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諸葛喬火燒夏水,陸伯言自刎漢江(

  七年前的襄樊之戰,諸葛喬就想將陸遜給滅掉,奈何陸遜運氣實在太好。

  如今七年過去,諸葛喬也從最初那個青澀的諸葛嗣子,逐漸成長成了名震敵國的輔漢大將軍。

  大漢今非昔比。

  七年前的大漢,只有一個殘破的益州和一個殘破的三分之一荊州。

  每一戰,都是在弄險。

  七年後的大漢,有一個完整的荊州、完整的益州、大半個雍涼地區。

  現在的大漢,不需要弄險了。

  能玩正兵,誰還玩奇兵啊。

  七年前,諸葛喬用這誘敵深入的計時,是憑藉穿越者先知先覺的優勢在弄險,稍有不慎就可能葬送整個荊州。

  七年後,諸葛喬再用這誘敵深入的計時,荊州十郡的力量都在諸葛喬的股掌之間。

  實力強了,眼界就高了。

  眼界高了,這計策的深度和廣度就高了。

  整個荊州都是諸葛喬部署的一個瓮,陸遜就是瓮中的這隻江東巨憋。

  戰船橫江,火球肆虐。

  韓當再次遭受到了以「石油」為火種的「炮轟」!

  江東的造船技術的確很強!

  二十丈的巍峨大船都能造!

  然而。

  在這個幾乎都是木製船的時代,再大的船也防不住火攻。

  普通的火,能用水滅。

  漢兵的「石油」火,卻無法用常規的水覆滅。

  見識不多的韓當,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尋到克制「石油」火的方式。

  面對那一個個凌空而來的「火球」,韓當幾乎沒任何的應對方式。

  武器的碾壓,足以打碎江東「戰船不敗」的自信。

  「竟然,還有這麼多的鬼火!」

  韓當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自漢津口被這以「石油」為火種的火球攻擊後,韓當這是第二次被攻擊。

  韓當誤以為是漢兵這種火球數量不多,漢津口一戰就消耗殆盡了。

  卻不知,這只是諸葛喬故意給韓當製作的假象。

  倘若一戰就將韓當滅了,陸遜聞訊必然會驚慌而逃!

  若陸遜跑了,諸葛喬在荊州玩了這麼多的手段,豈不是在用牛刀殺雞?

  韓當,只是一隻雞;陸遜,才是要被宰的那頭牛。

  江面上。

  吳兵戰船幾乎沒有任何的回擊能力。

  大量的吳兵棄船跳水。

  落在水面依舊燃燒的火球,又讓吳兵驚恐不已。

  那刺鼻的濃煙更是讓棄船跳水的吳兵苦不堪言。

  江面的吳兵,只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

  諸葛喬沒有留情。

  戰場上,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若不能一戰將吳兵打狠打痛,讓吳兵見到漢兵的戰船就驚恐,哪怕這次擒了陸遜,逃走的吳兵也不會心服,還會想著再犯荊州。

  要打,就要狠狠的打。

  沔口的韓當遭到前所未有的戰敗,夏口的潘璋同樣如此!

  當連環戰船的鐵索被砍斷,關興、鄧芝等兩萬荊州水師出現在夏口東面,潘璋就陷入了包圍圈中。

  「前後無路,惟有死戰!」

  潘璋強忍內心的驚慌,讓軍司馬「江東小馬忠」引先鋒突圍。

  這「江東小馬忠」,亦有些本事。

  跟「江東萬人敵」的謝旌和李異一樣,「江東小馬忠」號稱「江東神射」。

  只是這位「江東神射」,今日的運氣不怎麼好。

  這剛突圍沒多久,就被關興一箭給射殺了,連通名的機會都沒有。

  就如同昔日趙雲射殺謝旌一樣,若不是陳鳳開口,趙雲都不知道射殺了個「江東萬人敵」。

  今日的關興同樣如此,並不知道剛才一箭就射殺了個「江東神射」。

  聽聞馬忠突圍被射殺,潘璋心中更是驚恐,不敢再跟關興對峙,而是驅船跟韓當匯合。

  兩軍在中途相會,潘璋驚呼:「韓將軍,莫非你也敗了?」

  韓當只感激老臉無顏,擲手唉嘆:「漢狗的『鬼火』厲害,用水滅不了火,我的戰船就跟活靶子沒什麼區別!」

  頓了頓。

  韓當反應過來,驚駭問道:「潘將軍,你方才說的是『也』?你難道也敗了?」

  潘璋滿臉通紅,亦是長嘆:「漢狗驍勇,我不是對手。韓將軍,你久經善戰,可有破局之策?」

  韓當無語。

  我要有破局之策,又豈會被漢狗攆到此地跟你匯合?

  「只有看大將軍如何應對了!」韓當再嘆。

  兩支潰兵被堵在沔水,不能進不能退,還能如何破局?

  現如今,唯有陸遜率主力水師自江陵返回,才有可能突圍回樊口了。

  就在韓當和潘璋不知所措的時候,趙累、關興等將聚眾商議後,決定分兵去取樊口。

  如今的樊口只有少量吳兵固守,正是奪取樊口的好時機。

  臥榻之側,豈容毒蛇藏洞。

  留守樊口的孫奐大驚失色,一面令副將吳碩組織兵馬抵擋,一面令副將張梁去柴桑和建業求援。

  然而,戰事來得太突然。

  即便孫奐是孫權宗族中現存的能戰之士,面對關興等將的猛攻也是艱難。

  荊州各處戰事,遍地開花。

  諸葛喬一出手就是巨浪滔天之勢,絲毫不給東吳主將喘息的機會。

  分了一部分兵將韓當和潘璋堵在沔水後,諸葛喬親引大軍前往江陵。

  韓當和潘璋只是小角色,陸遜才是重中之重!

  戰船橫江,旌旗飛揚。

  兩軍在夏水中途相遇。

  看著旌旗飛揚的大漢水師,陸遜心中一沉。

  陸遜要回夏口,原本是可以直接走長江水道直接去夏口的。

  由於這條路比較長,陸遜擔心時間耗費太久韓當和潘璋會被諸葛喬擊敗,於是抄近路走夏水入沔口去跟韓當匯合。

  然而。

  陸遜卻沒想到,諸葛喬在沔口只是壓著實力跟韓當打,故意偽造出跟韓當勢均力敵的假象,讓陸遜的判斷再次錯誤。

  眼下的局勢,陸遜想再走長江水道去夏口,已經不可能了。

  這來回行軍,足以讓夏口的潘璋也戰敗,到時候去了夏口還是會被諸葛喬堵截。

  想去夏口,陸遜只有一個辦法:殺過去!

  「全軍沖陣!」

  陸遜很快辨別了己方的優劣勢,借著順流而下的優勢,選擇了全軍沖陣。

  數千戰船奮力向前。

  迎接陸遜的卻是密集的箭矢和石油火彈,以及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自殺式撞擊!

  諸葛喬不在乎戰船的損壞。

  在諸葛喬眼中,戰船也只是武器,是武器就會被消耗。

  只要能達到目的,哪怕將荊州水師的戰船都撞毀了,都是值得的!

  打偽魏用不著荊州的戰船!

  跟孫權的戰船一換一都是賺!

  這種不計損耗的「氪金式」戰法,讓陸遜頗為難受。

  往往有幾十艘戰船要突圍成功了,就會有幾十艘戰船不要命的撞過來。

  戰船撞毀,漢兵就會取下浮囊等漂浮物游回本陣,亦會有本陣戰船來接應。

  這些沒了戰船的漢兵就會被運往陸地。

  最令陸遜驚怒交加的是,劉封竟然直接驅使大船來撞陸遜的帥船!

  主打就是一個讓戰船同歸於盡!

  「諸葛喬這是要徹底滅了江東的水軍!」陸遜只感覺背脊發涼,冷汗不由自主的流下。

  戰場的節奏已經被諸葛喬掌握了!

  好不容易擋住了劉封的陸遜,下一刻看到了更驚恐的畫面。

  卻見戰船上的劉封等人,紛紛駕駛小船逃離大船。

  劉封放棄的大船,就當著陸遜的面,燃燒起來了!

  不僅僅是劉封的大船,凡是穿插的戰船,幾乎都在燃燒!

  江面頓起大火和濃煙。

  「古之用兵,未有如伯松這般奢侈的,這些戰船燒了,沒七八年很難再打造出來啊。」

  看著江面的熊熊大火,徐庶忍不住眼皮直跳。

  諸葛喬搖著羽扇,不以為意:「戰船燒了,還能再造;陸遜跑了,下次就沒機會抓住了。」

  「若不能一戰而定,陸遜定會持續不斷的襲擾荊州。」

  「屆時,我若追,他必跑;我不追,他再來。煩不甚煩!」

  諸葛喬本就精通襲擾戰術,自然也明白襲擾戰術有多可恨!

  故而。

  諸葛喬不會給陸遜逃跑的機會!

  哪怕將荊州的戰船全部賠進去,也得滅了陸遜。

  更何況。

  被焚燒的戰船,也不僅僅只是大漢的戰船,陸遜的戰船同樣被焚燒。

  荊州可以沒有戰船,江東卻不能沒有戰船!

  論損失,江東的損失遠大於荊州。

  眼見火勢不可控,陸遜只能下令棄船登岸。

  沒了船的江東水軍,就跟沒了戰馬的騎兵一樣,戰鬥力扣減大半。

  即便陸遜振奮軍心,面對漢兵的驍勇,這群士氣低迷的吳兵也難以凝聚鬥志。

  無奈下。

  陸遜只能帶著兵馬往北而走。

  這個時候,唯有北面部署的漢兵最少。

  陸遜的猜測是沒錯的,諸葛喬在北面部署的兵馬的確很少。

  然而。

  在北面部署的,不一定就得有大量兵馬。

  只要將陸遜驅趕到預定的狹道,就足以形成以一敵十的狹道優勢。

  諸葛喬替陸遜選擇的狹道,在後世頗有名氣。

  華容道!

  地窄路險,坎坷難行。

  葭葦彌望,百里荒蕪。

  陂澤深阻,虎狼出沒。

  簡而言之,就是一處幾乎未開發的原始荒野。

  看著前方的沼澤泥潭,陸遜的心中燃起了絕望。

  「諸葛喬精於算計,這是為我而準備的死亡之路啊!」

  「一招錯,滿盤輸。」

  「因我一人之故,而讓數萬大軍亡於荊州,我又有何面目再見江東父老。」

  陸遜將頭盔一甩,披頭散髮的拔出了腰間的寶劍,就要舉劍自刎。

  徐盛和丁奉見機快,連忙拉住陸遜的雙手。

  「大將軍,我等還能再戰!」

  「大將軍,不可自誤啊!」

  其餘眾將,亦是急急來勸。

  陸遜仰天長嘆:「我中諸葛喬詭計,害得眾將因我受難。」

  「諸葛喬費盡心思,只為擒殺我,我若死,諸位皆可活。」

  徐盛道:「大將軍,我等又豈會是貪生怕死之輩!」

  「眼下雖有困境,但還沒到了必死之地。」

  「與其自刎此地,不如詐降!」

  陸遜看向徐盛:「如何詐降?」

  徐盛凝聲道:「大將軍可先遣使者去見諸葛喬,言明投降之意。」

  「然後在此地立旌旗,又讓草人穿戴我軍將士的甲冑武器,讓將士假扮平民偷偷回江東。」

  「大將軍再分騎而走。」

  「只要大將軍不被諸葛喬擒殺,我等就未輸!」

  陸遜遲疑:「我遭此大敗,還有何顏面見陛下?」

  徐盛急道:「大將軍,勝敗乃兵家常事,只要大將軍不死,諸葛喬就不敢北伐。」

  「可大將軍若死了,陛下身邊還有誰能抵禦諸葛喬?」

  「還請大將軍以國家大事為重,莫要忘記了呂都督昔日囑託。」

  想到呂蒙昔日給自己頂罪,陸遜長嘆一聲,收起了寶劍:「誰願去送詐降信?」

  徐盛自告奮勇:「既然此計是我提出來的,那就由我去!丁奉,你保護好大將軍,一定要護送大將軍返回江東。」

  丁奉慨然領命:「末將誓死,也會保住大將軍的性命。」

  徐盛取了陸遜的詐降信後,遂策馬回走,途中遇上追擊的漢兵,徐盛直言了來意。

  漢兵不敢自專,連忙押送徐盛來見諸葛喬。

  諸葛喬掃了一眼詐降信,就將信遞給徐庶。

  徐庶只是略微一看,就有了判斷:「此必詐降計,陸遜要棄軍而逃了。」

  諸葛喬搖扇大笑:「我亦是這般想。想降就直接自縛來降,還寫什麼信啊!將送信的人綁了!」

  徐盛大驚:「輔漢大將軍,我等是真心來降啊!」

  句扶和張嶷可不聽徐盛辯解,將徐盛捆得嚴嚴實實的來見諸葛喬。

  「你就是徐盛?」

  「果然生得雄壯!」

  「你我皆是琅琊人,都知道昔日曹操屠戮徐州的舊事,不如你棄暗投明,歸降大漢,我帶你去打曹賊如何?」

  聽到諸葛喬勸降的話,徐盛連忙道:「輔漢大將軍,我本就有投降之心,這次就是來投降的。」

  諸葛喬輕輕搖頭:「徐盛,詐降跟投降是兩碼事,我要的是投降,而不是詐降。」

  「倘若你想為你的舊主效死,你就明說,我不會鄙視你的。」

  「效忠鼠輩的人,都是腦子不好的,帶在身邊會讓我也變蠢的。」

  徐盛聽得怒火炸裂。

  我雖然是來詐降的,但你也犯不著如此貶低我吧?

  想到此行的任務,徐盛強忍怒氣:「輔漢大將軍,我真不是來詐降的。」

  「若輔漢大將軍認為我是詐降,我願求一死,以證明心跡。」

  諸葛喬揮了揮手:「給他證明心跡的機會。」

  句扶和張嶷,拖著徐盛就往外走。

  看著句扶和張嶷那嫻熟的動作,徐盛內心大駭。

  我是來詐降的,不是真的來求死的啊!

  徐盛剛才又將話給說死了:死,證明心跡;求饒,忠義全丟。

  大意了!

  徐盛閉上眼睛,任由句扶和張嶷拖到草垛邊,只希望砍頭的刀能快一些,別磨磨蹭蹭的砍一半沒砍掉還卡住了。

  然而。

  令徐盛驚怒的是,句扶和張嶷真就磨磨蹭蹭的,甚至還當著徐盛的面磨刀。

  「要砍就砍,我要是皺個眉頭,我就不是好漢。」徐盛蹙眉怒喝。

  句扶嘁了一聲:「那你陷在皺什麼眉頭?」

  徐盛怒目,掙扎著就要跟句扶拼命,要殺就殺,你跟我扣什麼字眼兒!

  「行了,別嚇他了。」張嶷割掉捆著徐盛的繩子:「你可以走了。」

  徐盛愕然:「你不殺我?」

  句扶微微斂容:「你是琅琊人,輔漢大將軍知道琅琊人受的苦,所以不想殺琅琊人。」

  「奈何輔漢大將軍又知道你是來詐降的,不殺你又不能正軍規。」

  「故而給你一個證明心跡的機會。」

  「你現狀證明了,自然就可以活命了。」

  徐盛強辯道:「我不是詐降。」

  張嶷揮了揮手:「行了行了,算你真降。」

  「你若真有大志,就應該北伐偽魏,為昔日被曹操屠了的琅琊人報仇。」

  「回江東跟著諸葛恪吧,陸遜這一敗,孫權這偽帝也就到頭了。」

  「跟著諸葛恪,你還能北伐偽魏報仇;若你執迷不悟,就自己找個沒人的地方撞死吧。」

  說完。

  張嶷讓兩個精壯的軍士,將徐盛給推了出去。

  看著向華容道而走的漢兵,徐盛呆呆的立在原地,頓感前途一片黑暗,不知道該去往何方!

  陸遜在將軍士化整為零後,帶著十餘騎就往竟陵渡口而走。

  只要穿過漢江去江夏郡,陸遜就能進入豫州地界,借道回江東。

  數千戰船,數萬大軍,如今只剩下十餘騎狼狽而奔。

  陸遜這一戰,敗得太慘!

  比起另一個時空的火燒夷陵,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著滾滾漢江水,陸遜忍不住悲從心來。

  數萬大軍,不知道有多少人能逃回江東!

  陸遜很後悔。

  若一直在樊口按兵不動,也不至於有如今的禍事。

  古往今來,很少有守城不出的會遭逢大敗,遭逢大敗的往往都是進攻一方。

  就在陸遜讓軍士在附近尋覓是否有漁船時,江面適時來了十幾艘挑著夜燈的漁船。

  「漁家,可願渡我等過江?」陸遜的親衛高聲吶喊。

  陸遜又暗暗比了幾個手勢,用意很簡單,若是這些漁夫不願意,直接殺人奪船。

  幾艘漁船悄然靠近。

  一個佝僂的漁夫,嘿嘿一笑:「渡江可以,得多給錢!」

  陸遜沒有生事,直言道:「渡我等過江,自然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這來的漁船,剛好將陸遜這十餘騎載走。

  陸遜初時沒覺察,到了江上這才反應過來。

  暗暗握緊了劍柄,陸遜出言試探:「老人家打了多少年的魚了?」

  漁夫笑道:「我是江夏本地的,打了幾十年的魚了。」

  陸遜又問:「你家子侄都不在嗎?」

  漁夫輕嘆:「二十幾年前在沙羡當兵,死了。窮人的兵不值錢,老朽我啊,只能在這江面上捕魚謀生咯。」

  陸遜見漁夫表情沒什麼變化,漸漸放下心來。

  就在漁船到了江中心時,陸遜忽然感覺漁船有些下沉。

  多年的軍中經驗,讓陸遜瞬間警覺:「老人家,你這船是漏水了嗎?」

  漁夫的語氣卻是平淡:「船會漏水、會沉江,這都是很正常的。」

  陸遜臉色大變,拔劍指向漁夫:「你到底是什麼人?」

  漁夫嘿嘿冷笑:「老朽剛才就說了,老朽的兒子,二十幾年前在沙羡當兵,死了。」

  「你是江東的將軍,難道不記得二十幾年前的沙羡之戰?」

  「你們可真狠啊,兩萬餘人被殺,一萬餘人被淹死,還被你們搶走大量的婦孺。」

  「老朽的兒子死了,妻女被搶了,老朽等了二十幾年,終於等來了今日的機會。」

  「嘿嘿,你們幾萬人葬送在荊州,孫權那小兒當不了多久的偽帝了。」

  「輔漢大將軍承諾過,不管用什麼方法,只要老朽能弄死一個吳狗,就能替老朽去江東尋親。」

  「用不了多久,老朽就能跟妻女團聚了。」

  陸遜臉色變得慘白:「諸葛喬這廝,竟然能算到這一步?」

  漁夫大笑:「鼠輩就是鼠輩,不敢跟輔漢大將軍正面打,就會玩這種雞鳴狗盜的伎倆。」

  「看你這裝束,肯定是江東的大官兒,老朽不但能尋親,還能立大功,這是光宗耀祖!」

  「你是自己體面的死,還是老朽給你一刀,讓你屍首分離!」

  正說間。

  不遠處火光閃爍,正是荊州的水軍巡江而來。

  漁夫直接點燃了船上的火油報信。

  看著眼神陰狠且手段毒辣的漁夫,以及巡江而來的荊州水軍,陸遜知道今日難逃生天了。

  「沒想到,我陸遜忍辱負重這麼多年,最終卻會死在這個地方。」

  「天不助我啊!」

  「既生遜,何生喬!」

  陸遜揚劍而起,直接抹了脖子。

  看著死去的陸遜,漁夫連忙將漏水處賭上。

  「還真被輔漢大將軍料中了,這江東的官兒寧可自殺也不肯受辱。」

  「老朽的運氣不錯啊,陸遜,好像是江東的大將軍?」

  「我豈不是能封侯了?」

  作為半截入土的老兵,遲暮之年竟然還能遇到這種好事,這跟天上掉餡餅沒什麼區別了!

  半個時辰後。

  沔口。

  諸葛喬得到了竟陵渡口陸遜自刎漢江的情報,嘴角泛起了笑意:「夷陵一把火,成就了陸遜的威名。」

  「只可惜,這個時空有我在,陸遜沒這機會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