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剛觸及，她就感覺不對勁，立即將手縮了回來。
「血，是血。」
蕭辰和康承澤兩人同時走了上來。
「什麼？」
「我開始以為這張桌子是紅木製的，沒想到這上面的暗紅色都是血染的顏色。」
能將桌子染成這樣，說明上面淌的血夠多。
蕭辰和康承澤兩人也查看了一番，桌子上面摸上去黏黏膩膩，確實是血。
雲拂低頭看了看，發現桌子下面還有一層木板，上面放著不少刀具，看上去像是……各種型式的手術刀。
「主子，這邊有一扇鐵門，好像要鑰匙才能夠打開。」
「去搜，順便將莊主和邱啟林帶過來。」
「是。」
白明陽來到地下密室的時候，整個臉上的五官都是亂飛的。
有震驚，有嫌棄，還有疑惑。
「邱長老，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的房間裡面還有這樣一個隱蔽的密室？」
邱啟林雙唇緊閉，沒有回答，只是那雙眼睛中暗藏著濃重的憤怒與不甘，他從沒想過他們能找到這裡。
「主子，外面沒有搜到鐵門的鑰匙。」任子昂匆匆忙忙跑了下來。
蕭辰掃了邱志傑一眼：「去他身上搜。」
果不其然，經過一番仔細的搜尋，鑰匙確實在邱啟林的身上。
打開鐵門，後面還有一張木門，不過木門並沒有上鎖，輕輕一推就可以打開。
然而在推開門之後，一股噁心到炸裂的臭味席面而來，在場所有人都不禁捂住了口鼻。
「臥槽，這也太重口了，這後面該不是一個豬圈吧？」雲拂扇著鼻子，十分嫌棄往門口方向靠近。
蕭辰吩咐李信看好邱啟林，緊跟而上。
康承澤和白明陽亦不落後。
裡面是一道長長的走廊，兩邊有一間間的房間，像是牢房，更像是豬圈。
主要是雲拂走到第一間的時候，完全看不清楚窩在那一堆雜草裡面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雲拂回頭看向康承澤：「師兄，那是個什麼東西，你看清楚了嗎？」
康承澤臉色很是不好，眉頭緊皺：「像是一個人。」
「怎麼可能，人怎麼可能縮成那么小小的一團，都沒有看見他的手腳伸出來。」白明陽道。
雲拂感覺有些不對，湊近了些，窩在草堆裡面的那個東西毛髮確實像是人的頭髮。
只是他好像並沒有四肢，就一個身子占據小小的一團。
就在她想上前仔細查看時，那個東西突然抬起了頭。
髒亂的頭髮下，確實是一張人臉。
雲拂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倒在蕭辰懷中。
「是人，真的是人！」
他看向白明陽：「白莊主，不知道你可否認識眼前這個人？」
白明陽的驚恐並不比雲拂少。
不過畢竟是莊主，稍微冷靜之後，他打開門走了進去。
那人好像看清了他的臉，激動異常，立即挪動著那缺了四肢的身子往他身邊爬去。
「啊啊，啊啊……」
他發聲很是吃力，說不出話來。
白明陽看著這一團蠕動的東西皺了皺眉，卻還是忍著噁心走上前，伸手掀開他亂糟糟的頭髮。
「包義？」
「啊啊……」聽到他叫他的名字，包義淚水瞬間迸發。
白明陽似是不敢相信，立即往後退了幾步，道：「怎麼可能，你怎麼在這裡？邱長老說他已經將你逐出百草山莊，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明陽之所以一眼認出他來，是因為包義乃伺候了他十幾年的親信。
從六歲的時候收留他開始，到二十三歲因為盜取諸多貴重物品及藥材被抓，他已經四年沒有見過他。
當初被抓之後，是由邱啟林處置的，白明陽一直以為包義已經離開百草山莊，娶妻生子。
此刻見到他的慘狀，他不敢相信，亦覺得痛心。
其實除了那次偷盜事件之外，包義伺候得還算盡心盡力，白明陽對他也寄予厚望。
不僅是把他當成端茶倒水的下人看待，還讓他學習了不少醫藥知識，想要培養他成為他手下的得力幹將。
現在卻成了這樣……
雲拂終於從驚慌中回過神，小心翼翼隔著鐵門觀望。
裡頭一片狼藉，地上到處都是排泄物，臭得她感覺鼻子都不是自己的。
可這些相對於眼前這個人來說都不算什麼。
她蹲下身子，輕聲問道：「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包義雙眼赤紅，裡頭充滿著恨，張大嘴，卻怎麼都說不出話。
「從他嘴裡問不出什麼了，他已不能說話。」沒有四肢，甚至寫字都不能。
雲拂眉頭狠狠皺了一皺。
世間居然有如此惡毒之人，虧他還學了一手醫術，簡直是玷污醫者的名聲。
白明陽想起了從前他在他身邊的日子，表情很是沉重，走上前，蹲下身子輕輕拍了拍他的頭。
「小義，我真後悔當初把你交給了邱啟林。若不是這樣，你肯定還好好的伺候在我身邊，不會變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放心，我會帶你出去，不會讓你繼續待在這。」
包義低聲痛哭。
雲拂再也看不下去，怕忍不住流淚。
她站起身，繼續往前走，卻震驚地發現前面的房間中也關了好些個像包義一樣的人。
靠前的大多數都沒了四肢，往後走，殘存胳膊的多了起來。
即便如此，那也是成了永遠的殘廢，再沒辦法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憤怒的火焰衝上頭頂，她緊握著雙拳，恨不得立即衝出去把邱啟林給撕了。
她突然生出了一個想法，腳步加快。
「張青揚！張青揚，你在不在這裡！你妹妹來找你了！張青揚！」
喊了好多聲都沒有回應。
她只好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查看，她見過他的畫像。
「蕭辰，張青揚沒在這裡。」
雲拂愁眉不展。
沒在這裡最大的可能便是他已經身亡。
也不知道張青青得知這個消息，會如何傷心。
蕭辰望了一眼走廊盡頭，感覺有哪裡不對，走上前仔細查看，發現某一處堆積了許多乾草樹葉。
若是在室外，並沒有什麼稀奇，可一個地下密室中，哪來的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