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沉默著吃完了晚飯。
燭光下,張青青繡著花,李信說了一句真好看之後,又出去練劍了。
張青青唇都快要咬破。
不出意外,李信回來後睡在了榻上。
張青青幾次想要問個明白,又忍了下去。
她一個女兒家主動去問這方面的事情,拉不下這個臉。
第二日,李信一出門,家中下人便開始竊竊私語。
「你們聽說了沒,大人這兩日都沒有和夫人圓房。」
「你怎麼知道?」
「我怎會不知,大人這麼健壯,他們房間有沒有動靜聽聽就知道了。」說話的同時,丫鬟一臉壞笑。
「你,你怎麼這麼不害臊?」
「我還聽說了一個消息,你們想不想聽?」
「快說快說。」
幾個丫鬟家丁湊在一塊,興致勃勃。
「我聽說啊,咱們家夫人年紀輕輕,卻早已不是黃花閨女了,被好多個男人那個啥過。也就咱們大人不嫌棄,還將她娶回家。」
「是不是真的啊,看夫人溫柔恬靜的樣子,不像啊……」
「當然是真的了,我老家就是山棗縣的,她的事情在那邊已經傳遍了。」
……
「是誰給你們的膽子讓你們在這裡亂嚼舌根的?!」
雲拂一進門,便聽到了這些閒言碎語。
張青青算是她的妹妹,她不允許有任何詆毀的言論流傳。
「剛才那話是誰傳的,給我站出來!」
幾個人齊齊指向站在最中間的丫鬟。
這些下人都是雲拂一手操辦買來的,雲拂當初也是看那個丫鬟父母雙亡,十分可憐,才將她買回來當下人。
卻沒想到是個詆毀主家的長舌婦。
她叫來管家,吩咐道:「掌嘴二十,然後發賣出府。」
聽到這話,底下人瑟瑟發抖。
平日裡看著十分和善好說話的刺史夫人,居然有如此嚴厲的這一面。
「以後要是誰再敢亂嚼舌根,定不會輕饒!聽明白了嗎?!」
「是!」
張青青聽到動靜出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雲姐姐,這是怎麼了?」
「沒事,教訓了一個管不住嘴的。」
想起剛才聽到的話,她拉她入房,試探問道:「你和李信……兩人還好吧?」
張青青眼眸微垂,良久,點了點頭。
看她這表情,雲拂便知道不對勁:「他是不是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去給你討回個公道。」
張青青連忙搖頭:「沒有,他對我挺好。」
「那你們是怎麼回事兒,別說無事發生,你心事重重的樣子早就出賣了你。」
張青青猶豫許久,這才將李信這兩日古怪的舉動說了出來。
雲拂一臉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
聽她的描述,這場景怎麼有些似曾相識?
驀然回想起,當初蕭辰也是如此,好幾日不動她,都快要忍出病來了。
不愧是兩主僕,腦迴路還真是一致。
雲拂拍了拍張青青的手,篤定道:「你放心,李信絕對沒有嫌棄你的意思,肯定是因為他的腦迴路已經歪到天際去了。我這就去教育教育他,把他給掰回來。」
張青青想要阻攔,這種事情說出來本來就不好意思,哪還有臉讓她去找李信。
「你別顧慮這麼多,有些話就是得說開,要不然憋在心裡憋出病來。」
雲拂本來找張青青是想討論關於絲綢的事情,可她覺得這件事情更為重要,必須馬上解決。
「你放心,我不會直接與他說,旁敲側擊一下,絕對不出賣你的小秘密。」
張青青害羞得低下了頭。
雲拂很快找到李信。
見他樂樂呵呵正監督著修路事宜,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她走過去,拍了一下他肩膀。
「主母,有事嗎?」
「沒什麼大事,就是剛才去你家的時候,把你家一個下人給打發了。」
李信一驚。
這還叫沒什麼事兒?
「怎麼了,是不是他們不懂規矩惹到你了?」
惹誰不好,偏偏去惹她,別人或許不知道,他心中卻清楚得很,他這個主母是表面弱柳扶風,背後驚濤駭浪的人。
惹她沒好下場。
「只是幾句嚼舌根的事,不過,卻十分刺耳,所以才把她打發了。」
她這話中之意,明顯就是想讓李信再問下去,李信也很識趣的繼續問了一嘴。
「到底說了什麼?」
「她說你自成親之後就沒有碰過青青,是嫌棄她不乾淨。李信,你不會真這樣想的吧?」
李信連忙搖頭,神情還很氣憤。
「怎麼會有這樣荒唐的傳言傳出來,主母你幹得好,像這種亂嚼舌根的就該打發了!」
雲拂就知道李信不會那樣想,他不是那種表里不一的人。
「那你是不是成親後沒有碰過青青?」
李信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
雲拂誇張捂住了嘴:「不是吧李信,你是不是身體哪方面有問題?回頭我給你瞧瞧,我雖然不是這方面的聖手,但也能夠瞧出一些毛病的。」
李信急了。
也不知道主母一個女子,怎麼就能夠毫無遮攔將這種事情置於嘴邊。
「我沒有,我身體好得很!」
「那是什麼原因?李信,你這樣的行為難免讓人想歪,也不怪下人議論。也不知道要是青青聽到了這些話,會怎麼想。」
「啊?她會多想嗎,可是……成河說……只有這樣循序漸進,才能夠讓她充分感覺到被尊重,她才能慢慢接受我。」
他立即將成河供了出來。
雲拂無語翻了個白眼。
還以為他是學了蕭辰的,卻沒想到是聽信了成河的。
「到現在他自個還沒找到媳婦呢,你居然聽他瞎說?」還真是一個敢教一個敢學。
李信懵了,到底怎樣才是正確的做法。
「她都嫁給你做妻子了,說明她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你卻連碰都不碰她一下,這是對她的一種羞辱。你自己好好體會吧。」
再次語重心長拍了拍他的肩膀,雲拂轉身離開。
李信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熬到了回家,看到張青青,心中又打起鼓來。
她會不會聽說了那些流言,覺得他嫌棄她?
他想要開口解釋,可轉念一想,要是她根本沒有聽到那些流言,自己豈不是畫蛇添足了?
看來,還是得靠行動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