聽到半夏的說辭,總有種隱隱不安的感覺,膳食方面確實不歸他們管,他們不好多問,可若少君妃真的餓死在這,即便是少君的授意,他們也有責任稟報一聲。
其中一人去了呂梁的住所,恰好碰到呂梁不在,只好讓他院中的人傳個話,就說少君妃餓得昏了過去,看要不要請大夫。
黃嬤嬤剛好路過,連忙將傳話的人攔截了下來。
「少君妃院中的事情我最清楚,沒這麼嚴重,就是少君妃被禁足覺得煩悶,總想著鬧點事出來。呂管家日理萬機,要忙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兒,這種小事就別去打擾他了,我去看看。」
黃嬤嬤作為伺候慕天官的人,說話還是有些分量,小廝正好可以躲懶,便欣然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