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葉寒西叫人上來收拾了餐桌。
黎溫蕎洗過澡回到房間。
隔著玻璃門,她隱約看到露台上葉寒西寬闊挺拔的背影。
他雙手撐著欄杆,右手夾著一支煙。
絲絲縷縷的煙霧從指尖散出,不知在想些什麼。
黎溫蕎原本是想靠在床上看會兒書的,可看到葉寒西那略帶落寞的背影,她突然很想靠近。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站在葉寒西身後了。
大概是聽到聲響,葉寒西回頭,黎溫蕎從他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驚訝。
「都說了別貪涼。」
葉寒西把她拽到身前,雙手撐在欄杆上將她圈進了懷裡。
淡淡的菸草味鑽進鼻尖,黎溫蕎別過了臉。
葉寒西這才發現她好像在躲煙。
於是他將剩下的半截煙掐滅,而後雙臂環住了她。
「怎麼突然出來了?」葉寒西低著頭,下巴輕蹭她的頸窩。
黎溫蕎覺得癢,輕輕縮了下脖子。
葉寒西很輕地笑了一下,「怎麼和原來一個樣子。」
和原來一個樣子?
黎溫蕎記得,剛結婚的時候,葉寒西這樣碰她,她也是下意識閃躲。
只不過那時候躲的是心動與害羞。
見她不說話,葉寒西淺淺汲了口氣。
「想要什麼禮物?」
黎溫蕎抿了抿唇,「都好。」
「嗯。」
黎溫蕎話落,葉寒西摸向西褲口袋,緊接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落在了她的掌心。
黎溫蕎心臟顫抖。
葉寒西就著她的手,將盒子打開。
月光下,一個莫比烏斯環戒指立在中間。
心臟驟然一緊,一陣酸麻湧上胸口。
葉寒西抓起她另一隻手,比在戒指旁邊。
「喜歡麼?」
葉寒西送過她手鍊,送過她耳釘,還送過許多的吊墜和項鍊,唯獨沒有送過戒指。
黎溫蕎蜷起手指,無意中與葉寒西的手指相握。
她想起,那晚被她扔在酒店垃圾桶的莫比烏斯環項鍊,她不知道他選擇這個款式的戒指是不是和那條項鍊有關。
可她明明沒有向他提起過。
葉寒西取出戒指,動作輕柔地套在她左手無名指上。
尺寸剛剛好。
黎溫蕎本能地想要摘下,葉寒西卻握住了她的手。
「婚戒,戴上了就不能摘。」
婚戒?
黎溫蕎瞪大雙眼。
是的,領結婚證的時候,她曾暗自期待過,可等了很久,她才知道葉寒西並沒有準備婚戒。
所以這枚戒指,是他為婚禮準備的。
黎溫蕎一時覺得好笑。
在她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時候,葉寒西無動於衷。
而就在她想要放棄一切準備離開時,葉寒西卻將這枚戒指完好無損地套在她的手指上。
黎溫蕎深吸口氣,許多話堵在喉嚨說不出口。
可一想起自己的逃跑計劃,黎溫蕎便只能默認這枚戒指的存在……
當晚,葉寒西將她纏在床|上,似是要把最近欠下的都補回來。
知道躲不過,黎溫蕎只能儘量迎合著他,附在他耳邊一次次提醒他「輕一點」。
葉寒西碾著她的唇,聲音低沉沙啞,「你這麼饞|人,讓我怎麼輕?」
話雖這樣講,可黎溫蕎能明顯感覺到,他在最瘋狂的時候,還是控制住了力道……
事後,黎溫蕎喘著氣,渾身癱|軟地趴在葉寒西結實的胸膛上。
葉寒西撩起她的髮絲,低頭吻了吻她汗濕的額頭,「滿意了?」
黎溫蕎睫毛輕顫,有氣無力地嚶|嚀了一聲。
半晌過後,她突然想起了什麼。
她挪了挪身子,一眨不眨地看向葉寒西。
「我周五晚上想出趟門。」
葉寒西神色一凜,撫著她額前碎發,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去哪兒?」
「同學聚會。」
葉寒西蹙眉,「從前可沒聽你參加過。」
黎溫蕎把老師退休的事情講了一遍。
眼下葉寒西看得緊,她得裝得乖一點。
葉寒西想了想,勉強答應了。
轉眼到了周五。
黎溫蕎原本以為黎佳佳會為了保胎不去參加,沒想到她從下午起就開始張羅。
葉南之看著她風風火火的樣子,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
「我看這條領帶挺適合你的,晚上你打這條?」
黎佳佳說著把一條深藍色暗格領帶比在葉南之領口,葉南之抬手撥開。
「同學聚會穿什麼西服。」
「也對。」黎佳佳不急不惱,轉身又去衣帽間拿出幾件休閒款衣服。
「那這幾件呢?這幾件有你喜歡的麼?」
平日裡,黎佳佳只顧著打扮自己,從來不把心思花在他身上。
今天突然這麼熱情,葉南之有點不習慣。
「你準備自己的就行,不用管我。」
黎佳佳聳聳肩,把拿出的幾件衣服又掛回衣帽間。
「咱們今天晚上是一起行動還是分開行動啊?」
葉南之:「隨便。」
最近他心情煩亂,根本沒心思琢磨這些細節。
黎佳佳見狀也沒再和他搭訕。
她轉身去了儲物間,趁著葉南之發呆,她把沈芷白交給她的東西,塞進了包的最底層。
另一頭,黎溫蕎正收拾著東西,葉寒西打來了電話。
「晚上幾點,我送你。」
黎溫蕎原本想說不用,但轉念一想,她這幾天的主要任務就是打消葉寒西的疑慮,讓他放鬆警惕。
這樣才能給她下周離開提供更好的機會。
於是黎溫蕎很痛快地報上了時間。
下午六點,葉寒西準時將黎溫蕎送到酒店門口。
看著大門正上方的幾個大字,葉寒西問:「聚會地點你贊助的?」
「嗯?」黎溫蕎拿著包的手一頓。
「這裡面不是有你們黎家的股份麼?」
黎溫蕎笑了,「既然有黎家的股份,那就更不可能是我贊助的了。」
葉寒西手指摸過她的鼻尖,喉嚨溢出一聲笑,「葉家的是你的。」
黎溫蕎看著他,有一瞬間的錯愕。
片刻過後,她收回思緒,隨手打開了車門。
然而她右腳邁下去,人還沒站穩,腦袋就撞上了一個人的肩!
黎溫蕎「哎呦」一聲捂住了鼻子。
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聽頭頂傳來了一個男人略帶調侃的聲音:「咦?這大美女,可是黎溫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