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這時外出的楊勁偉也回來了,他看了一圈都沒看見自己丈母娘,疑惑地看向孫二妮,問道:「媽,我丈母娘呢?」
「回家了。」孫二妮沒好氣地回道,他們這邊本身就有這樣的習俗,外嫁的女兒生孩子坐月子,娘家媽都要來照顧,即使不來也要出錢。
「回家了?不是來照顧秋燕的嗎?」楊勁偉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媽一個人在家照顧兩個孩子一個大人,晚上還要起夜,這能受得了嗎?
孫二你長嘆了一口氣,「說是秋燕弟媳婦懷孕了,需要人照顧。」
「啊,那,」楊勁偉有些為難,他白天也要上班,不能幫忙,只能辛苦媽了。這麼想著,他就為難地看向母親,小聲說道:「媽,我給你十塊錢,你幫著先照顧下秋燕和孩子……」
孫二妮還沒等他說完話就擺了擺手,「算了吧,你媽我又不是那起子見錢眼開的人,哎,不過我帶兩個孩子的確是吃力,你家的又是個早產的,只能先委屈小寶了。我去趟你小弟家,小寶只能托人照顧了。」
這邊江心白也正在考慮把孩子送託兒所還是找隔壁鄰居照看。隔壁鄰居雖然也見了幾面,看著是挺親切的,但要讓她把孩子托給外人,她也是不放心的,想來想去也就只有託兒所可以了。
「勁生,心白,開門吶!」孫二妮站在院子門口敲了敲門,這時,隔壁鄰居出來了,她看了眼孫二妮問道:「嬸子,你是這家什麼人啊?」
「哦,裡面住的是我兒子和兒媳婦。」
「是嗎,那你兒子兒媳婦運氣可真好,這院子比我們還大些,就他們一家三口住,別提多寬敞了。」隔壁孫大媽羨慕地看著江心白他們的小院,哪像她家,一大家子都住在一個小院裡,別提有多擠了。
「哪有哦,你們的院子是你們自己的,我兒子這院子是租來的,每個月還要給五塊錢呢!之前這院子有多破你們這住附近的應該也知道,我們可是花了很多錢修的。」孫二妮苦著一張臉解釋道,雖然她也很滿意小兒子家的小院,但她不能表現出來。就像人家說的,財不露白。她又不是傻,自然知道這院子肯定不是租的,雖然小兒子沒明說,但她一猜就知道是買的,只是不說破罷了。
「呀,你們這房子是租的啊?我還以為你們是買的呢。那你們這本錢下得可不小,你們膽子也是大,這就和重建沒什麼區別了,萬一房東要收回去,你們連哭的地方也找不到。」
孫大媽一臉可惜地看著孫二妮,好像下一秒江心白這個院子就要被收回去一樣。
孫二妮擺了擺手,笑道:「那我們肯定是做了準備的,和房東簽了二十年的租房協議,不到時間不可能收回去,要不然就要賠我們錢。」
「那,那你們想得還是周到……」
這時,江心白打開了大門,探頭一看,驚訝地說道:「媽,真是你啊,我剛剛還和勁生說聽見你的聲音了呢。」
孫二妮見江心白開門了,她笑著和孫大媽點了點頭,「我兒媳婦開門了,我先進去了,以後有空再聊啊!」
「哎,好,有空再聊。」
江心白領著婆婆進來,邊走邊問道:「媽,你怎麼來了?」
孫二妮看了眼空空的客廳,問道:「小寶呢?睡著了?」
「嗯,勁生陪著他睡呢。」
「那就不吵醒他了,」孫二妮失望地收回了視線,「媽來是有個事要和你說,你看我都不知道怎麼開口了。就是你二嫂娘家媽沒法照顧她,你小侄女又是個早產兒,我要先顧著她那邊,小寶我是真的有心無力了。」說完還生怕江心白不高興,孫二妮連忙又補了一句,「你把小寶送託兒所,這錢媽給你出。」
江心白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她輕輕搖了搖頭,拉著婆婆的手說道:「媽,我之前還和勁生說把小寶送託兒所呢,我們兩個上班實在是顧不上,二嫂的情況我也知道,不怪您。不過這錢肯定是我們自己出,你們上次給秀敏花了大錢買工作,哪裡還有錢啊,留著傍身吧!爸年紀也越來越大了,還能上幾年班啊,你們也不容易。」
孫二妮一聽江心白這麼說,眼淚都要下來了,她抹了抹眼角,又拍了拍江心白的手,感慨道:「心白啊,也就你體諒我們老兩口,會為我們著想。都說我偏心你和老三,但也不想想我為什麼偏心?一個個只知道嘴上說,向我們索取,哪有像你和老三這麼貼心啊!要不是真沒辦法,我也不會丟下小寶,他可是我的心肝寶貝啊!」
孫二妮也不是心狠的人,都住在一個屋檐下,總不能真丟下早產的小孫女不管吧!只能先委屈大孫子了。
「是是,媽,你的心我都懂。哎,都說生兒子好,您看看您,生了三個兒子還沒享上福,還要為我們這些晚輩受累,我想想心裡就覺得不舒服,為您和爸感到不值,也不知道以後小寶是不是也會讓我和勁生這麼受苦。」江心白這話說得倒也是真心話,雖然她是被偏愛的一方,但也不妨礙她覺得公婆真是辛苦。
孫二妮一聽見江心白說小寶,連忙解釋道:「小寶不一樣,他這麼乖,肯定不會讓你們辛苦的。」
「媽,他這么小,你哪裡就看出他乖了。」婆婆也真是的,要是現在小寶拉了一泡屎,婆婆肯定也覺得是香的。
「乖,怎麼不乖了。哎呦,時間也不早了,我還要回去給你二嫂做飯,那媽就先回去了啊!」孫二妮眼睛一瞟到牆上的時鐘指向四點半就立馬站了起來,邊說著就邊往外走。
江心白也跟著站了起來,「媽,那你慢走啊!」
「老三媳婦兒真這麼說?」楊福貴一臉不信地看著老伴孫二妮。
孫二妮拍了下他的手,「當然是真的了,我就說平日裡沒白疼他們,哎,也就他們知道心疼我們這兩個老的。我想好了,婆婆留給我的銀鐲子我就給心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