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
臨近三更,燭火昏暗。
諸葛亮研墨提筆,在公文上批覆處理意見後交給石韜整理,由石韜將需要呈遞給劉禪的公文單獨分出。
長安的政務審批流程,是逐級上報的。
各行政部門的公文都會根據輕重緩急送到丞相府,由諸葛亮批覆意見。
需要劉禪審批的公文及時送給劉禪批覆,不需要劉禪審批的公文則在匯總列表後單獨呈遞給劉禪。
如此。
劉禪的壓力就少了許多,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去學習和思考國事。
相對而言。
諸葛亮的壓力就變得極大。
即便有石韜加入丞相府協助理政,依舊無法讓諸葛亮變得輕鬆。
大漢的行政人才還是太少了!
倒不是說長安的公卿百官是廢物,如李嚴、劉巴等賢才都各自肩了重任。
如今的大漢,不是小小的西川,而是跨了雍涼益荊四州以及新開的絲綢之路。
不僅有漢人內部的行政事務,還有南西北跟歸順大漢的義從有關的行政事務。
十分的繁瑣!
三公九卿各級行政部門亦需要大量的人才去填補崗位。
這還僅僅只是政務。
若無劉備分掌北伐的軍務,再來三個諸葛亮都得廢寢忘食。
有責任心的丞相和沒責任心的丞相是截然不同的。
石韜看向專注批覆公文的諸葛亮,不由勸道:「孔明,你都已經一個月沒歸家了。」
「公文是批不完的。」
「都三更了,今日不如歸家吧。」
諸葛亮頭也不抬:「我亦知道,公文是批不完的。」
「然而,在其位,謀其職,負其責,盡其事。」
「我既然當了這個丞相,享受了權力和榮譽,就不能因為苦和累就有懈怠之心。」
「我懈怠一時,其他官吏也懈怠一時,累時懈怠,又不知得耽誤多少時日。」
「民情如火,若因官吏懈怠而讓火勢無法撲滅,受苦的就是民啊。」
石韜欲言又止。
石韜很想說,即便諸葛亮片刻不懈怠,依舊會有官吏懈怠。
曾在偽魏底層為官的石韜很清楚,上行未必能會下效,不是每個官吏都會視民情如火的。
然而。
看到諸葛亮那疲憊的臉色時,石韜又不忍心在這個時候跟諸葛亮討論如何讓官吏兢兢業業。
以諸葛亮的個性,今夜就得拿出應對方案。
那這睡覺的時間又短了。
直到快四更了,諸葛亮才將今日的公文批覆完。
疲倦,讓諸葛亮忍不住爬在公文堆中沉沉睡去。
石韜輕嘆。
雖然石韜也熬夜,但石韜翌日是可以晚些來的。
諸葛亮直接就睡在了公署中。
輕聲將公文整理好,石韜來到公署外。
見到公署外拎著籃子的黃月英,石韜連忙上前問禮,又道:「孔明剛剛睡下。」
黃月英回禮致歉:「令先生受累了。」
石韜輕輕搖頭:「我跟孔明是至交,又豈會因此而喊累,夫人可入內,我就不叨擾了。」
這不是黃月英第一次來公署陪諸葛亮了。
黃月英擔心諸葛亮會在公署著涼,經常會在三更四更來公署尋諸葛亮。
來到公署內,黃月英將薄毯輕輕披在諸葛亮身邊,靠著諸葛亮休憩。
翌日一早。
又有侍女準備了熱騰騰的早點,送到公署。
黃月英盯著醒來的諸葛亮吃了早點後,這才帶著侍女離開。
「唉——」
雖然黃月英的話不多,但不論是諸葛亮還是黃月英,彼此都明白對方的心意。
負重前行,本就不會享受常人太多的溫馨。
正如諸葛亮說的一樣:既然享受了權力和榮譽,就不能因為苦和累而有懈怠之心。
抖擻精神後,諸葛亮再次將頭埋入了公文堆中。
到了晌午。
石韜自外而來,腳步輕快,語氣激動:「孔明,荊州有好消息傳來!」
諸葛亮依舊是頭也不抬:「荊州的好消息很多,廣元你說的是哪一條?」
石韜大笑:「孔明,陸遜死了!」
「人有生老病死,陸遜自然也會死。」諸葛亮不假思索的回答。
片刻。
諸葛亮手中的筆突然停滯在半空,愕然的抬頭:「廣元,你說誰死了?」
石韜將秦宓送來的訊報遞給諸葛亮:「偽帝孫權的大將軍陸遜自刎漢江。」
「韓當、潘璋、全琮等六十餘人被斬,徐盛、丁奉等江東將士四萬餘人皆被擒。」
諸葛亮驚駭起身,連忙接過訊報,仔細掃視,語氣也變得激動:「天佑大漢啊!」
「孫權這一敗,江東對荊州再無威脅。」
諸葛亮不由想到了七年前跟諸葛喬在成都的對話「不除孫權,北伐難以功成!」
不論是孫權的野心和反覆,還是江東的立場,都不會允許大漢比偽魏更強。
只要劉備想北伐,孫權就必然會從中作梗。
故而。
不論是劉備還是諸葛亮,對孫權都是一忍再忍。
忍受孫權索要荊州、忍受孫權偷襲荊州、忍受孫權稱王,甚至忍受孫權稱帝。
這一切,都是為了北伐大業而作出的退讓。
而如今。
諸葛喬一戰滅了江東的精銳,如陸遜、韓當、潘璋、全琮、徐盛、丁奉等勇將悍將皆被一網打盡,四萬將士被擒,逃回江東的十不存一。
孫權引以為傲的十萬大軍,如今全都成了殘兵敗將,仿若一隻惡狼被打斷了四肢、拔掉了獠牙。
連狗都不如了!
「伯松此戰,除了大漢的心腹之患。」
「今後就可以全力對付偽魏了。」
「七年的時間,終於除掉了孫權這個威脅!」
「天佑大漢,哈哈哈哈!」
諸葛亮放聲大笑,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
石韜嘴角掩飾不住笑意:「孔明,你再看看功勳表。」
諸葛亮訝異的看了一眼石韜,又往後看功勳表,不由「咦」了一聲:「這『石德』是何許人也,竟然在功勳表中位列第一?」
「荊州有這號人物嗎?」
諸葛亮仔細看了「石德」的功績,更是疑惑。
一個從未聽過的名字,竟然在這一戰中扮演了至關重要的角色。
石韜徐徐道:「不僅在豫州將曹休和滿寵當猴耍,還能在十五日的時間抵達江夏。」
「熟知豫州地形,又懂行軍作戰,最重要的是:伯松對其才能和品行有絕對的信任!」
「此戰雖然贏了,卻也兇險萬分。」
「稍有不慎,就可能讓荊州落入孫權之手。」
「即便放眼當世,此人都不是泛泛之輩啊!」
諸葛亮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廣元此意,莫非那石德是——」
石韜鄭重點頭:「除了元直外,我想不到第二個人!」
諸葛亮將訊報放下:「伯松用兵向來謹慎,不會輕易讓元直肩負此任的。」
「即是說,元直早就到了荊州且暫居伯松府中!」
石韜點頭:「我亦是這般認為,元直極有可能在兩年前就跟伯松會面了。」
「這一戰,極有可能是元直跟伯松一併制定的,否則以元直的功勞也不可能位列第一。」
諸葛亮微微捻髯:「伯松這小子,這是將我也一起騙啊!」
「廣元,你親自去趟荊州,勿必要確認這石德是否就是元直!」
「我再給你二十虎賁,若真的元直,就將元直押回長安,治他一個欺友之罪!」
石韜大笑:「我亦有此意!」
在石韜前往荊州的期間,諸葛亮又將訊報送往劉禪處。
得知諸葛喬在荊州立了潑天大功,劉禪亦是激動不已:「丞相,兄長立此大功,應該如何嘉賞?」
秦宓來的時候,傳達了劉備的口諭:劉禪既然監國了,那荊州文武一應嘉獎賞賜都由劉禪來決定。
諸葛亮思索片刻,道:「以伯松如今的官爵,不適合再嘉獎賞賜了。」
劉備擢輔漢大將軍位同四征,董督荊州事、假節鉞,有任免荊州刺史和諸郡太守權,又封諸葛喬為陽都侯。
在諸葛喬這個年齡,稱得上劉備麾下第一人了。
諸葛亮認為諸葛喬的官爵足夠高了。
話雖如此,但劉禪卻不這般認為:「若因兄長官爵高就不賞賜,豈不是有違國家律法?」
「賞罰不明,又如何能讓將士效命?」
「我以為,可擢輔漢大將軍位比三公,董督荊揚交三州事、假節鉞,有任免荊揚三州刺史和諸郡太守權。」
「再封其妻為鄧君,封地就在襄陽以西二十里的鄧縣,再封其子諸葛攀為列侯。」
以諸葛喬如今的功勞,位列三公是足夠的。
只是如今的三公及三公將軍都有人在,劉禪也不能將三公及三公將軍都免掉。
不能直接封官加爵,那就讓輔漢大將軍位比三公,再將諸葛喬的實權從荊州擴增到荊州、揚州和交州。
這相當於讓諸葛喬有決斷揚州和交州的實權。
最重要的,則是封妻蔭子了。
不能再給諸葛喬封爵,那就封關鳳為君、封諸葛攀為侯,這也是變相的在封諸葛喬了。
諸葛亮仔細思考了劉禪對諸葛喬的封賞,封賞也在正常的封賞之內。
而其中「董督荊揚交三州事」讓諸葛亮對劉禪多了幾分欣賞。
眼下雖然擊敗了孫權的主力,但孫權在江東樹大根深,臨時再拉起幾萬兵馬也不是什麼難事。
想徹底滅掉孫權亦非難事!
而讓諸葛喬「董督荊揚交三州事」,那諸葛喬可以用的手段就更多了。
諸葛喬可以不受任何束縛,獨自決斷對揚州和交州的事務。
諸葛亮沒有再反駁劉禪的決定。
作為輔政大臣,諸葛亮對自身定位很準,那就是在大事上只提建議但不干涉劉禪的決定。
除非劉禪的決定會引起國家動盪。
雛鷹終究是要成長的,諸葛亮亦不希望劉禪只會當個無主見的傀儡皇帝。
諸葛亮對劉禪的呵護,不會比任何人少。
若不是血緣註定,諸葛亮比劉備都更像劉禪的親爹。
在確定了封賞後,諸葛亮又向劉禪匯報了劉備要誓師北伐。
劉禪的眼中流露擔心:「丞相,父皇年過六旬了,倘若——」
對此。
諸葛亮亦有同感。
只是劉備的執拗是諸葛亮勸不了的。
更何況。
如今跟著劉備想要北伐的,都是軍中宿將。
不論是關羽還是張飛,誰都不會放棄北伐。
什麼?
劉關張老了?
這話哪怕是諸葛亮都不敢當著劉關張三人這麼說!
「陛下心在中原,勸是勸不了的。」
「太子唯一能做的,就是替陛下準備好糧草軍械,替陛下穩住後方,莫要讓陛下在前線功虧一簣。」
諸葛亮的話,讓劉禪不由長嘆。
劉備決定的事,誰也勸不了。
更重要的是,劉備讓劉禪監國,本就有讓劉禪去說服朝中文武的意圖。
換而言之。
劉備是將北伐之外的事,全都拋之腦後,眼不見心不煩。
反對北伐?
去找太子去!
明面上,劉備是鎮國大將軍,要聽監國太子的!
私底下,劉禪得聽劉備的。
這就等於,劉備讓劉禪面對了朝中文武的反對,還要讓劉禪去說服朝中文武支持北伐。
不論是劉備,還是諸葛亮和劉禪,都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明日朝會,丞相可要助我。」劉禪扶額。
想說服朝中文武,憑劉禪的口才是遠遠不夠的。
講事實擺道理,得靠諸葛亮;懟人,還是得靠諸葛亮。
諸葛亮點頭應諾。
跟劉禪打配合,不是一回兩回了。
要鎮住朝中文武,劉禪和諸葛亮都得相互配合才行。
比起在成都監國的時候,劉禪現在要權衡的太多了。
除非劉禪想當專制獨裁的暴君,否則這國事始終得跟群臣商議和權衡的。
有諸葛亮相助,再有荊州大捷,劉禪在朝會中遇到的反對聲音並不多,很快就穩定了局勢。
曹丕病重,孫權又被打爆了,此時不北伐,更待何時?
劉備誓師北伐的情報,很快就傳到了鄴城。
曹叡緊急召見了司馬懿、陳群、劉曄、曹真等文武商議。
在這之前。
曹叡就得到了孫權被打殘的情報,當即就飛馬傳書滿寵駐兵壽春,又令滿寵進攻合肥。
朱桓怒罵曹叡背盟,卻遭到滿寵反諷。
由於合肥的兵是諸葛恪的私兵,對朱桓奪兵權本就不滿,一個個對朱桓的命令都是陽奉陰違,士氣全無。
在守了三日後,合肥就被滿寵拿下,氣得朱桓只能放棄合肥。
孫權還因此氣得吐血。
打合肥打了幾十年,最後還是曹丕主動讓出合肥才得到。
結果合肥三天就被滿寵拿下了?
比起曹丕的優柔寡斷,曹叡在軍師上的決斷更敏銳。
若是曹丕執政,估計還會想著拉攏孫權而放棄這個奪回合肥的機會。
曹叡很清楚。
孫權這個牆頭草,遭逢如此大敗後肯定會想著再投劉備,到時候出兵先搶了壽春,那曹叡就吃大虧了。
故而。
曹叡一不做二不休,先搶了合肥,讓將孫權逼到絕路。
敢投劉備,我就打你的濡須口。
主力都沒了,看你如何守住濡須口!
不得不說。
曹叡這一招挺狠的,這也是為何孫權會氣得吐血的原因之一。
投漢,曹叡要滅孫權;投魏,諸葛喬要滅孫權。
對於如今的漢魏而言,已經不需要孫權再卡在中間玩均衡了。
「諸位,劉備在弘農誓師北伐,我等該如何應對?」曹叡頗像曹操,心中雖然有想法,但依舊要先問群臣。
司馬懿上前道:「太子,劉備雖然在弘農誓師北伐,但我以為劉備的目的不在并州,極有可能會再入豫州。」
「可先遣將入虎牢關,阻止劉備引兵入豫州。」
陳群疑道:「正常而言,劉備應該先拿下河內和上黨,蠶食掉并州,然後再東取豫州兗州等地。」
「豈會先取豫州?」
「若要取豫州,劉備又何必親自出兵,諸葛喬完全可以走荊州北上。」
司馬懿搖頭:「長文,你方才所言,的確是正常的統一戰略。」
「然而,你忘記考慮劉備的年齡了。」
「劉備如今六十有六了,若是去打河內和上黨,劉備這輩子都別想來冀州。」
「可若是打豫州就不同了。」
「打通了豫州,劉備就可以徵調荊州的兵馬北上。」
「屆時,劉備十餘萬大軍北上,我等除了調集各州兵馬跟劉備決戰,別無他策。」
「大軍決戰,一戰就能定大勢。」
「難道長文要讓大魏跟劉備去賭一戰勝負嗎?」
司馬懿一直堅持的策略就是守。
只要守住,大魏七州之力就足夠穩贏劉備。
守個二十年,新增人口都能吊打。
司馬懿最怕的,就是劉備製造條件來跟大魏決戰。
決戰這種事,勝敗太難預測了。
強如袁紹,若不是官渡敗了,哪還有曹操的事?
只有勢弱的一方才會渴望決戰。
陳群低頭沉思,沒有再反駁。
劉曄提出了新的策略:「若要在虎牢關駐兵,我以為可同時再攻取江東。」
「孫權遭逢大敗,江東的士族必定人心惶惶。」
「太子若能許以重利,孫權必會如昔日孫策一般死於江東士族之手。」
「有了江東在,即便劉備破了虎牢關,又兵略豫州,荊州的諸葛喬也不敢引兵北上。」
曹叡斟酌道:「刺殺之道,只是小道,倘若刺殺失敗,不僅不能成事,反而會讓孫權更偏向劉備。」
司馬懿又道:「不如用離間計。」
曹叡抬頭:「如何離間?」
司馬懿眼中閃過寒芒:「諸葛喬殺了陸遜,江東陸氏豈能心安?」
「朱桓奪了諸葛恪的兵權,卻又丟了合肥。」
「諸葛瑾和諸葛恪又是孫權的親信。」
「我又聽聞,江東士族對諸葛瑾的幼子諸葛融頗為不滿。」
「可借江東士族之手,先除掉諸葛瑾父子,斷孫權一臂。」
「如此,孫權跟江東士族必定離心,太子再許以重利,定能讓江東士族歸心大魏!」
曹叡不由撫掌:「妙啊!孫權在軍中的親信幾乎都被諸葛喬斬殺擒獲,若諸葛瑾父子再被殺,孫權這個皇帝跟傀儡沒什麼區別了。」
「就依你二人之計,令張郃屯兵虎牢關,再遣細作入江東散步流言,勿必要除掉諸葛瑾父子!」
劉曄又道:「聽聞大魏境內,又不少心向漢室的士民去了荊州和長安。」
「太子不如再委派刺客喬裝去投諸葛喬,若能刺殺諸葛喬,大魏就無遠慮了。」
曹叡這次沒有否決:「刺客之事,就交給劉侍中了。」
若能刺殺掉諸葛喬,曹叡還是很樂意的。
即便失敗了也沒關係,刺殺本就是小道,成功了就是賺,失敗了也不虧。
正商議間。
人報曹丕急召曹叡。
眾人吃了一驚。
曹叡卻是淡然的來到曹丕養病的宮殿。
自去年染病後將,曹丕的病情就一直不好轉。
常言道:久病床前無孝子。
曹丕本身又是涼薄的人,這身邊人自然也很少有對曹丕真情的。
一開始。
曹丕的皇后嬪妃都還會來陪著曹丕。
時間一久,嬪妃不怎麼來了,連郭皇后都很少來了。
一問就是各種理由。
甚至還有傳聞,郭皇后跟人有染。
這讓曹丕的脾氣變得更暴躁了。
今日清晨。
郭皇后熬了些補品給曹丕,曹丕卻是追問傳聞,郭皇后卻是垂淚不答。
這讓曹丕更是暴躁,將郭皇后攆出了宮殿。
這一怒,曹丕更感精神萎靡,急召曹叡入內。
曹叡屏退了左右,來到曹丕面前。
「父皇,召孩兒何事?」曹叡的語氣很冷漠,仿佛面對的是一個陌生人。
曹丕怒問道:「皇后寢宮中的男子是怎麼回事?」
曹叡冷冷的看向曹丕:「是我替皇后找的,皇后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齡,父皇又不能給皇后,總不能讓皇后獨守空閨吧?」
曹丕驚愕的看著曹叡,仿佛不認識曹叡一般:「那是你母后!」
曹叡呵呵冷笑:「我雖然有母后,但絕不是郭皇后。」
「父皇,你現在不應該跟我討論這種小事,而是應該下詔賜死郭皇后。」
噗嗤。
一口鮮血自曹丕口中噴出:「曹叡,你這逆子!」
曹叡湊近曹丕:「父皇,我若是逆子,你又算什麼?」
「你乾的髒事可比我多了。」
「雖說權力無情,但我沒想到你能無情到賜死我的母親。」
「再告訴你個秘密吧,除了郭皇后,那些沒來看你的嬪妃,我也給他們找了男人。」
「父皇啊,除了我母后跟人有染是假,你的其他女人,可都是真的啊。」
曹丕的雙眼瞪得更圓,雙手在顫抖了幾次後,無力的垂下。
曹叡眼中沒有半分的父子情,探了探曹丕的鼻息後,轉身來到宮殿外:
「陛下,殯天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