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酒店。
計程車緩緩駛入酒店大院,黎溫蕎透過車窗,只見一道頎長身影靜靜站在酒店門口,一把黑色大傘撐在他頭頂,遮住了半張臉。
黎溫蕎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她打開車門,隔著細雨,起初是走,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她的腳步也越來越快,最終是小跑著沖了過去!
在她緊緊抱住葉寒西的那一瞬,她明顯感到葉寒西一僵,顯然是沒想到她會以這種方式出現!
她把臉埋進他懷裡,所有的委屈都在此刻傾瀉而出。
葉寒西也在這個時候將手臂環在她身上。
「怎麼了?渾身濕漉漉的就跑來了。」
他的聲音低沉溫柔,像一團暖流在心間化開。
黎溫蕎抱著他,只覺得他的懷抱好溫暖,她不由得貪戀這份溫度。
葉寒西撥開她額前濕漉漉的髮絲,又擦掉她臉上的雨水,大概是察覺到淚水的溫度,葉寒西手掌一僵。
「怎麼哭了。」
溫熱的掌心划過臉頰,好似一團羽毛拂過心臟。
黎溫蕎稍稍抬起頭,她發現,近距離下的葉寒西更加吸引人了。
無論是英挺眉眼,還是完美的下頜,他身上每一處都帶著獨有的氣息。
那慌亂的一晚多少有些神志不清,此刻的清醒,讓她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心動。
她再次把臉埋進葉寒西懷裡,聞著他襯衫上好聞的味道,黎溫蕎吸了吸鼻子,側臉貼在他胸膛,「我想和你結婚。」
如果說之前還在猶豫,那麼眼下,即便知道今後的日子崎嶇,她也想義無反顧地貼近這份溫暖。
她攥緊他的襯衫,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葉寒西,我想和你結婚。」
她小聲念著他的名字,好像這樣才能把心底的喜歡放大。
可好一會兒都沒等來回答,她不禁抬起頭來。
只見葉寒西望著她,氤氳的眼眸與周圍的霧氣化作一團,叫人看不真切。
黎溫蕎動了動唇,「你……」
他溫熱指腹輕輕壓住她唇瓣,「在我這裡,說出的話是不能收回的。」
回到酒店房間,黎溫蕎才意識到自己的衣服早已濕透,想起樓下的擁抱,她尷尬看向葉寒西,果然他的衣服也被她染透了。
葉寒西將一條毛巾搭在她頭上,「你在這兒洗,我去隔壁。」
黎溫蕎取下毛巾,默默點了下頭。
合住浴室門的瞬間,她捂著發燙的臉頰,長長舒了口氣。
待她洗完澡出來,葉寒洗正背對著她在廚房煮湯。
鍋里的水汽冒出,黎溫蕎看著他的背影。
只見他髮絲帶著幾分潮濕,身上已經換好了乾淨的襯衫,他捲起的袖口下露出結實的小臂,肩背寬闊,看著就很想讓人依靠。
黎溫蕎微微抿了下唇,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過不了多久,他就是她的丈夫了。
葉寒西回過身,目光落在她身上。
「出來很久了?」
「剛出來。」
葉寒西幾步走到她面前,雙手取下她包裹著頭髮的毛巾,動作輕柔地擦拭著髮絲。
溫熱鼻息傳來,黎溫蕎微微抬起頭,近在咫尺的,是葉寒西線條完美的下頜。
「我自己……可以的。」
她雙手按住毛巾,葉寒西沒再堅持。
他輕捻了下她的發尾,「以後吹乾了再出來。」
黎溫蕎「嗯」了一聲。
偌大的房間裡,此刻只剩鍋里的咕嘟聲。
黎溫蕎望向爐灶,「你在煮什麼?」
「薑湯。」
黎溫蕎點頭。
片刻過後,葉寒西走到爐灶旁,關掉火,盛了一碗湯放在島台上。
「過來把這碗都喝掉。」
黎溫蕎聽話地坐在島台邊,端著碗小口抿著。
她不由得好奇,葉寒西這樣養尊處優的少爺,怎麼會下廚。
此刻葉寒西就坐在她對面,想起剛才在樓下的對話,她一時羞赧,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直到一碗湯全部喝完。
葉寒西動作自然地將紙巾塞進她手裡,「明天我們去領證。」
「明天?」黎溫蕎擦著嘴角的手一頓,抬眼看向對面的人。
只見葉寒西一眨不眨地望著她,「對,明天。」
「可是……」
黎溫蕎沒想到,事情進展得這麼快。
想起剛才黎盛和袁清梅的態度,她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拿出戶口本。
葉寒西抬手將她鬢邊碎發別到耳後,「你只需按時到民政局等我,其他的交給我。」
黎溫蕎輕輕「嗯」了一聲。
看著眼前這張和無數個夢裡重合的臉,她只覺得一切好不真實。
夜晚,葉寒西帶著黎溫蕎和葉家人吃了飯,葉國征夫婦比想像中溫和了許多。
雖然是出於禮貌,但和黎盛袁清梅相比,他們已經很客氣了。
待人群散去後,黎溫蕎站在酒店門口,夜色籠罩,霓虹燈下的葉寒西別有一番韻味。
他伸手幫她攏了下衣襟,又整理了頭髮。
「集團那邊臨時出了點狀況,我讓姚義送你回去。」
黎溫蕎點頭。
「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門口等我。」
黎溫蕎再次點頭。
葉寒西看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黎溫蕎等了片刻沒等到他開口。
眼看著葉寒西上了車,一股力量落在她肩上。
「你以為吃了這頓飯就一切順利了?」
黎溫蕎回過頭,只見黎佳佳挑著眉站在她身後。
剛才在飯桌上,黎佳佳一直裝著淑女模樣,無論葉夫人說什麼她都笑著捧場,此刻倒是另一副嘴臉了。
黎溫蕎挑起嘴角,「順不順利好像和你沒什麼關係。」
黎佳佳咂舌,眼睛瞟著葉寒西離開的方向。
「知道他幹什麼去了麼?」
黎溫蕎:「不感興趣。」
黎佳佳呵呵笑,「聽說要和你領證,集團里已經掀起一陣風浪了。大概是怕你這個掃把星影響了葉氏的股價!」
看著黎佳佳笑得張揚的臉,黎溫蕎攥緊了手指,但她面上依舊保持著鎮定。
黎佳佳再次拍她的肩,「葉氏的大股東可沒那麼好對付,就憑這一夜情,葉寒西會為了你不惜得罪那麼多股東?好自為之吧。」
說罷,黎佳佳拉開車門上了車。
車子出發之際,她放下車窗,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