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西說著咬上了她的耳朵。
黎溫蕎一怔。
「喜歡嗎？」葉寒西轉過她的臉，看她。
黎溫蕎心裡發脹。
剛結婚的時候，她是想過給他生個孩子，可在這兩年的折磨中，她的熱情已經被消耗殆盡了……
生個孩子，她不敢想。
葉寒西注視著她，眼中的溫情逐漸退卻。
「睡吧。」
黎溫蕎拽過被子，輕輕閉上了眼。
第二天一早，黎溫蕎醒來，葉寒西已經換好了衣服。
他似乎忘掉了昨晚的不愉快，拿著領帶遞給黎溫蕎。
黎溫蕎跪坐起來，仔仔細細打了個溫莎結。
不得不說，葉寒西皮相好，身材也好，無論什麼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格外好看。
黎溫蕎不禁多看了幾眼。
葉寒西整理了下衣領，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你今天沒課的話多帶小暉玩玩，他看起來挺喜歡你的。」
黎溫蕎「嗯」了一聲，多少還是有點彆扭。
葉寒西走後，黎溫蕎帶著小暉下樓吃早飯。
大概是為了哄小孩，傭人今天做的西式早餐。
小暉坐在餐椅里，一眨不眨地盯著黎溫蕎手中的刀叉。
「小暉，別亂看，吃飯。」
小暉吃了口義大利面，「漂亮姐姐。」
「怎麼了？」黎溫蕎抬起頭。
「等我長大了，你能不能嫁給我？」
黎溫蕎一口湯差點嗆進氣管里，她咳了半晌，終於緩了過來。
「不行，姐姐已經結婚了，你沒機會了。」
說完之後，她對小暉做了個鬼臉。
「什麼？你已經結婚了？」小暉氣鼓鼓地皺起了眉，「你老公是誰？」
黎溫蕎被他奶凶奶凶的樣子逗笑了，「你葉叔叔啊！」
「葉叔叔？！」
「對啊，你不知道嗎？」黎溫蕎托著腮，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小暉突然低下了頭。
「怎麼了？」黎溫蕎放下手裡的餐具，看他。
啪嗒啪嗒，一串眼淚掉進了餐盤。
黎溫蕎不覺好笑，她抽出一張紙巾，給小暉擦眼淚，「娶不到姐姐這麼難過嗎？」
「才不是！」小暉抹了把眼淚，「葉叔叔娶了你，就不能娶媽媽了！」
黎溫蕎驀地一驚，拿著紙巾的手僵在半空。
然而小暉根本沒有察覺到她的變化。
他哭著看向黎溫蕎，「我想讓葉叔叔當我的爸爸，你能不能把他讓給媽媽？」
「小暉。」黎溫蕎深吸口氣，表情嚴肅認真，「大人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我既然嫁給你葉叔叔，我就是他的合法妻子，這不是可以讓的！」
「可媽媽說葉叔叔早晚會是我爸爸！」
黎溫蕎攥著紙巾，看著面前這張稚嫩又倔強的臉，她再也說不出話來。
是啊，他只是個孩子，孩子又懂什麼呢？
孩子所求的不過是最原始的欲望，他喜歡什麼，便想得到什麼！
可大人呢？
想到這裡，那些她刻意不去想的事情，此刻統統灌入腦海！
沈芷白在醫院裡翹著嘴角說的那些話，她不是不在乎！她只是不願去想罷了！
她深吸口氣，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小暉，你慢慢吃，我去外面透透氣。」
說完之後，黎溫蕎快速起身出了大門。
然而她剛走出幾步，門內突然傳來幾聲巨響！
她趕忙跑回餐廳，只見小暉摔坐在地上，身下是碎掉的餐具以及西餐刀！
「小暉！」
黎溫蕎一聲驚呼跑了過去，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只見小暉抬起的手臂上，全是餐具割破的傷口！
黎溫蕎趕忙把他抱起，傭人聽到聲響紛紛涌了過來，有人找醫藥箱，有人清理地面，還有人幫著黎溫蕎一起給小暉清理傷口。
然而小暉一直哭鬧著要找葉叔叔！
黎溫蕎心裡不是滋味，但還是給葉寒西撥了電話。
大概過了半小時，葉寒西匆匆趕了回來，身後還帶著兩名醫生。
看到黎溫蕎的那一瞬，他的臉色陰沉至極，但他顧不上說話，抱起小暉帶著醫生去了起居室。
黎溫蕎原本是想跟過去的，可聽到房間門「嘭」的一聲關上時，她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門內的哭聲漸漸止住，黎溫蕎倚在欄杆上，心中滿是酸澀。
過了好久，房門再次打開，猶豫了一下，黎溫蕎還是選擇進去。
只見小暉胳膊上裹滿了紗布，他手裡正捏著一個小汽車玩。
「小暉。」黎溫蕎蹲在他面前，「好點了嗎？」
小暉掀起眼皮看她，然後點了點頭。
黎溫蕎看著他乾淨的眼睛，心裡不是滋味。
葉寒西把醫生送走後又折了回來，他靠在門框上看著黎溫蕎，似是有話要說。
黎溫蕎拿起沙發上的另一個小汽車，塞到小暉手裡，「你先在這兒玩，姐姐一會兒過來陪你。」
「嗯。」
黎溫蕎站起身，跟著葉寒西去了書房。
一進書房，葉寒西的臉徹底沉了下來，他坐進沙發，一把拉松領帶。
「寒西。」
「黎溫蕎，你就是這麼照看孩子的？」
「我……」
她原本想要解釋，可在對上葉寒西那浸著寒霜的眸子時，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看著葉寒西那過分在乎的模樣，她不禁回想起小暉說的那句話——媽媽說葉叔叔早晚會是我爸爸！
黎溫蕎心底陣陣發涼。
「對，這件事從始至終都怪我，怪我不能像你一樣如親爸爸般照看他！」
葉寒西銜著煙，拿著打火機的手一頓。
他撩起眼皮看她，眼中是瀕臨爆發的慍怒！
黎溫蕎抿了抿唇，「怎麼，我說的不對？包紮個傷口都得葉叔叔親自回來，當然，葉叔叔也確實配合，不到一個小時就從十幾公里外的地方趕了回來！」
葉寒西一把取下唇上的煙，手指稍一用力便斷成了兩截。
他站起身，幾步走到黎溫蕎面前，「我怎麼從不知道你是這麼是非不分的人？」
「我是非不分？」黎溫蕎凝視著他，眼裡漸漸有了淚光。
「葉寒西，你還要我怎樣？」
葉寒西盯著她，他原本就身高腿長，此刻站在她面前，更是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黎溫蕎後退一步靠在牆上，想起與沈芷白的種種過往，她嘴角泛起自嘲的笑，「我自認為我已經做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