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惠太后的身份有些特殊,她本是京城貴胄之後,早年間打仗被遺失在了咱們鳳來縣,也是她福澤深厚剛及笄就被家裡找了回去,後來入宮封后又做了太后一路順風順水,人人都說太后娘娘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才能有這麼好的福氣,即便長在鄉間還能被家人尋回,就算在鳳來這些年她也沒有吃過任何的苦。」
蔡源久一路上喋喋不休的介紹著端惠太后和陵寢的過往,荊如意知道他是為了轉移注意力驅散緊張,就沒有阻止他。
蔡源久繼續說道:「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太后娘娘始終記掛著蚩族領地的好,在她得勢那些年蚩族領地沒少受到朝廷的封賞和關照,所以在太后娘娘薨逝以後,百姓們自發請命,希望在娘娘故里為娘娘修建陵寢,以表崇敬。」
「這種事情朝廷自然不能允許,於是土司老爺便向皇上上書,朝廷才獲准在鳳來縣外尋了塊風水寶地修建了一座衣冠冢。
「衣冠冢的規模雖然及不上太后陵寢,卻也輝煌磅礴頗有蚩族特色,說是陵寢更像一座神廟,因為娘娘是仙女轉世的傳聞早在這裡廣泛流傳,便有不少百姓相繼到這裡祭拜瞻仰希望能得到娘娘的庇佑沾染些福澤,這便是陵寢常年香火不斷的原因。」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大半年前,那時候出了件不好的事情死了幾個人,土司老爺就在距離此地不遠之處修建了一座鳳光觀,讓百姓到那裡去參拜上香,到訪陵寢這裡的人就少多了。」
荊如意心頭一動,不著痕跡的瞧了眼蔡源久:「半年前發生了什麼?」
「倒也不是大事。」
蔡源久說道:「就那時候發生了一次地動,陵寢一個地段坍塌將巡查的幾個村民埋在了下面,小人趕緊組織人搶救,很快就挖通了坍塌的道路,除了一人死亡其餘人都沒有大礙。」
「後來官府下來調查,說是因為陵寢外圍常年被人踩踏造成土壤層鬆動,才會在輕微的地動之下塌陷,從那時候起,官府就在陵寢外加設了路障,不再允許百姓近前祭拜了。」
荊如意眉心微蹙,這一次用了些力氣才控制住內心的激動:「一會,帶我到塌陷的位置看一看。」
半年前她跟著荊如楓在鄭縣,沒多久就發現了堆滿了財寶的海盜藏寶洞,其中的珍寶有一件就是端惠太后衣冠冢的雙耳立方鼎,破了那個案子之後荊如楓順利升遷,再之後就丟了性命。
雙耳立方鼎當然不可能是通過正常手段出現在千里之外的鄭縣小島上,那麼衣冠冢很有可能就遭遇了盜竊。
如果她的猜測沒錯,那次的塌陷和震動或許不是地動,而是有人在……盜墓!
想到這個荊如意的內心就遏制不住狂跳,算算時間雙耳立方鼎完全有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流出的,哥哥身亡的線索……或許在這裡能找到端倪!
「大人您如此在意塌陷的事情,必然是發現了什麼線索,莫非……。」江小五靠近她,故作神秘道:「是上次死在這裡的人不甘心冤魂作祟,把那些祭拜的人都給殺了?」
荊如意腳下步子一頓,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以後少看些無腦話本。」
江小五皺眉:「我說的不對麼?那大人對大半年前發生的事情為何那樣上心?」
荊如意心中一顫飛快掃過身邊眾人,瞧見了雲重霄一臉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目光中的深沉讓她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凡事發生必有因果,在諸事未明前什麼線索都不能放過。」
荊如意用儘量平淡的語氣飛快說罷,便不再理會江小五,她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寬大袍袖下的手指卻攥的很緊。
她還是急切了,萬不能再在雲重霄面前露出任何的異樣情緒,不能讓他覺察到什麼。
好在已經到了衣冠冢,陵園的外面竟然守了重兵,瞧他們的裝備應該是附近駐守的正規部隊,而不是民兵府兵之流。
蔡源久小心翼翼朝荊如意說道:「大人且先等等,小人去跟值守的軍爺打個招呼,讓他許咱們進去。」
自打失蹤案頻發後,土司府就加重了陵寢的防守力量,駐守在這裡的是從沅江五城營調過來的一隻軍隊,由五城營的校尉親自帶領。
功夫不大便見蔡源久領著個身材魁梧皮膚黝黑的中年將領過來,那人向荊如意抱了抱拳:「不知荊大人來此,可有土司府的手諭?」
荊如意眯了眯眼,進入太后陵寢還得要土司府的手諭,這她上哪有去?