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澧不但沒生氣,甚至又啄了啄趙羲姮的嘴角,這舉動讓她好像一拳打進了棉花里,她但凡能動彈,都得彈起來撞他一下。
見她很乖順,衛澧像是得到了什麼新鮮玩具一樣,親了一口又一口,甚至摸上了她的腰,有繼續的架勢。
「我餓了。」趙羲姮狠狠咬了一口他的唇,感覺腦子暈暈乎乎的。
你媽的沒完了,從昨天下午一直到今天早上,現在還來?有病吧有病吧?
人家都是吸陽氣,他是采陰補陽吧?一點兒都沒見萎靡的。
衛澧埋在她脖頸處平復粗重的呼吸。
燈點了起來,意味著該吃晚飯了。
趙羲姮一天一夜沒進食喝水,感覺自己餓的能吃下一頭牛。
但渾身疼,尤其是下身,火辣辣的,她想上點兒藥,然後穿衣裳,但衛澧半點兒出去的意思沒有。
她只能自暴自棄的閉上眼睛,開口,「你出去一下。」
「做什麼?」
「我要穿衣服。」
衛澧貼過去,興味盎然,「我幫你。」
然後下去,開了柜子,準備替她挑選衣裳,無論是幫趙羲姮脫衣服,還是幫她穿衣服,他都挺感興趣的。
趙羲姮難得臉紅,燙的快要煮雞蛋,「用不著你。」
別的本事沒有,占她便宜時候倒是上趕著了。
衛澧並沒聽她的,反而是挑起柜子里一件藕粉色的胸衣和月白色的胸衣問她,「你喜歡哪個顏色。」說著他又挑了挑藕粉色那件,「我喜歡這個。」
他挑出來的那件布料最少,後背有兩根細帶。
趙羲姮臉又是一紅,忍痛鑽進被窩裡,把頭蒙上。
衛澧他到底看的是哪本書,還是哪些都看了,怎麼忽然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
「趙羲姮,起來穿衣服吃飯了。」他推一推縮成球的那一團。
「不去,我自己穿。」趙羲姮悶悶的縮在裡面。
「你自己還能動嗎?」他將被子掀開,趙羲姮的臉已經因為缺氧憋紅了。
「你哪兒我沒看見過。」他繼續說,「真的,不用擋,不大。」
趙羲姮已經開始磨牙,「不大你昨天還摸?」還一直咬?
衛澧理直氣壯,「我摸你怎麼了?不讓摸?」
說著又摸了她一把,「你是我媳婦兒,你不給我摸給誰摸?」
「混蛋!」她眼尾紅紅的,這是第一次出口罵人,然後又往被褥里一縮,任憑衛澧怎麼叫她怎麼拽她她都不肯出來。
過了半會兒,只聽見一陣布料嘩啦啦摩擦的聲音,衛澧站起來了,興許是他耐心告罄。
「那你不出來餓著吧。」
說完就走了。
趙羲姮氣的想捶床,眼眶也紅紅的,有點兒委屈,昨晚才睡完就翻臉不認人了,真是什麼好處都是他占了。
睡的時候好言好語哄著,睡完了就不是小寶貝了。
男人沒一個靠譜的,都是一副臭德行!
她氣得也不覺得餓了,抹了把眼淚,一邊罵衛澧,一邊準備繼續睡。
但凡有機會,誰會跟他在一起?
被子外又被人推了推,衛澧將什麼東西放在一邊兒的小几上。
「起來,趙羲姮。」
趙羲姮還在生他的氣,壓根兒不想搭理他。
衛澧沒說話,耐著性子把她的腦袋從被窩裡挖出來,然後用被褥將她的身體包裹的嚴嚴實實,再把她抱著坐起來。
「哭了?」他用指腹輕輕蹭趙羲姮殷紅的眼角,心頭一顫,「這麼一點兒出息?」
「那你找有出息的去,你以為我想和你在一起?」這話若是平常衛澧跟她說,趙羲姮半點兒不會跟他生氣,但場景不同,她身上還疼呢,衛澧就這麼欺負她。
趙羲姮看樣子是真的生氣了,衛澧心頭酸酸的,他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連人帶被一塊兒抱進懷裡,語氣弱弱的,「那吃飯行不行?」
趙羲姮不喜歡他,他其實是知道的,但她從來都乖順,半點兒不說。
現在被他氣著了,才口不擇言將心裡話說出來了。
但是謝青郁還住在住在隔壁,衛澧甚至沒有辦法像以前一樣,心安理得捏著趙羲姮下巴,質問她,「你不喜歡我你還想喜歡誰?」
這樣問出來,太過於自取其辱了。
他昨天下午不是沒有察覺到趙羲姮並不是那麼那麼願意,但好在他試探著,她半推半就也沒那麼生氣。
他這個人,又噁心有沒良心,忽然冒出來一個和她青梅竹馬的前未婚夫,還要跟他搶人,他自然不能同意。
雖然別人都知道他們兩個是夫妻,但這夫妻當的有名無實,萬一那小白臉一忽悠她就跟著走了,畢竟她真的不喜歡自己,所以下意識想和她做真的夫妻。
「先喝點兒水。」說著又將披在趙羲姮身上的被子裹了裹,將水杯遞到她嘴邊兒。
趙羲姮嗓子也干,低頭就著他的手開始一點點喝水。
衛澧這是服軟的表現,天天紙老虎一個,吵不贏她偏偏還要嘴賤。
衛澧只要微微低頭,唇就能貼上趙羲姮的發頂,她才從被窩裡撈出來,連髮絲都是溫溫熱熱又滑溜溜的。
他從背後環抱著趙羲姮,手臂收緊,然後低頭一下一下啄著她的發頂,像是不經意擦到了一樣。
趙羲姮一連喝了三杯水,要冒煙的嗓子才稍微舒服一點,她頭還是昏昏沉沉的。
「吃飯吧。」衛澧還想親親她的臉頰,但她會生氣,還會哭,只能作罷。
然後將小几拖過來,一口一口給她餵飯。
「要喝湯。」趙羲姮也是餓了,而且能奴役衛澧她自然要可勁兒使喚。
衛澧吹了吹勺子裡的湯,用唇碰一碰,溫度正好才餵給她,「還要什麼?」
「蝦。」
然後衛澧去低頭剝蝦,他平日裡不愛帶殼帶刺的,因為太麻煩。
他將蝦頭去掉,手上沾滿了醬汁污漬,皺皺眉,蝦為什麼要長殼?
將完整的蝦肉剔出來,然後沾了點兒湯汁,再餵給她。
「還有嗎?」
「還要吃蝦,還有魚。」衛澧不喜歡吃魚蝦,因為剝殼挑刺太麻煩,趙羲姮很清楚這一點。
趁著能折騰他的時候就要折騰,誰讓他剛才有嘴不好好用?
「趙羲姮,你好麻煩。」衛澧抱怨了一句,然後繼續給她剝蝦挑刺。
他肚子咕嚕了一聲,那張白到近乎蒼白的臉有幾分尷尬。
「吶。」她抬手,把自己的一隻蝦肉分給他。
羊毛出在羊身上,想要更好的奴役別人就要給一點點甜頭,衛澧還是很好糊弄的。
吃了趙羲姮餵的東西之後,衛澧剝蝦更起勁兒了點。
謝青郁住在隔壁的院子,原本衛澧是沒打算給他送什麼伺候的人的,打算讓他自食其力,但他心想自己得大度,不能小肚雞腸,於是從趙羲姮身邊兒的幾個侍女中選了兩個送過去。
兩個人都是話格外多,又格外活潑的那種。
即便不用謝青郁問,兩個人幾乎都能把趙羲姮和衛澧平常點點滴滴的事情抖摟出來。
謝青郁在吃飯,兩個侍女笑吟吟的看著他,直令他頭皮發麻。
「郎君是夫人從晉陽來的朋友?所以主公對您這樣客氣?」
謝青郁想了想,點頭,「算是吧。」
「主公說,您若是有什麼需求,就讓我們去隔壁找夫人說一聲,府上下的錢財都是夫人管著。」
一聲聲夫人愣是往謝青郁心上插刀,但是聽聞府中是趙羲姮管錢,他忍不住問,「你們主公同……」他頓了頓,「同你們夫人感情好嗎?」
說起這個,她們連忙點頭,「自然是好的。」
「主公雖然人兇巴巴的,但對夫人最好了,夫人說什麼都聽。」
衛澧凶他看出來了,捨不得放趙羲姮走,謝青郁他也看出來了。
「夫人也對主公好,每次都要給主公做衣裳。」
謝青郁一陣心痛,趙羲姮嬌生慣養,沒給任何人做過女工,竟然給衛澧做了衣裳,可見也是心悅衛澧的。
想起昨日趙羲姮對衛澧的描述,她下意識維護衛澧,說他好說話。若不是衛澧對她偏愛,她怎麼會得到和旁人感知不一樣的錯誤信息?
那兩情相悅,他又如何能將阿妉帶走?
侍女的表述沒什麼大毛病,趙羲姮自己親自做衣裳也是給衛澧做衣裳,叫別人給衛澧做衣裳,也是做衣裳。
信息一匯總,他倒是成了惡人,謝青郁有些頹敗,飯也吃不下了,教人收拾走,他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這邊更深露重孤家寡人,趙羲姮那邊吃完了晚飯,衛澧用濕帕子給她擦手擦臉,然後哄她睡覺。
「你去吃飯吧。」她有點困,但還記得衛澧晚上吃飯,迷迷糊糊推他走。
「我不餓,多餘操心。」衛澧拍拍她的後背,把她攬在懷裡。
他既然說不餓,那趙羲姮也不多管他,晚春的夜還是有點兒涼,有人主動送過來給她取暖,她為什麼要往外推?
兩個人好像誰也沒有意識到,在半個月之前,他們還是分開睡的,一人一床被子。後來偶爾早上起來的時候會發現兩個人睡在一起。到現在,已經自動默認在一個被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