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拂完全沒想到司徒萱會如此顛倒黑白,將自己偽裝成一個純純的受害者。
很快,禁衛軍將定遠侯府團團包圍,叫囂著讓雲拂滾出來。
馮氏聽到這個消息十分氣憤,明明是司徒萱臨陣脫逃,卻說是被歹人所劫,還有從未見過如此不知羞恥的嘴臉。
她來到大門口,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訴說了一遍。
然而門口的人根本不聽,執意要闖進去抓人。
不久,雲拂現身。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宋儼宋大人。怎麼,禁衛軍居然還管起這檔子事了?」
宋儼輕哼一聲,不屑道:「我禁衛軍護衛整個皇城的安全,像你這種敢混入侯門的騙子,還不知道是不是他國派過來的細作。聖后有令,這件事情由本官接手審訊,一定要徹查清楚。」
說著大手朝後一揮:「來人,將這個賊人抓起來,押往禁衛軍大牢!」
雲拂知道宋儼肯定是想借這個機會好好整治她,面對這麼多人,她做任何掙扎反抗都是徒勞。
立即主動配合:「不勞煩宋大人動手,我自己有腿,可以走。」
宋儼來此的其中一部分目的就是為了羞辱她,自然不會這麼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你以為你還是蕭大夫人?呵,怕是由不得你做主!」
說罷,眼神示意下面的人動手。
幾個人將雲拂五花大綁,用力推搡著她前行。
雲拂咬牙,好傢夥,這個仇她記下了,總有一天讓他還回來。
宋儼露出得意的笑容,大搖大擺上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頭。
雲拂一路被綁著走在街上,許多不明真相的百姓只要一看到街上有遊走的犯人,便開始拿起家中的爛菜葉子往上頭砸。
躲在人群深處的一個灰色身影看到這一幕,眉頭皺了皺,隱退離開。
「你說禁衛軍將她抓了?」
「是,屬下親眼所見。」
中年女人雙手握拳:「我只是讓她去侯府揭發她的身份,她竟然敢擅作主張告到官府那裡去,將事情鬧得這麼大,簡直是找死!」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她若真出了事,公子回來必定要責怪,你派人暗中警告司徒萱,讓她儘快到官府處將此事說清楚,撤回訴狀!」
「是!」
接受了一路的爛菜葉子臭泥巴洗禮,終於到達了禁衛軍大牢。
宋儼回頭看了一眼,對雲拂此刻的形象十分滿意。
回想起曾經那次在幽茗閣掉入糞坑的場景,他心中那一口憋著的氣終於舒緩了不少。
雲拂被牢牢綁在一個木架上。
旁邊是一張木桌,木桌上堆滿了刑具。
而就在雲拂的面前,有一爐燒紅的炭,炭上面架著一根烙鐵。
宋儼走過去,將那根烙鐵拿在手上,嘴角笑容逐漸變態。
「你沒想到你也有今日吧?真是好手段,居然騙過了侯府這麼多人,還惹得蕭老夫人親自出來給你求情。說吧,你想方設法混進侯府目的為何,是不是想要竊取我須風國的隱秘?!」
雲拂冷笑一聲,想逼供就逼供吧,還非得編一個理由出來。
「我為什麼會嫁入侯府我婆母之前已經與你說過,我想不用我再多說一遍。」
「那樣卑劣的藉口你以為本官會相信?真正的司徒家大小姐可什麼都說了,是你將她綁走頂替她嫁入的侯府。蕭老夫人天真被你所騙,本官可不會。」
說著,他手中的烙鐵逼近了一些。
雲拂能夠清楚感覺到烙鐵的溫度,這東西要是直接燙在皮膚之上,那就是滋滋滋的烤肉。
她可不想成為烤肉,她還是很心疼她白白嫩嫩的肌膚的。
「誒,宋大人,有什麼話好好說,千萬不要衝動!」
宋儼譏諷一笑:「還以為你會是個多有骨氣的人,沒想到也如尋常的小人一般,遇事只會求饒。」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有骨氣了?我只是一介小小的女子,十分貪生怕死。宋大人之前可能對我有些誤會,其實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說不定還能夠聊成朋友呢。」
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雲拂之所以能夠在這麼多次任務之中安然度過,靠的就是這關鍵時刻的忍辱負重。
「哼,既然貪生怕死,那就趕緊將所有事情都交代出來。說,你混入侯府的目的到底是為何,可還有其他同夥?你要是不老實交代,這烙鐵可就上身了。」
眼看著紅彤彤的烙鐵又靠近了一些,雲拂連忙搖頭:「別,別動手。我說,我說!」
宋儼眼神輕蔑,將烙鐵放入火爐子中,繼續加熱。
「你說的東西最好是本官想聽的,要不然待會兒有更狠的等著你。」
雲拂知道他想聽的是什麼,剛才問她有沒有其他同夥,無非就是想拉別人下水。
而這個別人,會是一切他想打壓的人。
包括蕭辰。
要說是蕭辰早已被敵國滲透,自導自演將敵國細作引入進來,配合他一起竊取須風國的機密,也不是說不過去。
雲拂腦海中思緒飛速運轉,在宋儼等待期間,已然想好了對策。
「宋大人,關於這件事,我只想與你一個人說。你要不讓他們都出去?」她眼神示意宋儼身後的幾人。
宋儼頭也沒回。
「有什麼事情直接說,他們都是我的人。」
「是你的人還是上面的人?」說這句話的時候,雲拂表情意味深長。
宋儼神情有微微的變化,身後有一個人雖然跟在他手下,但是聖后派給他的,幫他辦事的同時,也算是一種監督。
沒想到雲拂一介女子,居然看得這麼透。
「你休得故弄玄虛,有什麼話就說,別逼我再對你用刑!」
「宋大人,有些事情只有你知我知,還真不好有其他的人在場。」說著又狀似開玩笑道,「這麼重要的機密,要是被別人聽了去,搶在宋大人前頭邀功怎麼辦?」
宋儼不是不明白她前一句話中之意,之後那句話,只是為了給他一個台階下而已。
他怕真有什麼事情落入聖后的耳中,對他不利。同時能夠自己掌握第一手情報,在聖后面前說起話來,腰板也能夠直一些。
清了清嗓子,朝身後道:「你們暫且都先退下去吧,本官單獨審問這個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