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長架起了高爐,正在全心全意的大練鐵的時候,劉盈很是不安的找到了他。
「長弟,收拾東西,我們回長安。」
「啊?」
「我這才剛弄好大半,怎麼就急著要回去啊?」
劉長一臉茫然,劉盈看了看周圍,搖著頭,「不要問,跟我回去。」
劉盈手足無措,很是惶恐,看到劉盈這個樣子,劉長也沒有再詢問什麼,乖乖收起了東西,劉盈帶著他匆忙的上了車,甚至都沒有跟趙歡等人告別,便離開了上郡。
除卻劉盈之外,其他人似乎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連太子的那幾個舍人,看起來都很驚訝。
劉長皺著眉頭,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二哥怕成了這個樣子?
莫不是如意死了?
馬車這一次行走的速度很快,幾乎是全速狂奔,在任何地方都不停歇,只在晚上才會停下來。劉長有心跟劉盈詢問,可劉盈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劉長怎麼問,他都不說話,只是搖著頭。
在吃飯的時候,劉長忽然看到了隊伍里好像多出了一個人,不由得眯起了雙眼,這人好眼熟啊,似乎在哪裡見過?
「哎!你!」
「就是你!給我過來!」
劉長下令,那人無奈的來到了劉長的面前,低著頭,「公子有何吩咐?」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這」
那人有些遲疑,不知該說些什麼。
劉長看了片刻,猛地醒悟,「你不是那個獄吏嗎?!」
面前這人,顯然就是當初關押韓信的那座監牢里的獄吏,記得他也姓呂,還是自家的遠方親戚,可他不是擔任牢頭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莫不是師父跑掉了?!」
劉長瞪大了雙眼,隨後又搖了搖頭,「不對啊,要是老師跑掉了,你早就被斬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長安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公子,我早已不再擔任獄吏了,這番前來,也沒什麼大事」
「休要瞞我!」
劉長瞪大了雙眼,兇狠的盯著他。→
「唉,實在不能告知,請公子恕罪。」
「哦?」
劉長眯起了雙眼,看著一旁的欒布,「欒布!劈了他!」,欒布急忙看向了劉長的手,只見劉長伸出了一根手指,欒布頓時瞭然,猛地拔出劍來,對著那人的脖頸就劈了下去。
就在那人快要尖叫的時候,欒布方才停了下來,他的劍就停在對方的脖頸前,隨時可以殺了他。
「說還是不說?」
「公子啊!我實在不能說啊!此事乃是皇后吩咐的!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能說啊!」
聽到是呂后安排的,劉長渾身一顫,「欒布!豈能如此無禮,還不收起你的劍!」
欒布嘴角抽了抽,還是順從的收起了劍。
「哎呀,我一直都覺得你很親切來,坐下來一起吃點吧這樣的小事,就不必讓阿母知道對吧?白白惹她生氣?是不是啊?而且我這舍人啊,為人心眼小,他們那個學派,都是小心眼,講復仇的那個,若是我吃了虧,他這砍人是不遲疑的你知道吧,有些時候我都攔不住他」
「公子不必多說,我明白公子的意思。」
「哎!你明白就好!」
「對了,師父的情況如何啊?」
「嗯他現在過的很不錯,先前陛下下令,不許我們再懲罰他還吃胖了些,整日都是在牆壁上寫著什麼,自言自語倒是很精神」
「唉」
想到正在受苦的老師,劉長便是一聲長嘆,「先前,老師最是愛我,如今,我多日不曾拜見他,他看不到我,該有多難過啊」
「哦,這倒沒有,他還挺開心的」
「欒布!!」
劉長這裡鬧得挺歡,可劉盈壓根就沒有注意到,他只是低著頭,看著面前的篝火,一動不動,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就這樣,在急行軍的狀態下,他們以最快的時間趕到了長安。
來到長安的時候,縱是劉長,也是累的夠嗆,那種滲透到內心深處的疲憊,實在是難以言表,回到了長安,劉盈也沒有慢下來,一路衝到了皇宮,拽著劉長的手就衝下馬車,朝著後宮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路上,宦官或者近侍們,都攔不住這位殿下。
進了皇宮,劉盈終於不再掩飾,他雙眼泛淚,口中急切的說著:「阿父等我阿父等我阿父等我」
劉長還是很迷糊,只是被劉盈拽著走。
他們這麼一路衝到了宣室殿門口,近侍大驚失色,急忙叫道:「太子!不可!」
可劉盈發起狠來,他們的確也攔不住,劉盈和劉長就這樣衝進了宣室殿,劉盈終於無法忍耐,哭著大叫道:「阿父!!!」
宣室殿內,劉邦赤裸著上身,懷裡摟著曹夫人和石夫人,一臉茫然的看著劉盈和劉長。
氣氛頓時就凝固了下來。
劉盈呆愣的看著父親,很快回過神來,急忙捂住了雙眼。
劉長也是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你急匆匆的把我從上郡拽過來,就是為了給我看這個?!」
劉長憤怒的質問道。
劉邦急忙穿上了衣裳,兩個夫人也是捂著臉急急忙忙的離開了大殿,穿好了衣裳,劉邦呵呵一笑,「盈?長?你們怎麼忽然回來了?」
劉盈這才放下了手,他有些茫然的看著劉邦,「我聽人說父皇病重,令我速回」
「是哪個在放屁!」
劉邦勃然大怒,憤怒的叫道。
「是我。」
不知什麼時候,呂后站在了他們的身後,冷冷的盯著劉邦看。
劉邦一愣,乾笑著,看向了劉盈,「乃公健壯,不必擔心!」
「來,來,過來坐下!」
劉盈和劉長這才走到了劉邦的身邊,各自坐了下來。
劉邦在劉長的臉上狠狠親了一口,「朕聽說啦!你做的很好!丞相對你,可是讚不絕口啊,真給朕長臉!」
「當然,你也很好,做的很好!」
劉邦又誇起了劉盈,看得出,他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他對著兩個兒子又開始了以往的說教,「長啊,你做的很好,但是不要因為這些事情就驕傲自滿,你要做出更好的東西,朕已經給尚方府說了,以後你無論要做什麼,他們都必須要聽從,絕不能反對!」
「還有你,盈,你能如此扶持幼弟,還主動團結那些勛貴子弟,朕很高興,不過啊,你不要什麼人都用朕外出才多久啊,你就給自己找了那麼多的舍人你要選舍人,朕不攔著你,但是,你可以先問問丞相,不要被蒙蔽」
劉邦說教了許久,然後才看向了呂后,「你說你嚇唬這兩孩子做什麼?」
「看把孩子給累的。」
呂后遲疑了片刻,「太醫令不讓你飲酒,讓你約束自己,可你根本不聽,這樣下去,遲早都要出事,不如早早將他們找來」
那一刻,劉邦呆愣了許久,這是在關心朕?
他的眼神躲躲藏藏的,不再與呂后對視,「唔朕知道了不會再這樣」
呂后板著臉,一言不發。
劉邦教育完了他們,劉長和劉盈這才跟著呂后離開。
劉長打著哈欠,睡眼朦朧。
剛回到椒房殿,劉長回到內殿,倒頭就睡。
劉盈跪坐在呂后面前,說道:「請母后放心,我既然回來了,就會盯著阿父不會讓他再」
「閉嘴!蠢貨!」
呂后咬著牙,面若冰霜。
「我是不是讓你回來之後就找我?」
「我」
劉盈茫然的看著呂后,「可阿父病重」
「我問你,為什麼回來後不找我?!」
劉盈低著頭,說不出話來。
呂后憤怒的喘著氣,「回去吧!沒有我的命令,不要再來拜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