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啊字卡在不高不低的中間位置,讓人聽的很不舒服。
「怎麼回事?」
滄源皺了皺眉向前方看去。
他的話音才落,黑暗中就響起了雲重霄那充滿嘲諷和不屑的聲音。
「開始了。」他說。
「什麼?」
劉威瞧向身邊高深莫測的男人:「什麼開始了?」
他的問題很快用事實就得到了解答,走在最前面的一個錦衣衛死了。
他的喉管被利器割斷,腔子裡的鮮血噴濺的滿地都是,離著他比較近的錦衣衛猝不及防下,被他的血給噴成了血葫蘆。
而那個錦衣衛是怎麼死的,又是誰殺了他,沒有一個人看清楚。
無論滄源如何盤問,始終沒有一個人能說得清剛才發生了什麼。
滄源沒有辦法,只得讓人暫時將死亡錦衣衛的腰牌摘下收好,等回京以後將腰牌歸還朝廷,為他領取撫恤金。
做完這一切,大部隊再次開拔。
荊如意從那具屍體旁經過的時候多停留了片刻,她從劉威手裡接過了火把,仔細照了照死者的傷口。
繼而,她的眼底便閃過了一道凝重,深深的望著雲重霄說道:
「你說的不錯,的確開始了。」
殺戮……開始了!
兩個人聊天的節奏就像打啞謎,除了他們自己誰也聽不懂,劉威和滄源都很想知道他們兩個在說些什麼,但……
劉威不敢問,滄源則是因為不想證明自己不如雲重霄便始終繃著沒有開口,註定他們兩個只能被秘密不住煎熬。
大部隊繼續前行,出了剛才的事情再加上找不到江平,一所眾人的心中都已經感受到了恐懼,這回行走的速度就更慢了。
然而,走了不到三丈遠的時候,又一個錦衣衛的番子迅速身亡,死亡的方式與剛才那個一模一樣,都是被利器隔斷喉管快速失血窒息身亡。
與剛才的情形相同的是,沒有人瞧清動手的人。
從這一刻開始,錦衣衛如秋後的莊稼一樣,毫無反抗能力的被人不斷收割著生命。
速度如此驚人的傷亡率,即便是荊如意都生出了遍體的寒意,莫說是處於變故中心第一衛所的錦衣衛番子們。
雖然眼下一片寂靜,卻已經沒有人敢繼續前進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警惕的不住朝四下張望,稍微有丁點的風吹草動,都能引起人群的騷動。
這時候的錦衣衛無疑已經成了驚弓之鳥,對行動沒有丁點的好處。
荊如意瞧向了雲重霄,這個男人只在最初聞到山妖味道的時候有過片刻的驚異,之後始終保持著令人髮指的平靜。
他的這個表現很容易讓人認為他藏了後手,荊如意很想知道,到了眼下這個局面,他是不是該出手了。
與她抱有同樣心思的還有滄源,但滄源不像荊如意一樣能沉住氣,他已經被接二連三的變故刺激的要瘋了。
「雲重霄。」
他用一雙通紅的眼睛瞪著雲淡風輕的俊朗男人,聲音中滿是不善:「你就眼睜睜看著錦衣衛的兄弟們一個個慘死在你面前麼?」
雲重霄淡淡瞥他一眼,呵了一聲說道:「不睜著眼睛,莫非還閉著眼睛看?你有這本事?」
滄源一肚子的抱怨被雲重霄一句話給噎了回去,眼看著他的面孔越來越紅,胸膛的起伏越來越大,眼眸中出現了盛怒的徵兆,面色卻在那一刻又漸漸的發灰。
荊如意暗道了一聲不好,滄源這個狀態絕對不是好現象。
就在她擔心滄源會被氣的一口氣上不來死過去的時候,雲大千戶終於善心大發,拋給他一道希望的曙光。
雲重霄在所有人的神經都繃緊到了極致的時候突然動了,明明站在隊伍最後面的人,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到了最前面。
又一個呼吸後,那人已經停在了距離隊伍有一丈遠之處。
下一刻便見他手臂一揮,昏暗的甬道里閃過一道鐵器冷光,那是他手中繡春刀揮出的刀鋒。
接下來,刀光連閃,甬道里捲起刀風如浪隱隱帶著龍吟般的澎湃聲響,讓離著一丈之外的眾人都感到了徹骨的冷意。
而他的速度之快,除了閃亮的刀光之外叫人根本瞧不清他的招式,甚至連他的所處的方位都拿不準。
在他猛烈的攻勢之下,混沌的黑暗裡時不時傳出如野獸嘶吼般的悲鳴,卻是誰也瞧不出正在與雲重霄纏鬥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滄源遠遠盯著雲重霄,同為錦衣衛千戶,他卻跟其他人一樣,根本看不清雲重霄到底在幹什麼。
他眼中的憤怒驚駭漸漸化作了嫉妒和厭惡,他的表情變化盡數落在身側的劉威眼中。
那矮胖子眼珠子轉了轉,一臉陰邪的湊到自己主子跟前說道:「頭,這地方詭異非常危險重重,前面那個在這種地方出點什麼意外,是不是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