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她的魔王
聽到月晨的話,阮秋秋也總算明白了現在的情況——
他們被空間壁壘給阻隔了,而大灰狼先生他,正在努力的打破這道壁壘。
阮秋秋心底一松,她努力的控制自己復甦了一部分的意識,想控制自己的身體活動。
如果打破空間壁壘是一件危險的事情,她寧願忍受數年思念彼此的時間,也要那頭狼好好的,不要亂來。
心底的執念強大,阮秋秋終於感覺到自己的指尖能夠活動了。
她輕輕動了動手指,試圖引起月晨和田葉他們的注意。
但月晨正激情的和田葉等妖聊魔界的事情,阮秋秋努力了好幾次,都沒有被發現,最後還是一直盯著她的如意奶奶發現了她的異樣。
「秋秋?」
卿如意試探性的喊了一聲阮秋秋的名字,表情變得有些激動,「你醒了?
你感覺怎麼樣,渾身還疼嗎?」
卿如意一連問了好些問題,因為魔蠱而變得虛弱的聲音都大了幾分。
阮秋秋能聽出她話里的急切,但是沒辦法開口,只能費力的移動自己的指尖,表示她已經恢復了神志。
聽到卿如意聲音的,其他妖也連忙停住了交流,阮寒山眉頭微皺,眼底划過一抹緊張。
他轉過身,發現阮秋秋只是恢復了意識,並不能自由活動,也不能睜開眼睛說話之後,那絲緊張的情緒又詭異的淡去了幾分。
阮寒山抬起手無助了半張清俊的面頰,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好不容易發現了很有可能是他妹妹的姑娘,他反倒是有點緊張了。
當初阿父阿母帶著妹妹去參加星月狼族首領的進階儀式,此後三個人連帶著整個星月狼族都銷聲匿跡,他一直在尋找他們。
其實在聽說不遠處躺在冰玉床里的小姑娘叫阮秋秋之後,阮寒山心底就覺得有些微妙。
因為他的妹妹,叫阮寒秋,秋秋是她的小名。
不僅如此,當年父母確實為妹妹和一頭狼崽指了娃娃親,只是當初,大家都只是開玩笑的,那頭他記不清名字的狼崽似乎也姓淵。
深吸一口氣,阮寒山努力不再讓自己多想——
如果命運真的如此,阮秋秋真的是她的妹妹,而魔王真的就是當初的那頭狼崽。
在那頭狼崽不懼生死和一切、堪稱瘋魔的偏執慾念下,命運就像在她和淵訣之間,畫上了不管輪迴多少次,都依舊圓滿的圓。
認定一人,便絕不會放手的執念。
被這樣的狼……不,嚴格意義上來說,淵訣已經不能算狼族了,稱呼他「魔王」可能更為貼切一些。
被這樣的魔王愛上,對阮秋秋來說,到底是不是一種幸運?
阮寒山不知道,但他覺得,也許算是一種幸運。
這樣熾熱濃烈的愛意,拯救了兩個處於黑暗和絕望之中的生靈,這就足夠了。
眉眼之間的思索之意漸漸散開,唇角噙上了一抹笑意——
不管如何,阮秋秋恢復了意識,已經度過了最難的一關,接下來就只要慢慢恢復就好,已經不會再有生命危險了。
月晨聽說阮秋秋醒了,先是開心的跳了起來,笑著笑著才猛地發現一個嚴肅的問題,他張開三張嘴巴,連忙道,「王后她該不會聽到了剛剛我們說的話吧?」
「什麼?」
熊朵朵有點沒反應過來,憨憨問。
月晨急了,「就剛剛,魔王陛下正瘋了一樣用命去破開空間壁壘的事……」
他不說還好,一說阮秋秋只覺得心口一陣發悶,拼命想要取得身體的掌控權,努力了半天,終於多動了一根手指。
月晨:「……」看來是聽見了。
阮寒山見狀也回過味來了,輕聲道:「現在王后醒了,不如你再聯繫一下你哥哥,看他能不能通知到淵訣,讓他不要那麼拼命。」
他說著,怕阮秋秋不理解,又補充道,「記憶覺醒恢復意識之後,就不會再有性命危險了。」
月晨哭著一張臉,「十天就能聯繫一次!我才剛聯繫過……」
他將滿是希望的目光寄予阮寒山:「你之前不是說,是你族內前輩讓你來救人的嗎?
你現在還能聯繫到你族內前輩嗎?」
根本無法主動聯繫到禁寶山內部前輩,只能被迫等待的阮寒山:「……」
聽到他們的對話,阮秋秋不僅沒有感到安心,反而更加擔心了。
卿如意看著阮秋秋的睫毛不斷的顫抖,慢慢嘆了口氣,她只是將一些靈石和之前阮秋秋出發前留給她的治癒水珠全都放在了她身側,「秋秋,努力恢復吧。
那頭狼崽很強大,也許他能有什麼辦法看到你醒過來了。」
這樣,也就不會太擔心了。
卿如意的言外之意,阮秋秋聽出來了。
她動了動手指,努力從快速流逝靈力的丹田之中抽出一絲靈力,忍著疼,艱難的運轉靈力,一點一點的控制自己的身體。
……
……
魔界:
墨夕和六個統領悄悄的來到了底層深淵附近,打算偷偷溜走。
「主上,我們真的不會被魔王發現嗎?」
牛月在墨夕後面悄悄問。
雖然她吃掉了花溪的心臟,現在實力已經接近七階,但和魔王比起來,簡直比螞蟻還要脆弱,只要被發現,基本上就是必死無疑。
「……」墨夕雙眼含笑,淡淡看了她一眼。
牛月立馬閉上了嘴,她瑟縮的往後退了兩步,不再多言。
墨夕視線在身後鷹統領等魔物上轉了一圈,而後笑了一聲,道,「你們在怕什麼?
新誕生的魔王根本不會知道底層深淵這個地方,就算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地點在哪裡,況且……」
墨夕頓了頓,道,「況且,就算被發現又如何?
你們主上我不管怎麼樣,也是七階巔峰的強者,還有天賦技能在,難道還能讓你們活活送死?」
聽到墨夕的天賦技能,眾魔物才稍微冷靜了一些,如果能在危機時刻傳送到妖族大陸,魔王又沒辦法追過去,那麼暫時還算安全。
最差,也不過就是魔界和妖族不斷的來回穿梭。
牛月甚至在聽到這句話後,忍不住幻想起來,也許,她還能在妖族大陸遇到陸子冉,再同他來一段情緣……
此時的牛月卻不知道,她付出了一切袒護的陸子冉,那頭可惡的老獅子,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已經卷跑了她的小半身家,從空間通道逃了出去。
只是陸子冉運氣不太好,正好逃到了帶走柔月嬈的那隻黃金蟒妖的地盤,還恰好踩死了黃金蟒妖和別的女人生下的一顆蛋,連累的柔月嬈一同被遷怒、追殺。
但陸子冉怎麼樣了,過的好不好,也不是現在的牛月能幫上忙的。
她跟在墨夕身後,猛然發覺隨著他們離底層魔淵越來越近,周圍就變得越來越安靜。
這很不對勁。
墨夕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饒是以他的定力,也禁不住微微皺起了眉毛——
底層深淵向來是很吵鬧的,不斷席捲整個魔界的煞風就是從這個地方刮出來的。
這個地方安靜,只有兩個可能。
一是萬年已到,底層深淵會安靜百年。
二是魔王已經發現了這個地方,提前控制住了這一方天地,只等有魔物靠近便澆死泯滅。
不管哪一種,對他而言,都是非常不利的。
墨夕額上滲出了汗珠,他在極短的時間裡,思考了數個脫身的辦法,而後飛快決定將跟隨他的魔物全都算做棄子,獨自逃亡。
「主上,咱們該怎麼辦啊……」見走在前面的墨夕不說話,饕統領也一下慌了。
但他問出了好幾遍,都沒聽到面前的魔物回答。
「主上?」
饕統領又忍不住問了一遍,在他前面的墨夕還是沒有回答。
「主上?」
這下鷹統領也意識到不對勁了,他突然上前一步,用力拍在墨夕肩上,他手下的墨夕陡然化成了一灘黑霧,就那樣消失在了他們面前。
「操?」
饕統領也反應過來了,合著墨夕一直都在騙他們,他們被拋棄了!
一邊一直較為冷靜的燕統領手臂上青筋暴起,只來得及低吼一聲,「快跑!」
便飛快張開身後雙翅,瘋狂朝下魔淵逃亡。
開玩笑,現在墨夕都跑了,難道還想要他們進底層魔淵逃命?
「諸位,想去下魔淵觀光嗎?」
一道清脆的少年音響起,月辰和月梔帶著兩萬魔族大軍,從四面八方包圍了過來。
牛月滿臉絕望,「你們……你們已經投靠了魔王?」
月辰只是笑笑,沒說有,或者沒有。
畢竟他們算是來晚了,顯然淵訣早就已經注意到了底層深淵,也早早的控制住了這一方時空。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魔王陛下故意放走了墨夕,可他的這個面子情,都沒賣到時間上。
「拿下。」
月梔可沒自家弟弟那麼好的脾氣,還和這些昔日的老對手閒聊,直接冷下眉眼,指揮身後魔族大軍攻打而去。
月辰無奈的聳聳肩,也幻化出尖利的雙爪——
但不管這個面子情有沒有賣到點子上,但既然賣了,就要徹底!有魔王暗中幫助他們,這一戰,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失敗。
月辰沒有猶豫,四隻眼睛都變得凌冽起來,衝上去加入了這場近乎一邊倒的戰鬥之中。
戰鬥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但下魔淵的雷電卻變得越發可怖,整個天空完全像是籠罩在一個巨大的黑色蛋殼裡,煞風魔雨肆虐,搖搖欲墜。
許多原本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的低階魔物,選擇用數量更多的方式抱團,防止被吹走。
一些來下魔淵辦事的中魔淵魔物,也都步履匆匆,飛快的遠離。
等月辰他們將鷹統領等高階魔物拿下的時候,氣候已經惡劣到了極點。
——花費了巨大的代價,構建了空間通道,感受到手下魔蠱氣息越來越微弱的墨夕氣的一口血噴了出來。
他為了逃命,修為退到七階初期。
在魔界積累的財富與地位,還有花了數十年的心血構造的一切一切,全都一朝盡喪了。
但只要命還在,遲早有一天他會東山再起。
魔王又怎麼樣?
難道還能撕裂空間壁壘追殺他到妖族?
當初那麼厲害的星月狼王還是死在了他的手裡。
墨夕眼珠轉轉,心底滿是戾氣:
對了,聽說現在的魔王淵訣,和之前那個妖族大陸的淵訣名字一樣。
他不如就殺了他在妖族大陸的妻子。
墨夕笑著,整張臉都呈現一種癲狂的狀態——
如果他認錯了,也不過多殺了個人。
若是他沒認錯,那可真是有意思。
墨夕擦去嘴邊的血跡,抬腳就朝剛剛連接好的空間通道踩去。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之前一踩就能進入的空間通道,如今卻像是被什麼神秘力量封印住了一般,讓他無法邁入半步。
「這……?」
墨夕禁不住擦了擦額上不知不覺滲出的冷汗,瘋狂運轉體內魔血,試圖重新運轉空間通道。
可事實擺在面前,數十年來,從來沒有出過問題的天賦技能,突然之間沒有辦法使用了。
「怎麼會怎麼會?」
墨夕簡直無法接受,他縱橫魔界上百年,就因為天賦技能,從來沒有魔物或者妖族能殺死他,他還想著能成為魔王,能成為魔王的啊!
「破!」
「破破破!」
墨夕狀若癲狂,瘋狂的將力量傾諸於空間通道,直到變成了一個擁有兩顆頭顱,身長數米的可怕腐朽魔物。
墨夕渾身都散發出一種濃郁的臭味,是讓人無法忍受的刺鼻臭味,就像是踐踏了無數生命凝結出的味道。
他沒有鱗片,只有難看的皮膚,隨著墨夕一次一次發力,皮膚上的紋路也變得更加清晰且難看。
「啊啊啊啊!」
墨夕發出了痛苦又憤怒的嘶吼,他明明是魔物的樣子,卻發出了類人的嘶吼,迴蕩在周圍,顯得十分的可怖。
到了這個時候,墨夕就是蠢,也意識到了——
淵訣早就盯上他了。
他故意放他離開剛剛的底層深淵附近,就是為了讓他品嘗一下絕望的滋味。
「不會讓你好過的,不會讓你好過的!」
墨夕瘋了一樣嘶吼,昔日像一座大山一樣強大的、隨時能壓垮淵訣和阮秋秋平靜生活的魔物,此刻卻顯得弱小又可笑。
抬手輕揮了揮衣袖,淵訣沉下眉眼,對準血蝶幻化而出「鏡子」里的墨夕,輕輕捏起了右手。
原本在原地無能狂怒的墨夕只覺得自己突然像是被一張無形的大手緊緊掐住了心臟,動都不能動彈。
「呵。」
淵訣勾唇冷笑一聲,這聲嗤笑隔著大半個魔淵,清楚的穿到了墨夕的耳朵里。
「魔王?
是魔王?」
墨夕知道自己大約已經跑不掉了,但還在試圖掙扎,驚懼無比,「不、你不是,魔王不可能比我強那麼多,不可能!」
他已經狀若癲狂,瘋狂反駁後雙眼暗淡,已經明白無力回天,「居然比我強那麼多,強那麼多……」
淵訣卻恨面前這魔物入骨,輪迴記憶覺醒,讓他想起了一直被遺忘的幼年記憶——
他的阿父阿母被墨夕殺死,夫人的阿父阿母抱著他們逃入了空間亂流之中。
大人們不願意他們接下來的生命一直生存在陰影之中,便刻下術法,封存了他和秋秋的記憶。
血海深仇,無外乎此。
淵訣緊抿著唇,沾滿鮮血的長睫微顫,讓他看起來十分的可怕和病態。
他面色蒼白,對著滿是血蝶的「鏡子」,伸出兩隻寬大的手掌,不斷的撕扯著墨夕的身體,就像在撕扯一團棉花,精緻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漂亮的像一副畫。
墨夕最早被掐斷了咽喉,根本沒有辦法呼喊出聲,只能絕望的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的碎成片,再掉在地上。
在絕對的實力壓制面前,他甚至沒有任何辦法反抗自爆。
魔王的手段比他想的還要殘忍,他一點點的撕下他身上的血肉,就像無窮無盡的折磨。
在最後一絲血肉和力氣被從軀幹上剝離掉的時候,墨夕天真的以為,一切都結束了。
他突然想起了不久前他剛對花溪說的那句話——「死亡,就是魔物最自由的方式啊。」
墨夕覺得,現在死亡,似乎也算一種不錯的解脫方式。
但等到的疼痛消失殆盡,他以為終於能夠解脫的時候,靈魂卻傳來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意識沒有陷入黑暗,墨夕清楚的看到,一道由無數血色蝶翼組成的鐮刀,狠狠劈在了他費勁千辛萬苦搭建而成的空間通道上。
伴隨著「咔擦」一聲,空間通道連同整個暗無邊際、搖搖欲墜的黑色魔界天空,一同裂開了一道縫。
一道脆弱的血色影子緩緩從不遠處的黑暗之中走來,他額上兩隻尖利的魔角,身後卻有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一襲血色紅袍,妖孽的面頰上滿滿的、全是譏諷的恨意。
「……墨夕?」
淵訣走到那道被禁錮著無法散開的靈魂邊上,隨手掏出一個小夫人之前做的木筒,不願意親手觸碰他的靈魂,只隨意將墨夕整個塞進了那狹窄的小木筒里。
「謝謝你,為我劈開空間壁壘出了一份力。」
淵某狼彎起一雙狹長的鳳眼,聲音低啞、又像蘊含淺淺笑意,聽的墨夕靈魂幾欲炸裂,痛苦的不斷蹦躂。
淵訣眼底笑意淡去,抬手往小木筒里打入幾道黑焰,接著便轉過身,隨手將那木筒扔到不遠處,一直在觀望這邊情景的月辰那兒。
月辰同他遙遙相望,四隻眼睛眨了眨,很快笑了下:「月辰定會看管好他。」
淵訣卻是看著他,慢慢搖搖頭,周身血霧涌動,抬手摸了摸額上怎麼都沒辦法遮掩住的魔角,穿著那身破爛的紅袍,無措的輕聲問:「難看麼?」
月辰:「……?」
淵訣垂下手,血色的瞳盯著手裡那團化不開的血污,緊緊抿緊了血色近失的唇,眼眶裡卻又一次快速蓄滿了淚水。
他發瘋一樣想見她,可當知道她沒了生命危險,空間壁壘也已經打通之後,卻又害怕以這個模樣見她了。
她會接受他麼?
一個,已經傷痕累累,思念她想要占有她到瘋魔地步的變態大魔王。
他剛剛,又不小心把她給他做的衣服弄壞了。
碎的,就算努力拼接好,也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
淵訣站在已經打通了空間壁壘的地方,看著原本滿是雷電和烏雲的天空變成了透亮的顏色。
原本漆黑如墨的魔淵夜空,雷電消失了。
大片雲朵湧入,魔氣淡薄了一些,從來沒有雪花降落的下魔淵,突如其來的迎來了他們的第一場大雪。
溫溫柔柔的雪花飄落,落在他的魔角上、長睫上,看起來,有點滑稽,又有點可憐。
雪花很快下滿了整個邊界,而某頭幾乎耗光了全部力氣的狼,還傻兮兮的站在原地,睫毛上掛著雪花,一動不動,甚至比當初那頭艱難啃雪的小狼崽還要委屈。
——阮秋秋終於艱難的控制住了身體,懷裡抱著一塊軟和的皮子,打著一把骨傘,順著田葉的提示,一步一步邁向冬熊部落後山溫泉附近的空間交疊處的時候,遠遠的,便看到了這樣一幕。
她的狼,像是傻了,雪下的那樣大,渾身髒髒的,都是血,居然也不清理,一點都不像他平時愛乾淨、時不時就要出門洗個野澡的作風。
反倒像、反倒像,當時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樣。
不,不對。
那一次,不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應該在更小的時候,更小的時候啊。
阮秋秋視線有一些模糊,她雖然渾身都還有些疼,但眼圈和心口卻是熱的。
雪花落在她的傘骨上,比棉花糖還輕飄飄的,除了溫暖的滋味,什麼都沒落下了。
她只是一個勁朝他那邊走,倒也什麼話都說不上來了。
一直到她離他很近了、很近了、近到他們只離了不到半步的距離,甚至當她輕輕踮起腳吻了吻他沾滿鮮血的下巴,淵訣都還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覺。
他真的特別特別的丟妖也丟魔的臉,長長的睫毛輕輕顫著,還沒能開口,有什麼亮晶晶的東西就順著他的眼眶、溫熱的、掉在阮秋秋面頰上了。
阮秋秋忍不住笑了下,彎起眉眼,壓著心底酸澀,由著手中骨傘墜下,只冒著漫天的雪,輕輕叫了他一聲:「夫君?」
一如他們,那日的初見。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