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荊如意踩在腳下的劉念恩還在嗷嗷叫:「我阿姐是皇后,你們最好放了我,不然回頭有你們好果子吃!你們要是有膽子的話就弄死我,我只要還有一口氣,就是你們的末日!」
江小五嘶了一聲:「你真是……」
嘭!
荊思思一拳搗在了劉念恩腮幫子上,打的他偏了偏頭又吐出了一顆牙。
下一刻,江小五就接收到了荊思思冰冷的目光:「傻子,不講理。」
劉念恩聽到荊思思罵他傻子,眼底瞬間泛出猩紅,才張嘴要罵,荊思思的拳頭便不要錢一般砸的他口鼻竄血。
眼看劉念恩進氣少出氣多,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的時候,荊如意喊住了荊思思。
「思思你也是,跟個傻子計較什麼?咱們被狗咬了還能咬回去麼?」
剛緩過一口氣的劉念恩一口氣梗在了嗓子裡,憋的臉通紅。
荊思思皺眉,認真思考片刻道:「他不是狗,狗……可愛聽話,他配不上。」
噗!
劉念恩噴出一口氣,徹底昏了過去。
江小五默默朝荊思思豎起了大拇指,三小姐是懂殺人誅心的。
「江小五。」
荊如意盯著昏死過去的劉念恩說道:「這個人意圖謀殺朝廷命官,我是不是可以將他問罪?」
「當然。」江小五點頭:「他那把指環刀的威力可不小,憑這個就能關他至少十年。」
荊如意瞥他一眼:「去辦吧。」
「啊?哦,好咧這就是去!」
江小五有些興奮,他早就看劉念恩不痛快了,跟個瘋子一樣逮誰咬誰,這回要是不讓劉念恩學會做人,他的江字倒著寫!
然而,在他手指就要觸碰到劉念恩時,聽到身後有人吼了一嗓子。
「逆子原來在這裡!」
還沒等江小五反應過來的時候,啪的一聲清脆的鞭響在他耳邊炸開,劉念恩的衣襟又被一鞭子抽開了。
江小五打了個哆嗦,眼前這一幕似曾相識,來的莫非是……
他回身去看,果真瞧見了怒氣沖沖的劉炬。
劉炬朝荊如意拱手:「這逆子已經被禁足數日,不想竟趁著今日詩會偷跑了出來驚擾了大人,您放心老夫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說著話便又是乾脆利落的兩鞭子,道道都是皮開肉綻。
荊如意眼皮子跳了跳:「劉大人住手,今天的事情就……算了。」
「多謝大人!」
劉炬立刻向身後擺了擺手:「把這個小畜生帶回去關起來,要是再讓他跑出來,你們就跟著一起死!」
盯著眨眼功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的劉念恩和劉府下人,荊如意眨了眨眼,隱隱有一種中計了的感覺。
劉炬笑容可掬:「荊大人受驚了,不知您現在的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荊如意正要說好,手心裡一沉,被劉炬塞了個沉甸甸的荷包,從荷包的縫隙里看進去是一厚摞銀票。
「你這個……」
「那孽畜剛才傷了荊大人,這些是賠償給您的醫藥費,若是不夠……」
他塞給了荊如意另一個荷包:「不夠還有,老夫只希望荊大人平安健康。」
荊如意勾起唇角:「劉大人要是這麼說我就明白了,你放心我的傷已經好了。」
劉炬笑容更勝:「詩會就要開始了,大人可以回前面去瞧瞧熱鬧,老夫先失陪一下,去看看各處準備的如何。」
「請自便。」
荊如意微笑著送走了劉炬,反手便將兩個荷包塞給了江小五,瞧見裡面一眼看過去數都數不清的大額銀票,江小五笑的見牙不見眼。
「大人,這個真的是咱們能收的麼?」
「想什麼呢?」荊如意瞥他一眼:「留好了,這是物證。」
「……啊?」
「劉念恩方才鬧出來的動靜可不小,你瞧見有人跳出來阻止了?怎麼才說要將人帶回去定罪劉炬就出來了,還一下子就拿出這麼多的銀子?」
江小五眨眨眼:「那又怎麼了?」
「這是在劉府,劉炬自己的家裡,你在自己家裡會隨身攜帶兩個裝滿大額銀票的荷包到處走?你們家開個門喝個茶還要給下人掏銀子麼?」
「哦!」江小五恍然大悟:「原來是早有準備,那他不是……」
「噓。」
荊如意阻止江小五繼續說下去:「今天這一趟,或許會有大收穫!」
如果說最先開始劉念恩忽然跳出來發瘋,荊如意會以為他就是腦子不好的話,在劉炬出現以後她的想法就變了。
無論是劉炬恰到好處的出現,還是隨手就掏出來的荷包,無不表明方才發生在眼前的一切都是早有預謀的。
但……
荊如意思來想去都想不明白,為了給她送這些銀票,要把自己親生兒子往死里打就這麼值得麼?
劉炬千方百計地討好她必有所圖,既然猜不透他的心思,便收了他的銀子安心等待他自己揭曉答案吧!
「荊哥哥,你剛才到哪裡去了?」
荊如意才回到前院,就被眼尖的孟言之瞧見了,看她一臉焦急的模樣,儼然找了自己許久。
荊如意朝她笑了笑:「隨便出去走走,你跟你的小姐妹聊完了?」
孟言之哼了一聲:「我可沒什麼姐妹,若不是為了案子,這種地方我才不耐煩來呢。」
孟言之自幼就與京中的大家閨秀不同。
她天生神力,幼年時因不懂控制力氣惹出了許多麻煩,是被京城貴女們視為笑柄的異類,都不願與她深交。
一來二去的孟言之便與那些貴女們斷了聯繫,一門心思的都撲在了醫藥上。
長大以後,因她父親日益受到器重,為了巴結她父親倒也有不少府邸邀請她去參加各種聚會,她一概不予理會。
算起來劉府的詩會該是她參加的唯一一次聚會了。
「那我可真得謝謝你。」
荊如意微笑著剛想打趣她兩句,就聽到院子另一側驟然響起一陣歡呼。
荊如意循聲望去,便見院子東邊用碧紗櫥圍起來許多小隔間,每個隔間裡都擺著書案,書案上面放著筆墨紙硯,不少人都在碧紗櫥里奮筆疾書。
當有人完成詩作後,便會有小廝將他的詩作拿出來,粘貼在距離碧紗櫥有一丈之地的兩顆大樹間綁著的繩子上。
院子裡大多數的人都圍在繩子上面粘貼的詩作邊評頭品足,不是發出喝彩和歡呼聲。
孟言之撇了撇嘴:「都是些無病呻吟的玩意,無趣。」
「那可……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