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見血
姜子恆是屬於標準的撿了本秘籍自己練出門道的武者。
在四十年前，大乾帝國皇帝莫名暴斃，七子爭龍，全國大亂那會乘機崛起。
依靠著心狠手辣以及察言觀色再加上一點點不可或缺的運氣，也倒是讓他打出了一片名堂。
在三十年前，大乾帝國第九任皇帝上位之後，姜子恆又迅速的洗白自身，又不想放棄好不容易打出來的天下，乾脆就私自開設武館。
因為沒有武者的身份，姜子恆開設的武館不受武協承認，無法對外招生，所以姜子恆手下親傳弟子都是從地下世界挑出來的狠人，其中親傳弟子八人，掛名弟子一百餘人，每一個都是在地下世界混的有頭有臉的人物。
雖然自身的實力不足，混了多年才只是個暗勁武者，又加上身上劣跡斑斑，不允許在武協註冊，但依靠著大量送錢、風往哪吹往哪倒以及用弟子做白手套三招，姜子恆也算是金槍不倒，穩坐泰山，每個月月底甚至還能開復盤會，整理這一個月的收益。
而今天，卻又是個更加特殊的日子。
屏退了無關群眾，讓親信們守在門外，在密室中，中年老男人大馬金刀的坐在上首，八名弟子早已經按位次坐好，火鍋的香味繚繞，人人都臉色紅潤，為金錢，為權力。
「在四十年前，帝國的上下官僚都做著天朝上國，萬國來朝的美夢，什麼晨星聯盟，什麼愛爾蘭帝國，什麼德鑫王朝，在老爺們的眼裡都不堪一擊，可他們沒想到，僅僅是過了不到十年的時間，帝國統治下的無數殖民地變成了毫無價值的不動產，有些地方難以統治，比如說西沙群島，有些地方則是不值得統治，比如說遠洋洲，在之後不過三年的時間，七位王子的亂戰還沒正式結束，帝國就丟了近三分之二的殖民地。」
姜子恆回憶著過往，回憶著三十年前你殺我來我殺你的過往，那時候大量的工廠破產，工人下崗，七位王子中有四位明刀明槍的幹仗，整個國家動盪不安。
但那對於姜子恆來說，卻又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好時候。
只有在那種國家將亂未亂，黑道橫行的時候，像他這樣沒有背景，沒有天賦，只有心狠手辣的『優點』的黑老鼠才能夠強勢崛起，打下這一片基業。
所以每一次，酒醉之時，姜子恆都會對自己的親信們講述自己的光輝歷史，講述自己怎麼從一窮二白走到如今這個地步，享受著『徒弟們』崇拜的目光。
姜子恆當然知道他們中大多數都是裝出來的，但那又怎麼樣？他拼搏奮鬥了一輩子，不就是為了現在的嘛？還不能讓他好好的享受了？
「為了這片繁華，我奮鬥了四十年。」姜子恆舉起手中的酒杯，「四十年的時間，從無到有，沒有任何借力，但我也老了，也沒有子嗣，所以是時候要正式在你們八個人中挑一個繼承人了。」
「這些年來，你們的努力我也都看在眼裡。」姜子恆的聲音低沉，「每一個都立下了汗馬功勞，我一直在想，到底要任命你們誰做繼承人，可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來，但終於，今天我做出了決定。」
「楚雲，根據我的準確消息，他現在就躲藏在北辰大廈之中，一邊療傷，一邊對我們虎視眈眈，誰想辦法殺了他，把他的頭顱和他修煉的另外半本秘法帶過來，誰就是我的繼承人！」姜子恆將手中的空酒杯狠狠的砸在桌面上，獰笑著。
這是姜子恆第一次明確繼承人的標準，或許也是因為六十多歲的他已經年老體衰，確實已經無力掌握正值壯年的弟子們的緣故了。
但還沒等到滿臉狂喜的八位弟子挨個表示自己的忠心與意志，一節刀鋒突然間穿過一側的牆體，旋即是一個平淡的聲音。
「繼承？是去地獄裡繼承嗎？」
鋒利的刀鋒往下輕輕揮舞，如同切豆腐一般輕易，輕而易舉的將整個牆壁切割開來。
砰！
沒有給予任何人反應的機會，劉武一腳踹在牆體之上，在燃血秘法的支持下高達常人四倍的力量配合用勁技巧，被切割開來的牆體如同炮彈一般的電射而出，狠狠的砸在桌體的最正中。
滾燙的湯水沖天而起，旋即一包接一包的麵粉被直接扔入，白色的粉末漫天飛舞，遮蔽了一切。
「是誰？」
「敵人！」
「小心！」
……
警示的聲音響起，三名有著一級武者考核的男人猛地站起身來，燃血秘法齊齊發動，向著記憶中的敵人猛撲過去。
一道從左到右的刀光閃過。
斬鋼都如同切豆腐一般輕易的鬼切斬人更是容易，不分前後，無有遲滯，巨大的創口出現在軀體之上，鮮血噴涌，被斬斷的器官一個個緩緩掉落，旋即火光乍現。
砰！砰！砰！砰！砰！砰！砰！
槍聲連成一片，唯一握持著槍械的姜子恆抓住機會，掏出手槍對準在粉塵中若隱若現的影子就是快准狠的七連射。
「武者還用槍？不知所謂。」隨便抓了半邊身體擋住子彈，劉武隨意的將屍體向著姜子恆擲出，旋即立刻沖向剩餘的幾位弟子，刀光再現鮮血噴涌而出，不到三秒間，整個密室之中僅剩下兩個還能喘氣的。
「只要好用，我什麼都用。」
同樣開啟燃血秘法，姜子恆又是不瞄準的七連射，旋即背對著牆壁向著破洞移動，密閉的房間再加上大量的灰塵實在不適合他的發揮，只要走出去，視野稍稍開闊，立刻就能讓這位突如其來的惡客明白什麼叫十步之外槍快，十步之內槍又快又狠。
但沒有機會了！
特意等待了十幾秒，就是要讓自己的力量抵達巔峰的時候才進來的劉武根本沒打算留給姜子恆任何機會，故技重施的擋住子彈，足部輕輕一踏就在水泥地板上留下三寸的鞋印。
旋即大喝一聲，揮劍！
「吼！」
咆哮聲在密閉的房間來回震盪，如同虎嘯一般，全身的骨骼炸響，體內爆發出的力量已然突破了正常的極限。
強大的力量自腳底湧出，旋即直灌身軀，大地之力與全身之力混雜在一起，揮出的刀刃如同一輪新月。
「混蛋！」
沒得退步，也沒得換彈，在這種情況下反倒是激起了姜子恆骨子裡的血性，伴隨著一拳揮出，拳勁和虛空間的氣流碰撞產生如若實質的浪濤。
但用拳頭對撞明顯削鐵如泥的寶刀，姜子恆又豈會如此不智？
在拳頭對撞之前，劉武似乎聽到驚雷炸響，整個人思維一盪，意識瞬間變得一片空白。
這就是姜子恆當初的奇遇，一門在化勁之前，在氣血入腦之前就可以讓修行者提前凝聚意志，壓迫敵人的強大秘術。
在很久之前，姜子恆就是靠著這一手在街頭巷尾無往而不利，在現在，又是靠著這一手給自己的弟子種下自己不可匹敵的印象。
而如今，他似乎又要靠著這一手反殺敵人？
但即使劉武精神渙散，可手裡的鬼切卻沒有半點遲疑。
不僅僅如此，隨著精神渙散，意識無法掌控身體，原本的肌肉限制被解除，劉武的力量居然再度增長三分，強大的力量尚未揮出就已經反過來傷害了自身的肌肉。
刀速再提三分，刀刃的尖端出現有如實質的壁障，自上而下，在一瞬間就將姜子恆整個切開。
而此時姜子恆的拳頭甚至距離劉武的胸口還差三分。
這就是一刀生死，揮劍無悔。
就是有意識也不一定能夠阻止自己的揮刃，更別提無意識。
姜子恆的意志攻擊放在正常的武者身上確實可以讓人精神恍惚，力道十分中用不出一分，但放在劉武這種修煉不正常武學的人身上只會讓他連一份力都留不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