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響,黎溫蕎支起上半身看過去,就見葉國征抓著門把手,正一臉怒氣地看向葉寒西。
聽到動靜,葉寒西也坐了起來。
他抓起被子蓋在黎溫蕎身上,「你這是做什麼?進來前不懂得敲門?」
葉國征冷哼一聲,「給你三分鐘時間,把衣服穿好見我。」
說罷,他「哐當」一聲甩上了門!
黎溫蕎見狀,大概已明白了什麼。
她看向葉寒西,心中不免擔憂。
葉寒西把她按在床上,又拉了下被角,「你睡你的。」
說罷,他起身抓了件外套,一瘸一拐地去了樓道。
望著他的背影,黎溫蕎終歸不踏實。
於是她坐起身,把外套重新套在身上。
猶豫過後,她拉開了病房的門。
與此同時,樓道里清晰傳來「啪」的一聲!
黎溫蕎知道,那是巴掌打在臉上的聲音!
她顧不得系扣子,趕忙循著聲音的方向沖了出去。
只見葉寒西背靠著牆,臉偏向一邊,原本乾涸的傷口再次滲出了血!
葉國征指著他,肩膀劇烈起伏著!
「長能耐了是吧!敢對自家人動手了!大晚上的鬧到醫院,葉家的臉面你是一點都不顧!」
葉國征說著再次舉起了手!
黎溫蕎慌忙衝過去,趕在巴掌落下之前擋在了葉寒西身前!
那巴掌不偏不倚地打在了黎溫蕎肩上。
葉寒西頓時雙目猩紅,黎溫蕎能感受到他的怒火快要壓不住了!
於是她趕忙抱住他,讓他別衝動。
葉國征氣不打一處來,「溫蕎你鬆開他,我看他是要對我動手麼!」
黎溫蕎回過頭,「爸,您別急著生氣,氣壞了身體可怎麼好!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
「一家人?好好談?」
葉國征語氣嘲諷,「有人把拳頭甩向一家人嗎?」
葉寒西一聲冷哼,黎溫蕎能感受到貼在她身上的胸膛一震。
「寒西,別說話行嗎?」
葉寒西低頭,就見黎溫蕎正抬頭看著他,水潤的眸子裡滿是擔憂和同情,他的心瞬間軟了下來。
他抬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的臉扣進懷裡,「疼不疼?」
黎溫蕎搖頭。
葉寒西另一隻手環住了她的背。
他抬眼看向葉國征,「有什麼事回去再說,站在醫院走廊里就不怕丟人了?」
葉國征胸口起伏,看起來還要繼續說什麼。
就在這時,身側的病房門開了,葉南之扶著門框,面色鐵青。
葉國征見到葉南之,面色柔和了不少。
「南之,傷得重不重?有沒有大礙?」
葉南之搖頭,「爸,這件事起因都是我,您就別為難大哥了。」
葉國征幾步走到他對面,翻起他的衣領似是要檢查傷口,「你大半夜的拿把水果刀出門幹什麼?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媽都嚇壞了?」
葉南之垂下頭,淡淡「嗯」了一聲,「以後不會了。」
葉國征拍拍他的肩,「你能想通就好,男子漢,終歸是要成熟一點。」
葉南之視線掃過抱在一起的葉寒西和黎溫蕎,嘴角掛上一抹苦澀。
「這麼晚了,您早點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等我出院了再說。」
葉國征:「你在醫院能行嗎?需不需要回家住,我把家庭醫生喊回去24小時照顧你……」
沒等葉國征說完,葉南之沉聲打斷了他,「不用了。」
聽著他們兩人的對話,黎溫蕎想起自己曾在黎家的待遇,不免對葉寒西多了幾分同情。
大概礙於葉寒西外公的勢力,葉國征還沒有像黎盛和袁清梅那樣過分。
黎溫蕎輕撫著葉寒西的後背,「走吧,我扶你回去。」
葉寒西「嗯」了一聲,視線從葉國征臉上掃過,而後就著黎溫蕎的肩,回到了病房。
經過剛才一場,黎溫蕎對葉寒西態度緩和了不少。
她找護士要了個冰袋,輕輕敷在葉寒西臉上。
「疼不疼?」
葉寒西注視著她,面色突然柔和。
黎溫蕎不明所以,直到……她想起了兩年前的那件事……
心臟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她不知葉寒西是不是想起了同一件事。
葉寒西抬手,手掌覆在她手背上,「心疼我了?」
黎溫蕎迅速抽出手,把冰袋留在了葉寒西手裡。
葉寒西把她拉進懷裡,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你的腿……」
「沒事。黎溫蕎,你是不是突然覺得我和你在黎家的處境很像?」
黎溫蕎微微點頭。
葉寒西颳了刮她的鼻子,「咱們兩個不一樣。」
「嗯?」
「我可是天之驕子,你是小可憐蟲。」
黎溫蕎沒好氣地推他的肩。
葉寒西捂住肩膀,「疼。」
黎溫蕎趕忙鬆開手,慌張地想要查看傷口。
「你扒我衣服做什麼,我這個樣子可伺候不了你!」
黎溫蕎瞪他,「葉寒西,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貧?」
葉寒西抓住她的手,包裹在掌心裡,嘴巴貼在她耳朵上悄聲道:「你不知道的多了,想不想試試?雖然我受了傷,但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說罷,他扣住黎溫蕎的後腦勺吻了下來。
黎溫蕎身體一僵,想起他滿身的傷便不敢亂動,害怕再次傷到他。
大概是察覺到她的心思,葉寒西鬆開她很輕地笑了一下,緊接著又吻了下來。
吻了好一會兒,他才漸漸鬆開她。
他手背輕蹭她臉頰,視線灼熱,嗓音沙啞,「不親了,一會兒要剎不住車了。」
說罷,他側過身子將她放倒在床上,自己也跟著躺了下來。
他吻了吻她的額頭,再次將她拉進了懷裡。
黎溫蕎自然而然地環住他的腰。
她知道這不算和好,但這一刻她很想抱住他。
不知為何,從最一開始,只要葉寒西在身邊,她就會睡得很踏實。
這一覺,便睡到了天亮。
醒來的時候,葉寒西已經起來了,他正靠坐在床頭上看她。
黎溫蕎恍惚了一下,隨後坐起身。
「昨天醫生說你只是受了皮外傷,住不住醫院都行,所以你看……」
葉寒西「嗯」了一聲,「集團還有好多事情要處理,我已經讓人去辦出院手續了。」
「那就好。」
黎溫蕎下了床,起身去了衛生間。
就在她把牙膏擠在牙刷上時,門外突然傳來清脆的聲音:「葉叔叔,你怎麼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