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的襄樊之戰,諸葛喬就想將陸遜給滅掉,奈何陸遜運氣實在太好。
如今七年過去,諸葛喬也從最初那個青澀的諸葛嗣子,逐漸成長成了名震敵國的輔漢大將軍。
大漢今非昔比。
七年前的大漢,只有一個殘破的益州和一個殘破的三分之一荊州。
每一戰,都是在弄險。
七年後的大漢,有一個完整的荊州、完整的益州、大半個雍涼地區。
現在的大漢,不需要弄險了。
能玩正兵,誰還玩奇兵啊。
七年前,諸葛喬用這誘敵深入的計時,是憑藉穿越者先知先覺的優勢在弄險,稍有不慎就可能葬送整個荊州。
七年後,諸葛喬再用這誘敵深入的計時,荊州十郡的力量都在諸葛喬的股掌之間。
實力強了,眼界就高了。
眼界高了,這計策的深度和廣度就高了。
整個荊州都是諸葛喬部署的一個瓮,陸遜就是瓮中的這隻江東巨憋。
戰船橫江,火球肆虐。
韓當再次遭受到了以「石油」為火種的「炮轟」!
江東的造船技術的確很強!
二十丈的巍峨大船都能造!
然而。
在這個幾乎都是木製船的時代,再大的船也防不住火攻。
普通的火,能用水滅。
漢兵的「石油」火,卻無法用常規的水覆滅。
見識不多的韓當,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尋到克制「石油」火的方式。
面對那一個個凌空而來的「火球」,韓當幾乎沒任何的應對方式。
武器的碾壓,足以打碎江東「戰船不敗」的自信。
「竟然,還有這麼多的鬼火!」
韓當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自漢津口被這以「石油」為火種的火球攻擊後,韓當這是第二次被攻擊。
韓當誤以為是漢兵這種火球數量不多,漢津口一戰就消耗殆盡了。
卻不知,這只是諸葛喬故意給韓當製作的假象。
倘若一戰就將韓當滅了,陸遜聞訊必然會驚慌而逃!
若陸遜跑了,諸葛喬在荊州玩了這麼多的手段,豈不是在用牛刀殺雞?
韓當,只是一隻雞;陸遜,才是要被宰的那頭牛。
江面上。
吳兵戰船幾乎沒有任何的回擊能力。
大量的吳兵棄船跳水。
落在水面依舊燃燒的火球,又讓吳兵驚恐不已。
那刺鼻的濃煙更是讓棄船跳水的吳兵苦不堪言。
江面的吳兵,只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
諸葛喬沒有留情。
戰場上,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若不能一戰將吳兵打狠打痛,讓吳兵見到漢兵的戰船就驚恐,哪怕這次擒了陸遜,逃走的吳兵也不會心服,還會想著再犯荊州。
要打,就要狠狠的打。
沔口的韓當遭到前所未有的戰敗,夏口的潘璋同樣如此!
當連環戰船的鐵索被砍斷,關興、鄧芝等兩萬荊州水師出現在夏口東面,潘璋就陷入了包圍圈中。
「前後無路,惟有死戰!」
潘璋強忍內心的驚慌,讓軍司馬「江東小馬忠」引先鋒突圍。
這「江東小馬忠」,亦有些本事。
跟「江東萬人敵」的謝旌和李異一樣,「江東小馬忠」號稱「江東神射」。
只是這位「江東神射」,今日的運氣不怎麼好。
這剛突圍沒多久,就被關興一箭給射殺了,連通名的機會都沒有。
就如同昔日趙雲射殺謝旌一樣,若不是陳鳳開口,趙雲都不知道射殺了個「江東萬人敵」。
今日的關興同樣如此,並不知道剛才一箭就射殺了個「江東神射」。
聽聞馬忠突圍被射殺,潘璋心中更是驚恐,不敢再跟關興對峙,而是驅船跟韓當匯合。
兩軍在中途相會,潘璋驚呼:「韓將軍,莫非你也敗了?」
韓當只感激老臉無顏,擲手唉嘆:「漢狗的『鬼火』厲害,用水滅不了火,我的戰船就跟活靶子沒什麼區別!」
頓了頓。
韓當反應過來,驚駭問道:「潘將軍,你方才說的是『也』?你難道也敗了?」
潘璋滿臉通紅,亦是長嘆:「漢狗驍勇,我不是對手。韓將軍,你久經善戰,可有破局之策?」
韓當無語。
我要有破局之策,又豈會被漢狗攆到此地跟你匯合?
「只有看大將軍如何應對了!」韓當再嘆。
兩支潰兵被堵在沔水,不能進不能退,還能如何破局?
現如今,唯有陸遜率主力水師自江陵返回,才有可能突圍回樊口了。
就在韓當和潘璋不知所措的時候,趙累、關興等將聚眾商議後,決定分兵去取樊口。
如今的樊口只有少量吳兵固守,正是奪取樊口的好時機。
臥榻之側,豈容毒蛇藏洞。
留守樊口的孫奐大驚失色,一面令副將吳碩組織兵馬抵擋,一面令副將張梁去柴桑和建業求援。
然而,戰事來得太突然。
即便孫奐是孫權宗族中現存的能戰之士,面對關興等將的猛攻也是艱難。
荊州各處戰事,遍地開花。
諸葛喬一出手就是巨浪滔天之勢,絲毫不給東吳主將喘息的機會。
分了一部分兵將韓當和潘璋堵在沔水後,諸葛喬親引大軍前往江陵。
韓當和潘璋只是小角色,陸遜才是重中之重!
戰船橫江,旌旗飛揚。
兩軍在夏水中途相遇。
看著旌旗飛揚的大漢水師,陸遜心中一沉。
陸遜要回夏口,原本是可以直接走長江水道直接去夏口的。
由於這條路比較長,陸遜擔心時間耗費太久韓當和潘璋會被諸葛喬擊敗,於是抄近路走夏水入沔口去跟韓當匯合。
然而。
陸遜卻沒想到,諸葛喬在沔口只是壓著實力跟韓當打,故意偽造出跟韓當勢均力敵的假象,讓陸遜的判斷再次錯誤。
眼下的局勢,陸遜想再走長江水道去夏口,已經不可能了。
這來回行軍,足以讓夏口的潘璋也戰敗,到時候去了夏口還是會被諸葛喬堵截。
想去夏口,陸遜只有一個辦法:殺過去!
「全軍沖陣!」
陸遜很快辨別了己方的優劣勢,借著順流而下的優勢,選擇了全軍沖陣。
數千戰船奮力向前。
迎接陸遜的卻是密集的箭矢和石油火彈,以及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自殺式撞擊!
諸葛喬不在乎戰船的損壞。
在諸葛喬眼中,戰船也只是武器,是武器就會被消耗。
只要能達到目的,哪怕將荊州水師的戰船都撞毀了,都是值得的!
打偽魏用不著荊州的戰船!
跟孫權的戰船一換一都是賺!
這種不計損耗的「氪金式」戰法,讓陸遜頗為難受。
往往有幾十艘戰船要突圍成功了,就會有幾十艘戰船不要命的撞過來。
戰船撞毀,漢兵就會取下浮囊等漂浮物游回本陣,亦會有本陣戰船來接應。
這些沒了戰船的漢兵就會被運往陸地。
最令陸遜驚怒交加的是,劉封竟然直接驅使大船來撞陸遜的帥船!
主打就是一個讓戰船同歸於盡!
「諸葛喬這是要徹底滅了江東的水軍!」陸遜只感覺背脊發涼,冷汗不由自主的流下。
戰場的節奏已經被諸葛喬掌握了!
好不容易擋住了劉封的陸遜,下一刻看到了更驚恐的畫面。
卻見戰船上的劉封等人,紛紛駕駛小船逃離大船。
劉封放棄的大船,就當著陸遜的面,燃燒起來了!
不僅僅是劉封的大船,凡是穿插的戰船,幾乎都在燃燒!
江面頓起大火和濃煙。
「古之用兵,未有如伯松這般奢侈的,這些戰船燒了,沒七八年很難再打造出來啊。」
看著江面的熊熊大火,徐庶忍不住眼皮直跳。
諸葛喬搖著羽扇,不以為意:「戰船燒了,還能再造;陸遜跑了,下次就沒機會抓住了。」
「若不能一戰而定,陸遜定會持續不斷的襲擾荊州。」
「屆時,我若追,他必跑;我不追,他再來。煩不甚煩!」
諸葛喬本就精通襲擾戰術,自然也明白襲擾戰術有多可恨!
故而。
諸葛喬不會給陸遜逃跑的機會!
哪怕將荊州的戰船全部賠進去,也得滅了陸遜。
更何況。
被焚燒的戰船,也不僅僅只是大漢的戰船,陸遜的戰船同樣被焚燒。
荊州可以沒有戰船,江東卻不能沒有戰船!
論損失,江東的損失遠大於荊州。
眼見火勢不可控,陸遜只能下令棄船登岸。
沒了船的江東水軍,就跟沒了戰馬的騎兵一樣,戰鬥力扣減大半。
即便陸遜振奮軍心,面對漢兵的驍勇,這群士氣低迷的吳兵也難以凝聚鬥志。
無奈下。
陸遜只能帶著兵馬往北而走。
這個時候,唯有北面部署的漢兵最少。
陸遜的猜測是沒錯的,諸葛喬在北面部署的兵馬的確很少。
然而。
在北面部署的,不一定就得有大量兵馬。
只要將陸遜驅趕到預定的狹道,就足以形成以一敵十的狹道優勢。
諸葛喬替陸遜選擇的狹道,在後世頗有名氣。
華容道!
地窄路險,坎坷難行。
葭葦彌望,百里荒蕪。
陂澤深阻,虎狼出沒。
簡而言之,就是一處幾乎未開發的原始荒野。
看著前方的沼澤泥潭,陸遜的心中燃起了絕望。
「諸葛喬精於算計,這是為我而準備的死亡之路啊!」
「一招錯,滿盤輸。」
「因我一人之故,而讓數萬大軍亡於荊州,我又有何面目再見江東父老。」
陸遜將頭盔一甩,披頭散髮的拔出了腰間的寶劍,就要舉劍自刎。
徐盛和丁奉見機快,連忙拉住陸遜的雙手。
「大將軍,我等還能再戰!」
「大將軍,不可自誤啊!」
其餘眾將,亦是急急來勸。
陸遜仰天長嘆:「我中諸葛喬詭計,害得眾將因我受難。」
「諸葛喬費盡心思,只為擒殺我,我若死,諸位皆可活。」
徐盛道:「大將軍,我等又豈會是貪生怕死之輩!」
「眼下雖有困境,但還沒到了必死之地。」
「與其自刎此地,不如詐降!」
陸遜看向徐盛:「如何詐降?」
徐盛凝聲道:「大將軍可先遣使者去見諸葛喬,言明投降之意。」
「然後在此地立旌旗,又讓草人穿戴我軍將士的甲冑武器,讓將士假扮平民偷偷回江東。」
「大將軍再分騎而走。」
「只要大將軍不被諸葛喬擒殺,我等就未輸!」
陸遜遲疑:「我遭此大敗,還有何顏面見陛下?」
徐盛急道:「大將軍,勝敗乃兵家常事,只要大將軍不死,諸葛喬就不敢北伐。」
「可大將軍若死了,陛下身邊還有誰能抵禦諸葛喬?」
「還請大將軍以國家大事為重,莫要忘記了呂都督昔日囑託。」
想到呂蒙昔日給自己頂罪,陸遜長嘆一聲,收起了寶劍:「誰願去送詐降信?」
徐盛自告奮勇:「既然此計是我提出來的,那就由我去!丁奉,你保護好大將軍,一定要護送大將軍返回江東。」
丁奉慨然領命:「末將誓死,也會保住大將軍的性命。」
徐盛取了陸遜的詐降信後,遂策馬回走,途中遇上追擊的漢兵,徐盛直言了來意。
漢兵不敢自專,連忙押送徐盛來見諸葛喬。
諸葛喬掃了一眼詐降信,就將信遞給徐庶。
徐庶只是略微一看,就有了判斷:「此必詐降計,陸遜要棄軍而逃了。」
諸葛喬搖扇大笑:「我亦是這般想。想降就直接自縛來降,還寫什麼信啊!將送信的人綁了!」
徐盛大驚:「輔漢大將軍,我等是真心來降啊!」
句扶和張嶷可不聽徐盛辯解,將徐盛捆得嚴嚴實實的來見諸葛喬。
「你就是徐盛?」
「果然生得雄壯!」
「你我皆是琅琊人,都知道昔日曹操屠戮徐州的舊事,不如你棄暗投明,歸降大漢,我帶你去打曹賊如何?」
聽到諸葛喬勸降的話,徐盛連忙道:「輔漢大將軍,我本就有投降之心,這次就是來投降的。」
諸葛喬輕輕搖頭:「徐盛,詐降跟投降是兩碼事,我要的是投降,而不是詐降。」
「倘若你想為你的舊主效死,你就明說,我不會鄙視你的。」
「效忠鼠輩的人,都是腦子不好的,帶在身邊會讓我也變蠢的。」
徐盛聽得怒火炸裂。
我雖然是來詐降的,但你也犯不著如此貶低我吧?
想到此行的任務,徐盛強忍怒氣:「輔漢大將軍,我真不是來詐降的。」
「若輔漢大將軍認為我是詐降,我願求一死,以證明心跡。」
諸葛喬揮了揮手:「給他證明心跡的機會。」
句扶和張嶷,拖著徐盛就往外走。
看著句扶和張嶷那嫻熟的動作,徐盛內心大駭。
我是來詐降的,不是真的來求死的啊!
徐盛剛才又將話給說死了:死,證明心跡;求饒,忠義全丟。
大意了!
徐盛閉上眼睛,任由句扶和張嶷拖到草垛邊,只希望砍頭的刀能快一些,別磨磨蹭蹭的砍一半沒砍掉還卡住了。
然而。
令徐盛驚怒的是,句扶和張嶷真就磨磨蹭蹭的,甚至還當著徐盛的面磨刀。
「要砍就砍,我要是皺個眉頭,我就不是好漢。」徐盛蹙眉怒喝。
句扶嘁了一聲:「那你陷在皺什麼眉頭?」
徐盛怒目,掙扎著就要跟句扶拼命,要殺就殺,你跟我扣什麼字眼兒!
「行了,別嚇他了。」張嶷割掉捆著徐盛的繩子:「你可以走了。」
徐盛愕然:「你不殺我?」
句扶微微斂容:「你是琅琊人,輔漢大將軍知道琅琊人受的苦,所以不想殺琅琊人。」
「奈何輔漢大將軍又知道你是來詐降的,不殺你又不能正軍規。」
「故而給你一個證明心跡的機會。」
「你現狀證明了,自然就可以活命了。」
徐盛強辯道:「我不是詐降。」
張嶷揮了揮手:「行了行了,算你真降。」
「你若真有大志,就應該北伐偽魏,為昔日被曹操屠了的琅琊人報仇。」
「回江東跟著諸葛恪吧,陸遜這一敗,孫權這偽帝也就到頭了。」
「跟著諸葛恪,你還能北伐偽魏報仇;若你執迷不悟,就自己找個沒人的地方撞死吧。」
說完。
張嶷讓兩個精壯的軍士,將徐盛給推了出去。
看著向華容道而走的漢兵,徐盛呆呆的立在原地,頓感前途一片黑暗,不知道該去往何方!
陸遜在將軍士化整為零後,帶著十餘騎就往竟陵渡口而走。
只要穿過漢江去江夏郡,陸遜就能進入豫州地界,借道回江東。
數千戰船,數萬大軍,如今只剩下十餘騎狼狽而奔。
陸遜這一戰,敗得太慘!
比起另一個時空的火燒夷陵,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著滾滾漢江水,陸遜忍不住悲從心來。
數萬大軍,不知道有多少人能逃回江東!
陸遜很後悔。
若一直在樊口按兵不動,也不至於有如今的禍事。
古往今來,很少有守城不出的會遭逢大敗,遭逢大敗的往往都是進攻一方。
就在陸遜讓軍士在附近尋覓是否有漁船時,江面適時來了十幾艘挑著夜燈的漁船。
「漁家,可願渡我等過江?」陸遜的親衛高聲吶喊。
陸遜又暗暗比了幾個手勢,用意很簡單,若是這些漁夫不願意,直接殺人奪船。
幾艘漁船悄然靠近。
一個佝僂的漁夫,嘿嘿一笑:「渡江可以,得多給錢!」
陸遜沒有生事,直言道:「渡我等過江,自然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這來的漁船,剛好將陸遜這十餘騎載走。
陸遜初時沒覺察,到了江上這才反應過來。
暗暗握緊了劍柄,陸遜出言試探:「老人家打了多少年的魚了?」
漁夫笑道:「我是江夏本地的,打了幾十年的魚了。」
陸遜又問:「你家子侄都不在嗎?」
漁夫輕嘆:「二十幾年前在沙羡當兵,死了。窮人的兵不值錢,老朽我啊,只能在這江面上捕魚謀生咯。」
陸遜見漁夫表情沒什麼變化,漸漸放下心來。
就在漁船到了江中心時,陸遜忽然感覺漁船有些下沉。
多年的軍中經驗,讓陸遜瞬間警覺:「老人家,你這船是漏水了嗎?」
漁夫的語氣卻是平淡:「船會漏水、會沉江,這都是很正常的。」
陸遜臉色大變,拔劍指向漁夫:「你到底是什麼人?」
漁夫嘿嘿冷笑:「老朽剛才就說了,老朽的兒子,二十幾年前在沙羡當兵,死了。」
「你是江東的將軍,難道不記得二十幾年前的沙羡之戰?」
「你們可真狠啊,兩萬餘人被殺,一萬餘人被淹死,還被你們搶走大量的婦孺。」
「老朽的兒子死了,妻女被搶了,老朽等了二十幾年,終於等來了今日的機會。」
「嘿嘿,你們幾萬人葬送在荊州,孫權那小兒當不了多久的偽帝了。」
「輔漢大將軍承諾過,不管用什麼方法,只要老朽能弄死一個吳狗,就能替老朽去江東尋親。」
「用不了多久,老朽就能跟妻女團聚了。」
陸遜臉色變得慘白:「諸葛喬這廝,竟然能算到這一步?」
漁夫大笑:「鼠輩就是鼠輩,不敢跟輔漢大將軍正面打,就會玩這種雞鳴狗盜的伎倆。」
「看你這裝束,肯定是江東的大官兒,老朽不但能尋親,還能立大功,這是光宗耀祖!」
「你是自己體面的死,還是老朽給你一刀,讓你屍首分離!」
正說間。
不遠處火光閃爍,正是荊州的水軍巡江而來。
漁夫直接點燃了船上的火油報信。
看著眼神陰狠且手段毒辣的漁夫,以及巡江而來的荊州水軍,陸遜知道今日難逃生天了。
「沒想到,我陸遜忍辱負重這麼多年,最終卻會死在這個地方。」
「天不助我啊!」
「既生遜,何生喬!」
陸遜揚劍而起,直接抹了脖子。
看著死去的陸遜,漁夫連忙將漏水處賭上。
「還真被輔漢大將軍料中了,這江東的官兒寧可自殺也不肯受辱。」
「老朽的運氣不錯啊,陸遜,好像是江東的大將軍?」
「我豈不是能封侯了?」
作為半截入土的老兵,遲暮之年竟然還能遇到這種好事,這跟天上掉餡餅沒什麼區別了!
半個時辰後。
沔口。
諸葛喬得到了竟陵渡口陸遜自刎漢江的情報,嘴角泛起了笑意:「夷陵一把火,成就了陸遜的威名。」
「只可惜,這個時空有我在,陸遜沒這機會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